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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机会就来了。

他们发现上林国和东林国都特别愿意将对方误入自己国境的牛羊划为自己国家的所有物,即使对方上门讨要也拒不归还。

所以,只要他们把这两匹马伪装成误入东林国国境的的样子,自会有人将他们牵到后方去。

原本林九还想将这两匹马乔装一番打扮成上林国的军马,可奉载玉提醒她两国马匹间最大分别是屁股上烙印。林九一看,这哪里舍得,于是便放弃了所谓的“乔装”。

奉载玉安慰她道:“没关系,让他们误以为是野马也好,东林国会更乐意将它们带回营地的。”

有了奉载玉的这番说辞,林九也就放了心。

如此,第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东林国的士兵在边境线上发现了两只正在悠闲吃草的马匹。

它们的位置很微妙,一会儿在线的这边,一会儿在线的那边。看它们身上,居然也没有任何具有两国标志性的记号。

东林国巡逻小队的士兵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在它们进入自己国境这边的时候赶紧上前套住。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两匹马竟意外的乖顺,被套住了也没有挣扎,并且在将马带回营地后,还收到了队长大大的表扬。

奉载玉和林九一直用神识注意着这些士兵的行为动作,“见”他们果然只是把马拴到了营地的马厩里,都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而对东林国的士兵来说,便宜好得却也容易失去,又过了一个黑夜,营地新得的两匹青骢马居然又奇异地“失踪”了。

这等怪事自然不是无人觉察,只是等东林国边境这边的修士觉察到的时候,林九和奉载玉早就跑远了,并且正和牧民们载歌载舞呢。

说起来这事儿也是巧,就在奉载玉和林九在草原上纵马狂奔寻找水源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差点被豹子叼走的孩子,于是俩人赶紧冲过去将豹子赶走,两个小孩儿才幸免于难。

小的那个被吓得哇哇大哭,大的那个先是木呆呆地盯着奉载玉看了一会儿,直到林九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才回过神来用浓重的牧民口音不停地道谢。

“你俩家在哪儿?我送你们回去。”奉载玉流利的同大的那个对话。

“我们是出来放牧的,还不能回去,我得去找我们的羊,要不豹子会把它们都咬死的。”大的这个男孩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眼神却是很坚毅。

“哥哥,我们回家吧,有豹子。“小的是个女孩,约莫七八岁,虽然头发潦草,但是一双眼睛圆圆的,像两颗黑葡萄。

“齐格,不能就这么回家,我们得先去找羊,要不阿爸阿妈会生气的。”男孩拉着她的手耐心道。

奉载玉皱眉问道:“你们的马呢?出来放羊没有骑马么?”

“我们坐在这儿等马吃草,结果豹子来了,马就跑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说完,男孩向远处吹了一声口哨。

牧民的马身上都挂有铃铛,放牧的人可以根据铃铛的声响找到马所在的位置,但这声响彻云霄的口哨声并没有让他们听到任何铃铛的声音。

“上来吧,我带你们去找羊群。”奉载玉向男孩伸出手。

但男孩并没有立刻上马,而是认真对他道:“我能借一下你的马么?两个人骑马太慢了。”

“你要自己去找?”

“嗯,羊群应该没走太运,不会很久的。”

奉载玉看看日头,然后对他道:“这样好了,我把马借给你,你赶快去,我们和你妹妹一块儿在这里等你。”

“我妹妹……”小男孩本来想带妹妹一起的,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犹豫起来。

“你放心,只剩一匹马,我们就算带着你妹妹,也没法走太远的。”奉载玉同他道。

“好吧,我马上回来。”男孩同意了。

男孩没有食言,果然很快就赶着羊群回来了,并且马屁股上还驮了一只死羊。

原来豹子最后还是咬死了一只羊,正准备饱食一顿的时候男孩用石头把他赶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回程的路上,奉载玉和林九一路护送他们兄妹二人。

“恩硕,我妹妹叫齐格,你们呢?”男孩倒是一点儿都不认生。

“林九,司瑱。”这里的孩子连自己本族的土字都认不得几个,所以奉载玉并不介意告诉他们自己和林九的真实名字。

“你们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来我们这儿干什么呢?”男孩很少在这里见到本族以外的人,故而有些好奇。

“路过罢了,我们要去柯勒城。”奉载玉简短回答道。

“也是去参加内罕夺宝大会的吗?”男孩似乎也了解一些柯勒城的事情。

“只是去修修马掌,买些吃用的东西。”

男孩听了遗憾道:“哦,我也想去,可惜我得和妹妹放羊。”

“哥哥,柯勒城好玩么?我还没有去过。”林九身前的齐格问到。

“其实也就那样,就是人多些。”恩硕不想让妹妹失望。

四个人两匹马就这样赶着羊群慢慢走着,终于在夕阳还没落山的时候走到了恩硕他家的营地。

恩硕和齐格的阿爹阿娘在奉载玉和林九面前既热情又和蔼,在得知是他们从豹子口中救下两个孩子的时候,说什么都要留他们在此处住一晚。

而且连那只被豹子惊走了马也找到了,俗话说“老马识途”,原来它是自己跑回家了。

恩硕自觉免去了一顿打,也十分高兴,努力说服奉载玉和林九在此住下:

“这附近有不少狼,一到晚上就都出来了,你们自己在别处安营扎寨也不安全,就住在我们家吧,而且我们今天可以吃烤羊。”

那只死去的羊才被被豹子啃了几口,正好用来招待客人。

恩硕说这话的时候,奉载玉清晰地看到了林九咽了口口水,于是笑着道:“那也好,如此就多谢了。”

提力高兴道:“不用写不用谢,恩硕,去找你图嘉伯伯过来,让他再带点儿艾菊。”

当太阳完全消失在天际后,恩硕一家帐子前面点燃了火堆,羊背被烤的滋滋冒油。恩硕的母亲坦金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羊奶,羊奶用粗陶杯子装着,顺带也可以捂捂手。

恩硕的父亲提力笑着又同奉载玉和林九谢了一次,并道:“今天多亏有你们,我们也有好几年没见豹子白天出来伤人了,都没想到孩子们还会遇到这种危险。”

“这都是上天的安排,说明恩硕和齐格都是有福泽的孩子。”奉载玉笑着,并不居功。

“可是恩硕,你今天怎么离羊群那么远?你要是离着近,豹子宁吃羊也不会吃你们的啊。”提力又教育起了孩子。

“齐格说骑马累了,所以我们就从马上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没想到豹子一来,马也跑了,羊也跑了,不能怪我。”恩硕表示自己也很郁闷。

“你阿爸给你的弯刀呢?没带在身上吗?”坦金问道。

恩硕撅嘴道:“带着呢,可那豹子好大一只,我打不过它的。”

“娘,真的好大一只,身上都是花花的。”齐格为哥哥辩解道。

坦金兀自叹气道:“唉,这豹子要总来可不成,咱们这儿的小羊羔可不够他吃的。提力,不如你明天和图嘉、达旺一块儿去银石滩看看,看能不能猎到那豹子?”

“明天?你忘了明天是火神节,咱们要祭火神的,哪里有时间嘛。”提力皱眉道。

坦金又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大盘子:“你们下午骑马去看看,不碍事的吧?”

“不行不行,阿妈,图嘉伯伯说云雅姐姐前几天在小溪边洗衣服伤了脚腕,明天没法领舞,只能让阿爸教齐格了。”恩硕抢话道。

“齐格?”坦金一副“你在说笑”的表情道,“齐格还这么小,怎么能领舞?”

“可是咱们族里会领舞的姐姐除了云雅都成亲了啊。”恩硕无可奈何道。

“那……那……”坦金的看看儿子、女儿,然后又看看丈夫,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林九身上,“姑娘会跳舞吗?”

原来他们族中祭祀火神的领舞必须是未婚女孩,而林九今日的发型也正是未婚少女的样式。

林九不明所以,便道:“会一点儿。”

提力一拍蒲扇样儿的巴掌:“这就好了嘛!小兄弟,明天是我们摩伦族的火神节,不如你们明天再留一日,帮我们个小忙怎么样?”

“你们是想让我们留下来帮你们准备火神节?”奉载玉眉毛虽然微蹙着,但说出的话还算客气。

“是,一会儿让坦金教林姑娘跳跳火神舞,林姑娘如此漂亮,定能让火神保佑咱们族未来一年平安顺遂的!”

见奉载玉表情不虞,他又接着道:“小兄弟,帮帮我们吧!”

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凑过来“撒娇”,任谁都有几分受不了,是以奉载玉往旁边避了避,然后道:“你问问她本人吧。”

说着便看向林九,意思是让她自己决定。

林九有些为难,又听恩硕道:“姐姐,明天火神节,我们族人都带会带许多好吃的来一起吃的,你们就再留一天吧。”

齐格也插话道:“姐姐,明天我带你去看我的小羊羔。”

齐格的眼睛不但又圆又亮,上面还有一排细密卷翘的眼睫毛,纯净的眼神和如同初生的小动物一样,于是林九不自觉就答应了她。

翌日,红彩绿绸,狮扑鹰跳,摩伦族族人相继骑马赶到,林九这才知道恩硕的父亲提力是这一块儿摩伦族人的族长。

她昨天晚上和坦金婶子学了一会儿火神舞,动作已经记的七七八八,但里面转圈圈的次数太多,是以还得练习一番。

而且她没想到圆圆脸的齐格竟是个跳火神的好苗子,在转圈上十分有天赋——尽管舞步记不全,但转起圈来像个小陀螺,脸不红头不晕的。

林九看得有趣,便跟她拉着手一起转。

她的平衡力也极好,是以鲜绿色的草地上这一大一小裙摆飞扬,引来了许多摩伦族人的关注。

奉载玉在一旁抱臂看着,像是在看一件属于自己的爱物,那种骄傲与自豪透出了身体,任谁都能看的明白。

坦金忍不住戳戳在旁边搬石头的提力,小声道:“原来不是兄妹啊。”

提力笑一声:“人家又没说自己是兄妹。”

“咱祭火神可要的是处女。”坦金不由担心起来。

“用人不疑。”提力倒是不如何担心。

昨夜睡觉的时候他就观察了,这两个人一个在齐格身边,一个在恩硕旁边,睡觉规规矩矩的,也不像是那种乱来的人。

“万一是私奔出来的呢?”坦金还是不放心。

“不像。”提力自己是男子,所以自觉更了解男人,看奉载玉那一副珍而重之的样子,林九又梳的是未婚发髻,便笃定这二人还并未有什么。

坦金见丈夫坚持,就也不再多言了。

有小孩见林九和齐格转圈转得好看,十分羡慕,遂也学着她们的样子去转圈,可没几下就把自己转倒了。于是不久,草地上就长满了趴着不肯起来的小姑娘,逗得齐格和林九咯咯直笑。

这一日果然好吃的很多——各种果脯、各种干酪、各种肉食,配以淡淡的香草浆,那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林九不是个挑嘴的,这个吃点儿,那个吃点儿,虽然不足以果腹,但却尝了个遍。

不少汉子都带了自己养的鹰隼过来,下午就在附近抓兔子,林九兴致很高,被鹰隼的野性一激,恨不得自己变回原身亲自去捕猎。

幸好奉载玉一直注意着她,这才没有让她露出马脚,并在心里默默想道:看来督促她心境上的修行还不能停止。

摩伦族人很少见到外族人,加上奉载玉和林九容貌出众如昭昭明月,是以经常有人跟他们搭讪。

得知他们要去柯勒城,大家都踊跃地表示要和他们一起,顺带看看内罕夺宝大会。

“都去看夺宝大会,家里的牛羊岂不是要饿死了?”坦金揶揄道。

有人道:“五年一次啊,多宝贵的机会,而且这次的宝物是祈武将军手下第一大将穆勋的金腰带,肯定有许多人参加的!”

“切,”坦金不以为然,“我还以为是战神的腰带呢。”

那人反驳道:“战神都消失十年了,去哪儿找他的腰带去?有穆勋的就不错了。”

林九在一旁听了,不由道:“你们说祈武消失了,什么意思?他死了?”

她在这里待了一天,也能听懂这些人的大部分话了。

“不确定死没死,就是没消息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怎么?你们不知道嘛?”

听他意思,这似乎是个月洲人尽皆知的事情,林九自觉露馅,连忙找补道:“我之前在家中也听说了此事,但只以为是误传,没想到……”

那人道:“怎么会是误传呢?咱们和上林国分了又合、合了又分,战神也都没出现,所以就是消失了。”

另有一人道:“你等等,我之前进城,明明听说祈武是登仙了,怎么到你这儿就是失踪了?”

还有人说:“不是因为伤势所以去芒山养伤去了么?你们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摩伦族人你一言我一语,总之众说纷纭,但确定的是这十年来附近几乎没有关于祈武的新鲜事了。

林九拉着奉载玉走到一边,小声问他道:“你认识祈武吗?”

奉载玉平静道:“只有过几面之缘,但不曾相交。”

“我还以为他这样的武将会统一月洲呢。”林九天真道。

“怎么可能?月洲虽然比周围几洲都小,但也有十几国之多,其中的天然屏障,非修士不可轻易逾越,他带领百万大军,如何成行?”奉载玉道。

“如果是个修士,比如你做这个将军呢?”林九对祈武的英雄事迹印象深刻,总觉得他不是普通人。

奉载玉摇头道:“此非一日之功,便我是他,也难以做到。”

林九得到这个答案,只觉得当年说书先生口中的传奇又塌了一半。

奉载玉看出她眼中的失望,接着道:“即便他真是个修士,其他国家的修士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幸好他不是,上林国百姓才免遭屠戮。”

其中事情牵扯太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是以他只简短的说到此处,不过想到海边的巨大人像,还是忍不住摇头。

等到夕阳西下,营地上又燃起了熊熊烈火篝火,那火堆有一人多高,发出的光与热向周围辐射,真真是让围成圈的人们“如沐春风”。

火堆前面是用石头组成的巨大祭台,其中的每一个块石头都是由世世代代的摩伦族人精心挑选,干净又肃穆。

祭台上粗大的树枝被布置成类似鹿角一样的形状,枝枝叉叉间挂着长长短短的布条和马铃,风吹铃响,其中似乎真的有属于摩伦族人的生命力来回激荡。

祭祀开始,每个人都举起手中的火把,然后在长老的吟唱中用篝火点燃,然后同长老一起吟唱属于他们民族的歌谣。

这歌谣的字句来自于古老的从前,按说林九应该一句都听不懂,然而她却从中听到了一个简短的故事:

相传,摩伦族祖上生活在黑暗无垠的地底,终日被鬼怪奴役。忽有一日一头白色巨兽从天而降,因额头伤口疼痛而终日啼叫不绝,鬼怪惧其啼叫之声,所以躲进了更深的地底。摩伦族人为感谢白色巨兽吓走鬼怪,愿意每人都献出自己的心头血来为它治伤,而白色巨兽在得到许多心头血后,额头伤口逐渐痊愈,最终带着摩伦族人来到了光明温暖的地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