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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前,夏云彬回国考察创业环境。曾是国内xx大学民族学专业讲师的妻子安珍妮,在陪丈夫考察期间,对民族学特别是xx当地少数民族的研究,投入极大热情。在一次学术论坛中,她结识了一位苗族学者,并通过他见了一位神秘老人。

前几回安珍妮去拜访,夏云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妻子频繁地深夜归家,女儿被外婆接走照顾,忙于事业的夏云彬不由心生疑虑,再专业的论坛也不该开到晚上十一点多!可不是妻子有了外遇……?

因此夏云彬严肃地追问妻子最近的下落,安珍妮起先没有坦诚,直到两人争吵到要离婚,她才说了真话。原来她是在老人家里潜心学习蛊术!

“哼!”夏云彬对妻子的理由嗤之以鼻,指着安珍妮骂道,“你是把我当傻x,还是自己成傻x了?!这婚,咱俩是离定了!”

安珍妮没有解释,而是看着丈夫阴冷地勾起嘴角。“自以为是的凡夫俗子!离了更好,方便我闭关修炼!”

轻蔑的语气以及走火入魔般的眼神惹得夏云彬怒火中烧,更加大声地斥责她,“安珍妮!你清醒一点!好歹也曾是高等学府的老师!你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像是国家培养出的高素质人才吗?!”

安珍妮冷笑一声,抱胸走开了。争吵没有继续下去。

多年的夫妻感情促使夏云彬反思,是不是平时忙于工作,对妻女忽视太多,才导致妻子着了别人的道?被骗钱财事小,瞧她顽固的样子,再变得神神叨叨,就严重了。

这次争吵过后,夏云彬亲自接女儿回家,又专门陪妻子买菜做饭。一家三口久违地吃了温馨地晚饭。

期间女儿的童言稚语令两个大人关系缓和不少。谁也没再提离婚的事情。

饭后,安珍妮想要出去,被夏云彬软硬兼施制止了。晚上10点,妻子将女儿哄睡。轻声将他叫出屋外。

“老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走,我带你去见他。”

夏云彬不由叹气,妻子还执迷不悟,一肚子义正词严的大道理倾泻而出。

安珍妮皱眉等他说完,坚持道,“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诞,但,你就当陪我去荒诞一回吧!否则,咱俩谁都说服不了谁,这日子就真过不下去了!”

夏云彬沉吟片刻,自认有勇有谋,谅他多精巧的算计,也逃不过自己这双慧眼。于是进屋拿了厚外套跟妻子出去了。

出门转过两个街道,来到一户门墙低矮的人家,安珍妮直接推开了门,领着夏云彬进去了。

“不敲门直接进别人家里不太好吧?”夏云彬嘀咕道。

安珍妮没有搭理他,而是径直走到主屋,掀开门帘,进去了。夏云彬虽觉不好意思,但也只好照做,跟着妻子进屋了。

只见不大的屋子里,一圈一圈围坐了好多人。最中间的老者背朝门口而坐,他面前的台案上放着大小形状各异的陶质器皿。老人口中不住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安珍妮找到一个空处挨着坐下来。夏云彬坐到她身旁耳语,“这搞得跟非法集会似的,咱们不会被抓吧?”

“嘘!”安珍妮一个眼刀扫过来,示意他噤声。

夏云彬自讨没趣,便闭上嘴巴,再次扫视屋子。黑压压一片,约莫有几十个人,四围墙角的灯光有些昏暗,给这集会笼罩上一层神秘色彩。忽然众人伸出双手在胸前做出奇怪的手势,齐声念了几句。夏云彬仔细去听,依然听不懂,不是普通话,也不像当地的方言。妻子的声音就在耳边,也分辨不出具体的词汇是什么。

这样的景象持续了几分钟,夏云彬变得烦躁起来。一是空间小人又多,时间长了缺氧;二是众人念的“咒语”像睡梦中的蚊声,在耳边盘旋,扰得人不清净。“不管了,先出去透透气再说。”夏云彬这样想着,便起身走到屋外。

刚摸出香烟点了火,熟悉的烟草味缓解了焦虑的神经,从胸腔绕了一圈后缓缓吐出。

“爸爸!”蓦地一声叫喊从黑暗中传出,夏云彬慌忙将大半截烟丢到地上撵灭。

“玲玲?!”夏云彬寻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果然依稀看到女儿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你怎么来了?”

夏玲玲揉着眼睛扑进爸爸怀里,小声道,“我听见你拿外套要和妈妈外出,自己在家害怕,就跟着过来了。”

夏云彬抱着女儿,让小脑袋枕在自己肩上,轻轻晃动身子,宛如催梦的摇篮曲,哄道,“乖女儿,在爸爸怀里睡吧,等爸爸妈妈忙完就带你回去~啊~睡吧~睡吧~”

在外站了一刻多钟,女儿玲玲轻微鼾声传来,应该是睡着了。夏云彬便要去喊妻子回家。掀开门帘,刚踏入,便觉不对,身体一惊,整个人跳了起来!——不知何时,屋内地上竟爬满了蛇虫鼠蚁!而围坐之人竟毫无察觉,仍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跟着大师念“咒语”!

“妈呀!好多虫!”夏云彬大声疾呼,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掀着门帘跺脚!刚才不知踩了什么虫,软粘粘又脓乎乎的,膈应死了!

这一跳把女儿玲玲弄醒了,她睁眼看到地上黑黢黢如蛆般蛄蛹着的毒虫后,吓得尖叫一声,哭起来了。

这父女俩一喊一哭中,围坐的众人恍若未觉,反倒是地上的蛇虫鼠蚁纷纷掉转了头,迅速向两人聚拢过来。

中间的老者察觉到异常,猛然睁开双眼,尽管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可他的双目仍是炯炯有神,此刻朝夏云彬望来,“别动——”老者沉声道。

夏云彬一个大活人,又腿脚麻利,怎会任由蚁虫聚拢,却站着一动不动呢?

他抱着女儿拔腿就往外跑,不忘喊妻子,“珍妮!快走!这里危险!”

可他刚出屋门两步,便觉脚下不对劲!——脚下的触感哪里还是坚实的平地?!取而代之全是蠕动着的软体动物!

“要活命,就别动!别喊!”老者在屋内又道。

夏云彬一生从未遇过如此阵仗,脚下的虫子不停地蠕动着要沿着皮鞋往上爬!伸手摸出打火机,对着脚下一晃,本以为动物都怕火光,谁知竟失灵了。不知是火光微弱,虫蚁众多,便不放在眼里,还是这里的虫蚁与别处的不一样?!

顾不上许多,夏云彬把心一横,硬是大踏步踩着这些虫蚁的身体往外逃去。女儿玲玲哭喊声不绝于耳,想来也是吓得不轻。

终于逃回家里,夏云彬一脚把门关严实,才算安心一些,把女儿抱到客厅放下,凑近灯光脱掉自己的鞋子、外套,又去安抚女儿。

这一看,槽糕!女儿不对劲!

平日里红扑扑的小脸如今竟是煞白,而如樱桃般水润的嘴唇如今却透着黑紫!!!——原来一路的哭闹不仅仅是因为害怕!!!

“玲玲!你受伤了?!啊?告诉爸爸,哪儿疼?”夏云彬胡乱地问着,眼睛一刻不停地检查女儿全身。视线移到地上时瞬间明了——女儿不知何时竟掉了一只鞋子,小巧的脚丫裸露在外,如今已肿成桃子!

“玲玲,快,坐下,让爸爸看看你的脚!”夏云彬一把将女儿抱凳子上,拿起她的小脚丫细看。这一拿不打紧,脚底板上赫然一个枣大的血红伤口映入眼帘!

操!夏云彬低声咒骂,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这么粗心,连女儿什么时候受伤都不知道!

悔恨之情很快被压下,当务之急是送女儿去医治!

夏云彬匆忙从衣柜里扯了别的外套,换了别的鞋子,把女儿上上下下再检查一遍,“玲玲,除了脚底,还有哪里被咬了没?!嗯?还有哪里疼?一定要告诉爸爸!”

玲玲哭着摇头。

最近的诊所关门了。夏云彬用力地拍打门窗,里边似乎有人翻身的动静。

“大夫——快开门,大夫!人命关天!拜托!求求你!快点啊!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快救救她——”

大夫匆忙将病人迎进诊所,检查伤口,立时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夏云彬忙道,“被虫子咬了,那虫子有毒!”

“虫呢?……是什么虫?”

“啊?”

“不是被虫咬了么?什么虫咬的?”

“毒……毒虫。”

大夫急眼了,“兄弟,我没跟你开玩笑。”医治病人讲究对症下药。这家属只干着急,却不提供有效信息,真令人头大!

“不……不知道是什么虫。”

“见没见什么样?给我形容一下。”

“天黑……没见……”

大夫皱眉摇头,从药品柜里拿了一个瓶子出来,“先用酒精给她冲洗一下,我看看伤口。你帮我扶好孩子,会疼。”

“噢,好。”夏云彬一手将女儿的小脑袋搂进怀里,一手拿起她的小腿,将脚底朝向大夫。

随着酒精淋上脚底,女儿尖声哭喊,夏云彬却忽觉握小腿的手下一鼓,仔细一看,女儿腿肚竟有一个小包,而那小包还在移动!

“大夫!”夏云彬喊大夫示意。

“快,把它拍出来!往下拍!不能让它往上再钻了。”

夏云彬立刻对着小腿一阵拍打,大夫安抚玲玲,“孩子别怕,把你虫子给你拍出来,你就不难受了。忍一忍啊~”

玲玲泪眼婆娑中冲大夫点头,也是乖巧的很。

“大夫——”夏云彬拍打一番后却不对劲,忙喊大夫求助,“不见了!”

大夫当机立断,“把孩子衣服脱了,一定得给它找出来。”

治病要紧,夏云彬匆忙扯下女儿身上衣物,转眼间只剩一条内裤。

赤条条站在两人中间的女孩,茫然地看向自己的父亲。两个大人一前一后盯着小小的身子,几分钟过去了,再也不见哪里鼓起小包。

“现在怎么办?大夫?”

大夫起身道,“你先盯着,我兑个盐水过来。蚂蝗最怕盐了。”

“嗯。”

不一会儿,大夫弄来一个浴盆,夏云彬把女儿抱进去。两人盯着又看了几分钟,仍是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我看错了?”夏云彬犹疑道。

“刚刚的确有鼓起的小包。我也看见了。”大夫笃定道。

“那会不会是已经拍掉了,只不过我们没看见?”

“不好说……”

“大夫,先不管它在哪儿了,玲玲嘴唇越发黑紫了,先解毒要紧呐!”

此言一出,大夫明显楞了,随即眉头拧得更紧了。

“怎么了大夫?”

“蚂蝗当药用时有毒,但它咬人通常是没有毒的,它主要是吸血……”

“这……除了蚂蝗,还有什么虫子往人身体里钻?”

“你把孩子受伤的经过说一说——”

看着大夫急切的眼神,夏云彬斟酌开口,“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妻子今晚带我见了一位苗族老者,他聚拢了一批人集会,我在外抽根烟的功夫,屋里便爬满了蛇虫蚁兽,见过的没见过的,好多都叫不上名字,其实我也没细看,太恶心了……”

大夫一听,脸色煞白,又去仔细检查孩子状况,沉吟道,“不瞒你说,兄弟,也算是巧了,多年前,我曾遇过一个类似的病例,那是个小男孩,比你家闺女还小,也说是被毒虫咬了,哎呀,遭罪呀……事不宜迟,你快带孩子去找老者求救吧。我这里治不了了。”

夏云彬却不依,“怎么会治不了?!孩子中毒了开点抗生素或是什么药,我听说有人吞农药自杀都能洗胃给救回来,怎么被虫子咬反倒是治不了?况且,我家玲玲就是被那人家里的毒虫咬伤的,再回去找他,谁知道他有没有安好心?”

那大夫怔了一会儿,撇嘴摆手道, “要不你去大医院试试,反正我这里治不了,不敢再耽误了,我话摆在这儿了,信不信由你:回去找老人,只有他能解毒。”

夏云彬好不容易求人帮忙找来了车,连夜拉着女儿去大医院,幸好有急诊医生值班。可折腾了一宿,玲玲的病情还没得到控制,费用倒是贴进去不少,随身带的钱都不够用了。夏云彬又折返回家去取,一眼瞅见大厅沙发上坐着的安珍妮,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骂骂咧咧,“安珍妮,哪有你这样当妈的?!女儿危在旦夕你还有脸在这儿安安稳稳坐着?!你可真是铁石心肠啊!我带着女儿看了一宿的病,你……你……我……我真想杀了你给女儿陪葬!!!”

安珍妮一听也急了,“玲玲呢?她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你还敢说我?!要不是你抱着女儿乱闯乱闹,女儿怎么会受伤?!大师都说了,让你不要动,不要喊,你偏不听!”

夏云彬一听这话,更气了,“啊!原来你知道呀?!我还以为你死在那屋里了,怎么我和女儿被群虫围攻的时候,你一声不吭,跟个没事人一样,现在问女儿在哪儿,女儿怎么样?!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妈,女儿早一命归西了!”

“呸呸呸!不许咒我女儿,快说她在哪里?!我要救她。”

“不用你救!医院的医生自然会救她!”

“你不在医院守着?回来干嘛?!万一女儿醒了,一个亲人都没有?”

“呵!干嘛?!回来拿钱呀!没钱怎么治病!你他妈当人家都是活佛菩萨,天天做慈善……”夏云彬还在骂骂咧咧,安珍妮已经从抽屉里找出一沓钱,放进包里,拉着夏云彬往医院赶。

两人心急火燎赶到医院,还没等安珍妮开口询问病情,大夫已经递上一张病危通知单,护士小声劝家属签字。

夏云彬一时接受不了,冲动间扯了医生的白大褂领子,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胡言乱语说了一大堆。

“你发够疯没?!”一直沉默的安珍妮终于爆发了,冲着夏云彬吼道,“女儿交给你我不放心。我要带她回去解毒!”

“你才是个疯婆娘!女儿就是被那个老不死害成这样的,你还有回去找他?!……”

两人的争吵愈发激烈,旁边的护士劝不住,多叫了几个大汉帮忙,才拉开两人。“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影响医生工作!”

冷静下来的夏云彬,拿病危通知单的手仍止不住颤抖,因为一宿没睡而通红的眼睛,如今肿成了核桃大小,护士的话反复在头脑中盘旋,“病人的病情恶化,可能有生命危险,家属签了字,医生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说白了,就是一份免责单,签了,生死与医院无关。可他们是医生啊!就该救人性命的——

“老夏,没时间了!”安珍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医院没信心要免责,但我有信心!我保证,回去能救回女儿的命!”

妻子掷地有声的话,给夏云彬喘息的机会。不当父母的人永远体会不到当子女遭遇不测时,那种恨不得杀了自己杀了全世界的心情。

“珍妮——”夏云彬再无平时的成熟稳重,喑哑的嗓音颤抖着,“你是玲玲的妈妈,你……你是真有把握,不会害她……?”

“我以性命担保!”安珍妮就差要发毒誓了。

“走!”

于是夫妻俩抱着女儿回到了老者家。此时,屋内众人早已散去。只剩零星几个人。其中一位少年,看到夏玲玲时主动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老者身旁站着苗族学着冯祥,安珍妮就是通过冯祥才知道这里的。

经冯祥解释,夏云彬得知,老者聚众召唤虫蚁,只因自己年事已高,精力受限,需借助年轻人的精气,淬炼蛊毒。作为酬谢,老者会帮每个人完成一件心愿。昨晚的意外中断了淬炼,蛊虫不受控制,发生了伤人事件。无独有偶,类似的事情多年前发生过,方才的少年便是当时的受害者。老者在少年体内种了解毒的蛊,一直保他平安。当下便是要借少年体内的蛊,救夏玲玲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