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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暮色之中,我们走在队伍的前列,身后就是在长轿里的大酋长和抬着他的奴隶以及防卫战士,四周的高处由K-32和L-3以及狼战士侦查和占领。

我们朝着沿途丢下武器装备逃跑的轨迹处跟去,不断地有敌人的土着战士零散地从那边跑来向大酋长投降。敌人的首领被他派出的刺客在混战的时候从后方刺穿心脏,这也是敌人自乱阵脚匆忙撤退的原因。

我看见了远处的城寨,里面亮着明亮的灯火,而城外已经堆满了遗弃的尸体。这里在我们抵达之前已经发生了内战,据投降的人说迎接新大酋长的人和拥护还是襁褓中的小酋长的人发生了战斗,他们寡不敌众失败了,请求立刻攻击占领这里。

黄昏的风十分燥热,甚至能够感觉到周围的土着战士身上的汗被吹到了我们的身上。我戴上头盔,看着两人回到队伍中做好战斗的准备。敌人也在营寨前布好了阵型,但是与我们身后的大军相比明显显得单薄弱小。

“打!杀!”由大酋长举起了火炬,大声喊出像是野蛮人一样的战吼,所有人都一齐呼喊起来,声音震天动地。号角声响彻荒野,浸油点火的火箭从两侧山上铺天盖地射向敌人的防御矮墙,在各处点起了火。

我看到那些骑兵发动了绝望的冲锋,在我的两侧那些狼战士也呼号着向前奔去。

“你们要好好表现。”大酋长在我的身后淡淡地说道。

“要战功。”我严肃地对着两人说道。快马当先,一定要比那些用两条腿的人要迅速。

我顶起骑枪,撞开在我前方挡路的战士,快速地接近那些同样撑起骑枪挥舞着马刀的骑兵,将身体尽量往前倾,手臂尽可能维持平衡地向前伸去,要比对方更长才能活下来。在将要冲进敌人队列中的时候我侧身一闪,躲过另一侧马刀的挥砍,而在另一侧握紧骑枪的手突然受到究极大的反冲力,几乎要让我的手臂脱臼。尖尖的金属枪头刺进对方的护身甲中,刺穿了那个人的腹部将他戳下马来,而我用了很多次,已经有点钝的骑枪也在这个时候断裂了。

在生死骑枪对决中我侥幸地活了下来,但是这样还不够。我一跃下马,用长剑将正在捂住伤口,痛苦地呻吟他一刀毙命,再准备一刀重重地砍下他的头颅这时突然有一个骑手发现了我,朝着我这边挥刀冲来,却被一支穿云箭射中脑袋倒撞下马。K-32这时也赶到了我的身边。

“我以为你被打下来了!”他似乎有点着急地跳下马来,但是我只是朝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地将首级丢给他。他有点愣地接下来,将它的头发绑在了马镫下。

我继续一跃回到马上向着回去的方向冲去,那些骑兵撞上了最恐怖的长矛阵,远远地能听见马惨烈的嘶喊声。还有一些及时在撞上阵线前驻马回头撤退的人,在见到我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拔出马刀,就被我一刀顺势斩下马来,一个,又一个。

“让开,这是我杀的!”我看到几个土着战士准备抢我的战利品,马上大声地喝退他们,见他们还在原地犹豫,我拔出了长剑威胁他们,他们马上唯唯诺诺地点头,拿起武器继续往前冲去。不断地有弓箭和投枪朝着我这边的地面附近射来,但是我现在只想马上把他们的头砍下来。这些害群之马!

“队长!这里很危险的!”L-3快马赶到我的身边,看到我之后脸色有点难看。

“你把敌人杀了之后一定要去拿战利品,不然他们不会认的。”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好。”他点头之后便拍马离开了。很快我的马镫下已经挂满了收集到的战利品,但是我并不满足。我想要的更多,他想要的也不会少。

于是我重新右手握紧马刀的剑柄,左手抓住栓绳朝着正在交战的营寨门口冲去。两方的战士在门前激烈地搏斗着,被砍到戳伤的人不断地从人堆中倒下,然后被践踏成泥,那些想要逃进去的骑兵也在门口引发着混乱,马受惊不听使唤之后在四处冲撞着。

我不管不顾,径直地冲向阵线最密集交战最激烈的地方,猛地向上一提缰绳让战马平地跃起,直接从那些人身上冲撞碾压过去,冲散了敌人的阵线。接着友方的战士一拥而上将倒地的敌人收割,拿着线膛枪的狼散兵也火力齐发,将敌人一排一排地击倒在地。随之而来的,城寨防御也崩瓦解,胜利近在咫尺。

来回几次的冲杀后,战马的体力也逐渐见底,我的板甲上,战马的铠甲上沾满了鲜血。我骑马站在城寨的门口等待着战争的结束,很快K-32和L-3也回到了我的身边,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我真希望这里就是结束。

打扫战场修补营寨的时候我们走到了周围一圈涂满战纹的狼战士保护的露天广场里,在被推倒的图腾平台周围是正在祈祷施法的战斗祭司,而稳坐在上面的王座上的大酋长,似乎等候我们了多时。

“我们已经尽力而为,这些是我们的证明。”我们将身后拖着的人头串放在地上,单膝下跪以作请示。

“惊也。这可超出我的预计了,为什么你们比我们的战士更加卖命呢?”

“我希望您能允许我们将功补过,宽恕我们先前对令尊的侮辱和对部落的损失,也希望不要对我们的印象变得恶劣。”

“嗯哼哼……”他沉吟了一会。“等战争结束再说吧,还有不少的人在到处添麻烦,还有你的那些人也跑到了各个地方。我已经分兵去控制了其他的关卡,一定要让他们死,吾心方安。你们也和我的手下一起去周围追杀他们,明天我要在这里举行仪式,所以最好是抓到活的。”祭司在一旁用草纸飞快地记录下我们的对话。

“我明白了。”我点头起身离开。在我们回到马槽的时候L-3说话了。

“他只是想利用我们。”

“或许吧,不过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的职责也没有结束。”

“我担心他会向我们要求更多的东西。”

我听到这话之后有点失落,仿佛我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军团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他提一点过分的要求,如果我们能替他们和我们洗清罪责的话,这点事情就不算什么了。我也没有感觉多累,还能继续活动,只是担心我的马,它可能要撑不住了……”

“他也许会在最后把我们也处理掉,按照我观察他的那种性格来看。”K-32也开口了。

“唉,你们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我不想让我们蒙羞,如果他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了我们的总部,我们‘蓝精灵’就会是和我的母体那样变成人们的笑话。最可怕的是,如果他告诉了其他人,我们就颜面扫地了,也许再也没有人会需要我们。”

“他们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在需要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不得不选择我们的。”

“不,这样不好,我们本来可以更好的……”我紧紧地抱紧手中的钢盔。“所以说,如果我准备在这边留下来赎罪,可能会是很久的时间,那你们会准备离开吗?”

“他不会对我们善罢甘休的。我想我有必要离开,回到总部去报告这里发生的事情。就在今晚趁着夜到南边的外国港口去。”L-3这么说道,虽然十分不忍心身边少一个熟识的人,但是现在确实需要这么一个人。

“把这里的一切都报告上去,无论好坏。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做了什么。”我严肃地对他下了最后一道命令。“那,你呢?”

K-32似乎在想着什么的样子。

“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会跟着你,也许这里的事情还有转机。”

我看向L-3,他跟随了我有一个月,和K-32一样从出生开始就分配在了我的部下。他沉重地点了点头,与我们分别简单而深沉地拥抱了一下,接着骑马离开了这里。

“一路顺风。”我小声地祝愿道,接着我们骑上了马,举起火把准备朝着另一个方向出到野外去寻找猎物。这时在火光下我看清楚了我的战马,从它的眼中已经逐渐看不到那种迅猛的秉性,只有一种疲惫和衰老的迹象,它也陪我们也走过了出生后几个月的时间。在这么高强度的生活下,谁都会变成这样的吧。

“需要去打一根新骑枪吗?我看到有这里有铁匠和玻璃匠。”

“不用了,已经用不上了。”

“你看起来有点累的样子,刚才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脸色有点……奇怪。”K-32自然地表现出了他的疑虑。我也希望不要是那种情况,那只是人云亦云的流言而已。

“有的时候我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就好像害怕敌人没有死一样害怕,看着他完全地死去又会让我兴奋。很奇怪吧。”我对着我的双眼用手指比划,仿佛从里面能够扯出那种淡蓝色的东西出来。

“不奇怪,打仗久了人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我们一笑置之,但是立刻收紧了情绪,战争还在继续,我也要继续为我们努力着。

周围的山上,平原上比之前进攻的时候被火光照的更加光亮,几乎所有的人都散布在这片被几处关卡围出了区域里,要揪出那些四处躲闪和藏匿在暗处的动物来。

我们慢慢地骑行着,用手中的火把观察着周围可能藏着东西的任何一个角落。战马如果会抱怨,现在应该会马上将我们掀下来,可现在就像我们被无法不去完成的任务一样左右晃荡,艰难地前行着。

突然K-32马上加快了速度朝着山脚的方向跑去,他注意到了什么,掏出飞斧的声音清晰可闻。我们的光照进了一片凹进山里的缝隙中,从里面传出了细小的嘀咕声。

“出来!”我把手放在刀柄上朝着里面大吼道,K-32掩护在我的身边,手中举起的飞斧上映出惨白的月光。回声沿着这个向下延伸的缝隙传播开来,突然周围的一切变得寂静下来,接着听到了细微的金属摩擦的声音。“我说出来!”

在转角处慢慢地走出几个弯着腰的土着战士,他们的手中并没有兵器,接着我听到了马蹄踩在石头上的声音。K-32这时朝着山上吹起口哨吸引周围兜转巡逻的土着战士的注意。

突然从里面传来了马嘶叫的声音,就在K-32没有回过注意力的时候一个人骑着马从里面撞飞那些用来掩护的人,从我们的身边擦身而过。我挥出的刀只砍在了马的身上,它惨叫着驮着那个人逃了出去。

我们立刻去追那个对于我们更有意义的目标。那个人嘴里发出咆哮声,想要用这种无助的方式让受伤的马跑得更快一些。为了节约时间和体力,K-32掏出了投枪奋力一投,直接扎在了那匹马的大腿上,带着背上的滚翻在草地上。我们立刻赶上后跳下马来解除他的武装。他恶狠狠地看着我们。

“是你们啊,蓝精灵。我认识你,那个每天对着自己的手下大谈特谈的人。”

“你听到了?那你应该不要和那种人掺和在一起才是。我也记得你,昨天这个时候和那个人也在大谈特谈的人。”

“吓吓吓,没想到你也会有对自己的战友下手的那一天。”

“可你也不会想到自己有对我们的雇主下手的那天!”听到他的话之后我怒不可遏地掏出了长剑,K-32马上用斧头勾住了我准备下手的动作。

“要活的。”他小声地提示我,然后又一次吹起了口哨。我这才把剑收回去。

“他们只是外人,而这些都是我们的兄弟,他也是我的大哥。而你,你只是加进来凑数的怪胎而已。”

“为什么我们中会有你这样的人!”我悲愤地自言自语道,忍着眼泪没有流下来。

很快带着狼头的战士跑了过来,在他的身上重重地踢了几脚之后将他拖着往回走去。

“你会发现……这一点都不值……”

他就剩下最后一点力气也要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只感觉到恐惧,心中的紧绷感又回来了。它好像听到了这句话。

忙碌了半个晚上,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地走了回来,我的战马已经筋疲力尽,最后是我为它脱下了残破的铠甲几乎是一路拉着它,看着它像老人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回来的。

我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鼻梁和脊背,看着它安然地闭上眼。对啊,我还不知道今天晚上要睡在哪里。

“去问那个酋长吧,走吧。”我逐渐也感觉要休息了,K-32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跟上我的步伐。

“酋长一直在等着你们的到来。”战斗祭司和术士在搭起的大帐篷前做出等候我们的姿势。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一切都应该安静下来,可是我依然能够看见远处的山上还有着很多举着火把的队伍,也能不时听到尖锐的声音传来。

我们掀起门帘走进营帐,里面比起之前的时候看起来冷清了许多,只有点亮整个空间里的几盏蜡烛,周围给我们带来极大的压迫感的守卫在暗处只剩下几人。正在吃着山橄榄拌夹生肉的大酋长擦了擦嘴,伸手示意我们不要说话,随后伸手示意一旁站在火把旁的人过来。

战斗祭司手将手中的一串青铜钥匙交给了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一间需要钥匙开启的房屋吗?

“今晚你们负责看管那些抓到的人,明天你们将操办我的仪式。”他的语气如同目中无人一般,说的十分没有感情。我紧紧地抓住钥匙。

“还有吗?我们还要做什么才能让你满意吗?”

“等那些杀害我父亲的死了,我就满意了。明天,不对,今天他们都将在我面前死去。”

他的嘴角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渍,眼神如同捕食的猎豹一般险恶。

战斗祭司手中托着蜡烛灯,带着我们离开营帐走向环绕这片部落那屏障一般的山,有一个向下的楼梯能通到某个地方。这里是一个建在山下的地下室,深邃的走廊墙上的火把已经被点亮,像是一座监狱。这就是一座监狱,不过现在空无一人。板甲的摩擦声和坚硬的脚底发出的脚步声在空旷地回响着,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

我听到了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在一个向上延伸的楼梯旁的两间监狱里关着十几个人,他们见到我之后,看向我的表情十分地复杂,露出的恐惧,羞愧,嘲讽,不屑的表情,仿佛一道道子弹沉重地打在我的身上。他们都曾是我们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曾想过友善地对待他们的一些粗鲁的行径,也在后来想着要将他们赶尽杀绝,现在他们在我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我的内心却彷徨起来,那种力量在抓着我的心脏,像钟摆一样晃动摇摆着。

“你今晚将当他们最后的守夜人,休息的房间就在隔壁。他们会很吵。”战斗祭司用能让我听懂意思的世界语提醒我。

“我们不会吵的,明天会很热闹。”有个人看向我,满脸嘲笑地说道。

“你在想着什么呢?”我睡在有点不舒服的草席上,一边的K-32坐在板凳上想着些什么事情。整个晚上他都有点心不在焉。

“我们是不是也变成了囚犯呢?”

“唉……”我没有回答他,转身睡了过去。

正如那个人说的一样,他们今晚意外地安静,那明天呢?也会很热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