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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天醒来时,程星宇还在沙发熟睡。夏天轻手轻脚地洗漱、换衣服,下楼买早餐。

回来时,程星宇还在睡。夏天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眼时间,都九点多了。也该起了。“程星宇——”夏天走过去拍拍被子里的人,“该起床了。快醒醒!我买了早餐。”

程星宇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个懒腰,“早啊,夏天。”

“不是很早了。都9点多了。”夏天小声嘀咕。

程星宇揉揉眼睛,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也给地面铺上一层金色“哇~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快点洗漱,我等你一起吃早餐。”夏天催促。

程星宇起来抱住夏天,吧唧亲一口。“收到,长官。保证3分钟完成任务。”

甜蜜的早餐结束,程星宇接到常嘉文的电话,要商量张显的事。三人约在咖啡馆见。夏天还是坚持报警。常嘉文把杨辰光、高帅、王明的手机拿出来,摊在桌子上,“喏,证据都在这里了。”

程星宇道,“这是能指认张显的证据,我们一定要保管好。夏天,你那里安全吗?”

时隔一夜,夏天看到手机,脑海中再次闪现张显狰狞的脸庞,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把不好的记忆驱散,“最保险的地方就是警察局。不管案子多久能结,我认为先报警就是最正确的选择。把证据交给警察,我们也轻松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吧。”

常嘉文和程星宇对视一眼,程星宇握住夏天的手,说道,“夏天,我接下来的话,请你不要误会。”

夏天看他这样谨慎,反而不习惯,“你说。”

“张显的父亲是我爸的老上级。”程星宇直接抛出重磅炸弹,“而且张大伯快退休了……”

夏天听他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看在“张大伯”的面子上,放张显一马。枉费自己昨晚担心程星宇对张显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真是自作多情、自作聪明、自作自受!

夏天冷笑一声,抽回自己被程星宇握住的手,“所以,就要委屈我了,对吗?小金子活该被人打到住院了?!”

常嘉文:“夏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夏天惊诧地望向常嘉文,明明是他提议要反击张显的,怎么这会儿证据都到手了,反而拦着自己不让报警是怎么回事?“在我看来,这事很简单。我受到伤害,我有权利报警。”

“当然!夏天,你绝对有权利报警。我们肯定支持你。”常嘉文道,“只是,我恳请你,能不能考虑其他的可能性?我和星宇在这里帮你分析,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上。我们二话不说,绝对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好啊,你俩分析吧,我听着。”夏天双手抱胸说道。

程星宇拍拍夏天的肩膀:“夏天,不如把金雅楠也叫过来,听听她的意见。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常嘉文叹一口气,“昨晚上你俩不在,金雅楠被送到医院之前醒了,她挣扎着请求我,不要把这事告诉她家里人。但是她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瞒得住家人呢?她声泪俱下地求我帮她在家人面前隐瞒,还特意叮嘱我,千万不要报警……”

夏天不为所动。

程星宇轻声劝道,“夏天,报警太便宜张显了。你知道吗?现在坐牢太轻松了,就像上学一样,每天按时起床、参加劳动、学习、思想教育、反思检讨、吃饭、睡觉。还不如,我帮你教训他,一直到你出气为止。”

“不要!千万不要这么做。你又不是司法机关,无权对他动用私刑。”夏天反对。

“好,假设我们要报警——”常嘉文接过话题,“我们胜诉的可能性有多大呢?目前手上的证据是否就坚不可摧呢?案件审理过程中,你要一遍一遍回忆案发的经过,事无巨细地把所有事情告诉许多人。我就不说浪费多少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了,昨晚的噩梦在案子结束之前会不断、反复地在你心里上演,你要经历多少折磨才算到头呢?昨晚我们进去救你的时候,你浑身冰凉地躲在我怀里抽泣,我心疼死了。更何况是星宇。他看到你被欺负,简直要发疯。你是没看张显他们几个,如果不是朋友拦着,他们折胳膊断腿都是轻的,这可比金雅楠伤得重多了!整件事里,你、金雅楠以及所有关心你们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伤了。如果有快速解决的方法,我们真的没必要一遍遍地自揭伤口。”

“坏人必须受到惩罚。为了将坏人绳之以法,我愿意牺牲自己。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这次放过张显、酒吧经理这群人,肯定还有更多无辜地人被迫害。所以,再经受一些痛苦,是值得的。整件事一定是利大于弊的。”夏天条理清晰地分析。

“如果你坚持的话,”程星宇再次握住夏天的手,“不如我们把证据交给我爸,他认识一些人,应该可以处理好的。”

夏天有些犹豫,“不太好吧。你刚才说了,张显父亲是程叔叔的老上级。这件事岂不是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不如交给我爸?”常嘉文接话,“我爸是律师,证据交到他手上,他最知道怎样发挥了。”

“不要——”夏天怪叫反对,要把自己赤身裸体被人侵犯的视频给常嘉文的爸爸看,太难为情了!这个人自己前几天才去过他家。结果就要以这种方式再见,夏天实在接受不了。这以后自己在常家都抬不起头了。

“可是其他人,万一被张显家里收买,你的所谓证据很可能被恶意损坏,被修改、甚至被污蔑。你要知道现在后期技术十分强大,万一他们以假乱真。”常嘉文提醒。

“真的假不了。我就不信,没有人敢坚持正义和公理。”

“当然有追求公平和正义的人。但是,更多的是需要养家糊口的普通人。他们不愿意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在本市掌握一定话语权的张家。我们不但要分辨出忠奸善恶,还要不断与张家的势力作斗争。你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吗?你有多少资本可以对抗张家?你的家人愿意为此付出多少呢?这个案子真的开始审理的时候,绝对不再是你和张显两个人的纠纷了,它就变成了你们夏家和张家的恩怨。你征询过家人的意见了吗?爷爷那么大年纪了,不说打官司有多劳神伤身了,他老人家知道你受这样的屈辱,心里恐怕要好久才能缓过来吧?你忍心让他受这样的折磨吗?”

夏天趴到桌子上,倒是没想这么多。爷爷会怎么处理呢?会为了自己这个冒牌孙女大动干戈吗?就算爷爷愿意出手,夏家能抗得住张家的攻击吗?自己和金雅楠的确被欺负了,但伤害有那么大吗?自己在最后一刻获救,小金子受的是皮外伤。如果张家为这事与夏家斗个你死我活,值得吗?

程星宇接话,“夏天,你不是想知道金志凯怎么治好病的吗?现在张显手上有金志凯的把柄,而我们手上有张显的把柄。也就是说,我们把控住了金志凯,到时你想问金志凯病情的事,他必然得十分配合。还有你担心张显他们会祸害更多人,我的想法是不如就让金志凯举报酒吧经理。而这边张显的势力就由我找人来收拾对付,毕竟我们一个小区,知己知彼。总而言之,目的就是保证他们不再伤害别人!”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夏天清楚自己已经被一唱一和的两人说服了。

“我有三个要求,其余的交给你们处理:一、张显向小金子道歉,体现出诚意,就按他亲口所说的诚意来。二、安排金志凯和我见面,我得和他好好聊聊。三、手机全归我。让他们买新的。”

常嘉文和程星宇对视一眼,随后拿出三部手机摆在夏天面前,“除了视频有些价值,他们的手机好像并不值钱……”

夏天嘴角一勾,“没什么,就是想让小金子的手机有个陪葬。”

“好。”常嘉文点点头,“但是,夏天,视频要不要留个备份?”

“不用。我保存好就行。”

“我担心放你那儿,会给你带来危险。万一日后张显再找你要视频呢?不如保存在星宇那里?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和视频的安全。”

“不用。”夏天摇头,“视频涉及我的隐私,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我不是其他人。”程星宇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