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了吗？”李胤似在自语。
“没有，只能靠她自己，除非……”
“除非什么？”
“我曾见过一女子。”秋凡目光闪烁，像是在回忆什么。
“金戈铁马，纵横沙场，万军丛中来去自如，即便深陷绝境枪矛断裂，亦不向命运低头！”
“将杀气凝练到极致，以女子之身力敌千军，血女若能做到这一步，魔能奈她何？”
陆萱与王晔互视一眼，异口同声。
“谁言女子不如男，郭木兰！”
“没错，是她。”秋凡点了点头。
“六年前她便销声匿迹不知所踪，冠军侯见过她？”王晔好奇道。
那绝代风华的女子，父皇钦点的十路大军统帅，只可惜……
“有幸一见。”秋凡眸子微眯，战意深藏。
“啊~我记起来了，十七年前郭帅曾率军支援大离，冠军侯又怎会没见过她？”
“横扫千军划生死，孤身纵马破苍穹。莫问此战如何，只道白袍染血，青史留名！一直以为这话形容的是哪位名将，不曾想原来是冠军侯，我早该想到的。”
王晔越说越兴奋，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动人，可惜却无人欣赏。
李胤几人皆无心他顾。
“秋凡兄是说血女若是能将杀气凝练到极致便可摆脱魔？”
“嗯，纯粹到极致的杀气无惧任何邪祟！”
秋凡语气坚定，他见过那女子于战场上以杀斩魔，斩自身的魔！
“你能助她吗？”
李胤盯着秋凡的双目，“我说的是真正的冠军侯！”
众人的目光皆注视过来，场面一时陷入寂静。
秋凡垂首，身躯微微颤抖，还有人比他更了解杀伐吗？宗师？尊者？不！没有人，哪怕是神也没有资格评论他的杀伐！
他的杀伐气无人能解！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虽千万人吾往矣！
“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蕴含了无穷的自信，那是源自于心的自信。
李胤不在说话，摊出右手缓缓张开，一块菱形的血色石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浮现在众人眼前。
“够吗？”
秋凡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李胤手中的石头。
良久后，喉中挤出一道嘶哑的声音。
“她告诉你的？”
“嗯。”
“走了？”
李胤还未出声，秋凡便笑着摆了摆手。那笑容很是复杂，有苦涩，有欣慰，但更多的却是释怀。
“不必说了，那才是她该走的路啊~我又怎会阻拦？”
秋凡抬手抓起李胤手中的血色石头，神色平静，“她要走的路坎坷不平，我需为她清扫路上的尘埃。”
……
月色清冷，夜风徐徐。
俊秀青年盘膝而坐，悬浮于身前的血石化作丝丝血气尽数涌入他的体内。
当最后一缕血气被其吸纳，寂静中，几道强大的气息隐隐流转，浓烈的战意交织，牢牢的锁定住那俊秀青年。
就在战意即将达到顶点时，杀机突现，从天而降。
殷天杰抬首望天，眉梢轻挑。
“天发杀机？”
李胤几人凝重的仰望苍穹，只觉心中压抑，呼吸都不由得粗重起来。
“轰……咔嚓……”
电闪雷鸣，黑云蔽月。
“他娘的！过分了啊。”
皇甫应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冠军侯这分明是被老天盯上了啊！
“怎么做？”
吕栋语气冰寒，毫无惧色，天又如何？
“枪来！”
平淡的轻喝声响起，秋凡手持长枪来到众人身旁，“不需要做什么，我早已知命，今日再次立命。便让它怒吧，我的命它再也拿不走。”
话语中包含着绝对的自信与霸道，这才是真正的秋凡。
冠军归来！
“你回来了，冠军侯！”
殷天杰嘴角上扬，他在笑，很真诚。
秋凡也笑了，“三殿下，冠军侯已死。”
殷天杰点了点头，“是啊，这世间再无冠军侯。那么秋凡，可一战否？”
“至尊路上再战可好？”
秋凡委婉拒绝，他已重至巅峰，殷天杰等人即便联手亦不会是他的对手，现在没必要战，没有意义。
“不是，现在就别说这些了，看看眼下的状况，真的不需要做什么吗？我感觉这天要疯啊。”
皇甫应忍不住了，对殷天杰抱怨道，“反正现在也打不过他，你急什么急，看看人家路腾多老实。”
路腾终于明白为何皇甫幽幽看不惯他这个皇兄了，这家伙说话太恶心人了，不留一点颜面。
雷霆躁动，黑云压境。
冥冥中的杀机凌厉无匹，铺天盖地。
“无需理会。”
秋凡随意的瞟了眼天空，笑着摆了摆手，“疯便疯罢，知命之人不知凡几，有些人杀得，有些人……它奈何不了！”
皇甫幽幽三女眼中放光，崇拜的望着秋凡，这才是冠军候该有的气魄啊，清心如水，天塌不惊。
虚空中的异像愈发恐怖，但任凭雷霆肆虐，任凭杀机狂暴，却始终不得落下。
“走吧，该出去了。”
秋凡眼中露出一抹嘲意，“随它疯吧，你们记住，命由己，不由天！”
李胤眸光微动，他敏锐的察觉到秋凡这句话意有所指，他是在提醒他。
不自觉的抬首望天，肆虐的雷霆也拦不住他的目光。
立命？知命？天发杀机便是因此吗？我之命当由己，我之剑无法无天！
想至此，李胤不由挺直脊背。
命，来吧，我命由己不由天！
……
微风拂过，草木簌簌作响。
“有人来了，戒备。”
郑元谨慎的注视着前方挥手向后致意。随即，一群青年来到他身旁。
无人出声，皆凝神以待，武祖遗迹中所经历的一切让他们不再骄纵自大，每个人的心性都有了极大的转变，身上再看不到半点骄傲之态。
在那些真正的强者面前，他们的骄傲只不过是笑话罢了。
“出来吧！”张世杰冷喝。
随着他的轻喝，一众青年纷纷做好战斗准备，磅礴的气势汇在一处，他们不会再退了，也不能再退了，战便是了，不过一死！
“不错，气势有了，意志也坚定，这才对嘛。”
皇甫应的身影瞬息间出现在青年们眼前，环视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早有这样的气势何惧魔欲、血煞？”
“三皇子！”
“三殿下！”
看清来人，众青年齐齐惊呼出声，同时也松了口气。
“走吧，盛世将至，我希望两年后你们皆能青史留名！”皇甫应语气激昂。
至尊之争！所有人心中浮现出同样的念头，只觉热血沸腾。
“走，有如此多的血魄石，若不能留下辉煌的战绩让世人铭记，我这一生还有何颜面谈及修行二字？”
“走，两年足够了。”
陆萱看着前方气势恢宏的皇甫应，眼眸闪动，轻声道：“幽幽，你这皇兄已快凝出皇气了。”
“没错，人心所向，皇气自生。”
王晔微微颔首，此刻她真切的感到这一趟天海之行当真没有白来，那两位走在同辈之前的绝世天才，他们的路不会再平静了。
星星之火尚可燎原，更何况是这些无论气魄还是意志都坚定无比的年轻天才，两年不短，他们必能赶上。
当然，眼前这些信心十足的青年，他们注定只能成为陪衬，也许能掀起一番风浪，但却影响不了浩瀚的大海，沧海一粟，很快便会被吞没。
这是他们的悲哀，天才有数，至尊唯一！
与这些人同处一代根本看不到半点希望。
“还早得很呢，就他这样还不知何时才能凝聚出皇气。”皇甫幽幽撇了撇嘴，看似不屑但眼中却不自觉得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期待。
李胤眼含笑意，他能察觉到一缕缕微不可查的气在向着皇甫应身上汇去，虽然微弱但也不可忽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