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曹沐涵从国外留学回来，热爱自由，一心要去独自闯荡，拒绝了曹父要他去公司上班的要求，进了他恩师的律所做律师，从业以来，业绩优秀，深得恩师信任。
现在他独立到西京来开了律师事务所，一年来，业绩和口碑都做得不错。
这天，曹沐涵正在律所忙碌，曹父打电话过来，说晚上在家，要曹沐涵回家吃晚饭。曹父日常工作忙碌，应酬很多，在家吃饭的时间很少。
曹沐涵正要下楼开车，他父亲的司机陈叔已经在大厦门口了，他只能笑着打招呼，跟着去见父亲。
曹父坐在车上，板着脸说：“沐涵，还记得我以前跟你提过的楚叔吗，三十年前，在前线的战壕里，我被流弹击中，伤了一条腿，差点丢了命，冰天雪地里，是你楚叔把我从废墟里刨出来，背着我走了一天一夜，下了那座山，才捡回一条命。”
曹沐涵从小听过不下数十遍，每次父亲都讲得热泪盈眶，他不敢不耐烦，听父亲继续说道：
“这件事还没有讲完，以前你还小，没讲给你听，现在是时候讲给你听了。
下山以后，楚叔就退伍了，以前通讯不发达，交通也不便，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分别前，我把咱家传下来的一对龙凤佩的凤佩送给了他，约定以后有了子女，同性则结为兄弟姐妹，异性结成夫妻，再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前段时间，老战友组织联谊，我跟你楚叔联系上了，他说他女儿现在大学毕业了，在西京工作，为了完成我和你楚叔的约定，我专门跟你说一声，让你们见一面。”
曹沐涵瞪圆了眼睛，笑了一声：“爸，好久没见，你会编故事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结成夫妻，太好笑了。你应该去跟我姐讲，让她们结成姐妹才好。”
曹沐涵干笑了几声，曹父面色坚定，等他笑完才说道：“我们约了一起吃午饭，走吧。”
曹沐涵见汽车发动起来，不满地说：“爸，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你想报答楚叔，你在财物上多支持他不就得了。”
曹父说道：“我跟你楚叔是一起流过血、流过泪的生死之交，一点财物能表达什么，等你见了人家姑娘，说话我客气点。”
曹沐涵无语道：“客气可以，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不可能成为你联姻或者报恩的工具。”
曹父说：“你以前做事随心所欲，我可以不管，但是结婚这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
曹沐涵在心里无声的抗议，坚决反对曹父的霸权主义。接下来几周，曹沐涵借口要出差，没有跟曹父的故交后人见面。
等曹沐涵出差回来，春寒散去，街上开满了玉兰花，碗口大的花朵，灿若云霞，从他办公室的窗口望出去，一片花海在夕阳照耀下，美不胜收。
好久没见到楚桃了，她在做什么。曹沐涵拍了张花海的照片，发给她。
很快收到她的信息“曹律师，你回来了，玉兰花开得真美呀！”
曹沐涵约她吃晚饭，楚桃说了一堆客气话，婉拒了他的邀请。曹沐涵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拿了一袋糖果，上楼敲门。
楚桃打开了门，看见曹沐涵，欣喜地笑了一下：“曹律师，你回来了，我今天身体不适，不能跟你出去吃饭，也不请你进来坐了。”
曹沐涵见她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肚子，弓着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楚桃摇摇头：“老毛病，没什么事，躺躺就好了。”
曹沐涵还要说什么，楚桃脸色微红，支支吾吾地说：“真的没什么事，就是女孩家的一些毛病，你也不懂，谢谢你来看我，等我好了，再和你一起吃饭。”
楚桃弯着腰关上了门，连忙回去歪在沙发上，盖上小毛毯。她自小体寒，一到经期，就容易不舒服，只想在床上躺着。
曹沐涵回到律所，同事们都下班了，只有实习律师小何还在加班，她跟楚桃年纪差不多，曹沐涵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的工位上。
小何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想着曹律师莫不是想搞潜规则。
曹沐涵略坐了一下，轻声问：“小何，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回答我。”
小何红着脸点点头，只听他说道：“姑娘家的一些小毛病，经常性的，大概是肚子不舒服，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何不可置信地看了曹沐涵一眼，他眼神真诚，是真心来咨询的，小何心里松了一口气，“那肯定是痛经，很多女孩子都有，非常难受。”
“那该怎么做，才能舒服点。”
小何想了想自己的喜好，给曹沐涵推荐了一些东西，曹沐涵让小何帮她订一份送到律所，回了办公室。
天色暗下来，曹沐涵拎着小何买的物品，去找楚桃。
楚桃看见红糖汤圆，坐起来吃了几个，觉得胃里舒服多了，不由得感激地看了曹沐涵一眼，他正在看手机，没有注意到楚桃的神色，又陪楚桃说了会话，才告辞离开。
曹沐涵站在大厦门口，在成百上千的窗户前，轻易就找到了楚桃的窗，那一扇窗后面，有我爱的人，所有我才在这样的夜里，久久不愿离去。
楚桃来到窗前，一眼就看见楼下那个熟悉的影子，那双黑亮深沉的眼眸，隔着遥遥的夜空，一下看进了心里，她一阵心慌，赶忙在窗台前蹲下身子，只冒出一双眼睛，看着楼下那高大的身影，又站了一阵，才上车离去，久得让楚桃忘记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