“两年前，仙门普度力度极大，试炼地连开一年，超越以往数百上千年的总和，因此吞天道君才会觉得这是一个大世，他想要抓住机会，成为更强的存在。”
林小远跟林北光都皱起眉头，感觉事实确实如此，这一世不同以往。
突然，像是有一道闪电划开林小远的思绪。
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张大嘴巴，愣是说不出话来。
这一世，该不会真有很多老前辈们废掉部分修为，再演内器，甚至自散人源，重走试炼吧？
庞老没注意到林小远的表情，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我庞家下面四代，我儿子儿媳、孙子孙媳、重孙重孙女，全都死得不明不白，都怪那吞天道君的贪婪，硬是要他们修行，教给他们特别的功法，强迫他们他们去透支生命来提升修为……”
“强大是用生命来换的！”
“刚才那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大汉小施泽你们知道他实际多大吗？”
“十六岁！”
老人愤慨，既是为了自己，又是因为壮汉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那大老粗才16岁！我靠！他们至于修炼这功法吗？”林北光顿时跳脚。
老人叹息，“吞天道君仗着他功绩很大，再加上日主数十年没有现身，因此就肆无忌惮地施展邪功。”
“他道号吞天，实则是吃人，他传下的功法是贵品血属性的《贪狼》，一旦他受伤，就直接挪用同源修者的灵力和生机进行恢复。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攻占甚至打断一些弱小种族的灵神前路，掠夺造化。我们这里的修者就是他的粮仓，还能为他的野心冲锋陷阵。”
什么？
主动攻杀灵神？
还把前路给打断了？
林小远瞬间想到了聚贤城那些凶神们围城的疯狂。
姐妹花在雨夜凋零，大胡子葬身蟒腹，风骚男子在空中坠落，天不佑的兵长被大手无情抹除，更想起聚贤城墓地上那一排排的松树。
有时候，人甚至比野兽更可怕。
林小远不寒而栗。
“可是，日主也是从这里走出的，吞天道君日巡游是怎么敢直接在这把你们当粮仓呢？”
林小远心思缜密，发觉这个有着巨大野心的日游神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想不到。
老人诧异地看着林小远，久久没有说话。
终于他幽幽开口道：“谁知道呢，故事是强者书写的，谁又能保证走出日主的望日乡只此一个呢？”
“所以请两位少年出手为我启灵和铸道，我之前有些储备，但没有人愿意给我启灵。小施泽不愿意看我犯险，故意找人插队，而且好几次干扰我，不让我来此游历的人打交道。”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我真的等不起了。”
“我老了，九十多岁了，之前是有子孙们帮我洗练身体增加寿元，可如今断子绝孙的我，没有时间了啊！”
“老头子没用，杀不了吃人的日游神，可我连选择死在哪里的权利都没有吗？我只是想我离他们近一些，看看他们生前战斗的地方，再靠近一点，甚至与他们死在一起。”
老人跪伏在地上，涕泗横流，悲声乞求：“可怜我这个九十多岁的老人吧，我不修炼那天杀的狗屎日游神的功法，不会被吸干寿命的，我就是想去看一看，就看一眼，看一眼我的儿女子孙们到底跟什么在战斗，就看一眼啊——”
林小远怔怔看着，眼前的老人在少年的面前弯下了腰，颤颤巍巍地跪拜着，心中竟然有几丝庆幸。
如果当初没有把握住机会，可能自己将来会比他还不如吧。
但是，梦端出现在仙门普度之前，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了呢？
长谷川还好吗？
主动入梦，局域互联……
他现在，有找到他的爱人和孩子吗？
此外，拥有神王奥丁面具的五级用户[汀]现在何处？
世界顺序、神话相似、梦幻现实、少年白头、老人求死……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小远有些出神，反倒是身旁的林北光将老人拽了起来，粗着嗓子安慰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老爷子你的忙我们帮，但有些东西你还得跟我们解释解释。”
“所谓的新朝到底是什么存在？为什么我们之前没听说过？然后为什么越靠近南方灵力就越充足，甚至还有不少灵种没被采摘？别说你们人少，我这一路见得最多的就是人，尤其是修行者多得离谱，更何况山河湖泊中的灵神也数不胜数，不可能到现在还留下这么多灵种。”
林北光脑袋很是灵光，一下子就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此时林小远也早已回神，继续补充道：“日游神的贪狼功法为什么能掠夺修者寿命呢？”
老人听到这些问题，沉思一会儿就开口说道：“新朝就是新朝，是屹立在旧土之上的天之国度。当年日主与天搏命、与地豪赌、与神夺路，最后又苦熬无数万年才赢得的部分旧土的管辖权。”
“因为旧土实在太大，日主也无心管辖，就敕封十六位日游神，十六位夜游神掌管天朝之下的领土。至于新朝到底在哪，我也不知道，听说只有日夜游神们才知道新朝的所在。”
“日主夺了不少灵神前路的落脚点，并将这些飞升处洒在新朝之下旧土之上的一些地域，期待有缘人能得到并强大起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越是靠近南方，灵力越充裕的原因。自三百年前日主复苏之后，每逢仙门试炼，这些飞升台就会开启，等待有缘人。”
“至于你们说的为何一些地域还有灵种被发现，其实道理很简单，新朝之下，得到的天衍灵力也越多，哪怕是当时没能形，在之后灵力的滋润下，也会有新的灵种出现。”
“我这个老头子就得到不少灵种，可惜年纪大了没法进试炼地接受传承，只能找人帮我灵启和种道。”
林北光和林小远有些了然，当初林小远就曾经问过林掌柜，为何旧土灵力匮乏可还是有灵力灌溉，当时林掌柜说的是也有人没有忘本。
看来，日主也是为旧土搏未来的数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