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远的双眼被狂风吹得直流眼泪。
他运转雷力蒙住双眼，适应好久之后才能看到脚下的大地在飞速地旋转。
“这就是光速吗？”林小远刚想问，但是被风堵住了嘴。
见项杨无心说话，他便于高空之上修炼起来。
速度太快，以至于哪怕有狂风呼啸而过，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在这种条件下，修炼风行自然事半功倍。
得自阿狗的《扶风弄月》被林小远快速消化理解。
此法着重的是放与收。
林小远每次刚释放出一点风，但那点风立马被光遥遥甩到后头。
数次尝试后，他把目光盯上了项杨的那一双光翼。
于是，林小远释放点点风灵，在项杨的默许下，不多时就将那一双光翼笼罩于内。
他发现只要按照光翼的形状进行排列风灵力，那么就不会逸散。
虽然光翼上有很多纤细入微的羽毛，但林小远临摹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许久之后，高空中的太阳依旧明亮，云层却肉眼可见的变少了。
此时林小远终于将风灵力完整排列成功，扶风的放已经成功收尾，接着他开始试着往回收。
但每一次在收回的中途，风翼就会溃散。
尝试十多次之后都是失败，林小远有些气馁。
“你已经将羽翼构建成功，没必要继续在我的光翼上浪费时间，因为你在回收的时候不可避免将会碰到我的光属性，风被光同化，你自然就无法回收了。”
项杨见林小远屡战屡败，终于出口指点，声音直接在林小远的耳畔响起。
控音成线！
风竟然还能这么用！
林小远稍作尝试，便用灵力驭使扶风弄月，开辟出狭小的通道。
“谢杨哥！”
林小远很是激动，直接叫上了哥。
一是感谢其矫正自己画光翼的误区，二是感激他点醒了自己，提升了视野。
项杨苦笑，没有应声。
林小远也没有说话，在控音成线后，他对于风的理解直线提升，构建背后双翼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但是很快就被高空中的狂风吹散了。
项杨见状，撑开了银白的防护膜，示意林小远继续。
这一回没有任何阻碍，几番尝试后，林小远成功地实现了风翼的放与收。
“小子，我凭借这双光翼，在现在新朝所有的观守境修者中，速度超过我的，不超过五人！”
项杨很是骄傲，儒雅的面容更显得生动，继续说道：“你虽然不是光修，修炼风法也只是学了个皮毛，但是用来逃生还是绰绰有余了。”
林小远点头，继续用心揣摩风翼。
项杨见林小远还在埋头研究，犹豫片刻，右手食指点出一道银亮光辉，而后没入林小远的额头。
“追光银翼，光属性神通。”
林小远连忙表达谢意。
“法都是相通的，只要你对功法融会贯通，那么你可以凭此修炼出风翼，雷翼，甚至是火翼。”
林小远咧嘴轻笑，眉目清亮。
“这就当作我替新朝给你的补偿吧。”
一声叹息，藏在云间，微不可闻。
但在光幕中的林小远却听到了。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收拢起笑容，郑重说道：“该谢还是要谢的。”
天高不过太阳，浮云也只是一瞬。
时间在林小远研究神通的时候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
项杨落在一处平地，林小远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仿佛站在群山之巅。
身下只有三丈立足之地。
向四周远远望去，亦有四座高台。
东西南北，他立身于中。
林小远和项杨站在中间的高台上，往下望时全都是云层。
“抬头看。”项杨提醒。
林小远抬头，惊觉上空中有一颗巨大的黑洞，夺去了很多太阳的光辉。
“你之前曾直面过黑面老庙上的空洞，你感觉那一颗和头顶这一颗有什么区别吗？”项杨开口问道。
林小远探出灵力感知，一无所得。
“之前在黑面老庙以及其他的灵神前路上都能感觉，在空洞大开的时候，有汹涌的灵力流入此界。”
“但是这里没有对吗？”项杨问道。
林小远点了点头。
“你应该听说过关于日主与上届巨头博弈的故事吧？”项杨又问。
林小远沉默不语，依旧点头。
“是不是有人跟你讲日主他赢了？”项杨继续问道。
林小远突然觉得嗓子很痒，想说话，但是不知该说什么。
“日主是谁呀？他当然赢了。”项杨高昂着头，看着头顶的空洞。
他手指上空，愤怒说道：“但是上界巨头太过阴险，对我们旧土该有的灵力配额，千年来，层层克扣。在这数万年难得一见的盛世，更是稀薄到可怜！”
“凭什么我们赢了，但不给我们该有的待遇？就因为我们是旧土废地，所以就不应该得到更多的灵力扶持吗？”
“日主那么多年的算计，那么多年的博弈，到头来还是成了笑话！”
“我就想知道凭什么？”
“凭什么其他世界的人们能够毫无顾忌地挥霍着修行资源，而我们这儿却要省吃俭用？”
项杨的声音越来越大，眼尾泛红，目光炽盛，连声逼问：“你以为天子他就没有看向人间吗？”
“你以为天子他不知道世间疾苦吗？”
“你以为天子他愿意用人体做实验吗？”
“你以为天子他高兴通过献祭来崩断灵神前路吗？”
林小远目光在项杨和空洞中左蹦右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的，新朝确实有腐肉，天子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就是他怀着微弱渺茫的希望，他希望人们能够不通过灵力也可以修行。”
项杨平复呼吸，后背直指摔向地面。
他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空洞。
本来儒雅俊逸的青年，此刻竟然十分脆弱，通红的双眼流淌着清澈的泪水。
不知如何回答的林小远，沉默着，也躺了下去。
“你知道吗？当今的天子并非日主。日主已经去上界要说法了，可惜人单力薄，被囚禁了上千年。当今天子，其实是这一代的瑶光星君。”
项杨声音沙哑，终于说出了他压抑了无数年的秘密。
“我曾经劝过，可是摇光他不听，他愿意承担骂名。你以为那些通过崩断灵神前路后，最终获得的道宝去了哪里？”
林小远无言以对。
“都被粉碎了，不然新朝周边的灵力怎会如此汹涌？天子他，瑶光星君他愿意散尽百世基业，只为了搏一个今朝啊！”
“因为日主他一个人在上界过的难呀，所以天子想，既然他们不行了，那就舍去肉眼可见的贫瘠未来，换一个生死未知的当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