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黑袍人猛地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摊主，眼中尽是疑惑之色。
而此刻，原本毫不起眼的小摊子也因这摊主的这一招，围观人数顿时增加了数倍。
冯原等人皆是眼露深思之色，只听得斡超开口惊叹道：“那法剑莫不是假的吧，怎就如此轻易破碎。”
而许问云此刻的视线也集中在那破碎的法剑之上，心底更是涌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心念所至，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之中响起。
【叮！检测到可修复之物：特殊法器；品阶：一品；初步修复代价：一块下品灵石，完全修复代价：十块下品灵石】
【是否修复？】
“这是...”
黑袍人眼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眉头紧紧皱起，虽感恼怒却也不愿多生事端，迅速做出了决断。
可就在他将要伸手从摊主手中夺过那枚陨铁圆盾，就此息事宁人之时，动作却早已被摊主看破，被他一个侧身轻巧躲过。
幸得想起此地乃是鬼市，黑袍人方才强行按压住怒火，但眉宇间的火气却终是难以掩饰，低声喝道：“老东西，你这是在做什么？”
可这摊主却偏偏好似没有看见此人咬牙切齿的神情一般，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对他轻声说了句“别急”之后，便朝四周拱了拱手，嚷嚷道：
“诸位，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要错过啊。
如你们所见，鄙人的摊位就是号称拥有着最强攻击和最强防御的一品法器摊位。
攻击之强，无可阻挡；防御之固，无坚不摧！”
此话一出，本就冲着热闹来的围观众人面面相觑，愣了半息时间过后，顿时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这老头是疯了还是傻了，最强的攻击和防御，怎会有人自相矛盾？”
“可笑可笑，怎么在这鬼市之中，还会有人如此做生意。”
而原本想要离去的黑袍人见状，也是顿时愣住，随即暗自冷笑一声，便打消了就此离开的念头。
他已是暗自猜测这老头是想用法剑，来反衬出那法盾的防御出色，借机来安抚自己。
却不料弄巧成拙，忘记了自己此刻正在售卖的是法剑，而并非法盾。
但就算能够成功安抚黑袍人，可在他走之后，老头那摊位之上的法剑可就再也没有了市场。
想明白这些，黑袍人眼中不屑之色更浓。
“这老家伙莫不是第一次做买卖，好笑，当真好笑，拿出一柄烂法剑，莫非就能让我等以为他那法盾是好东西？”
他已认定这老头是个愚笨的骗子，算自己一时瞎了眼，竟会以为那陨铁圆盾是个宝贝。
待他借悠悠众口教训这老头一番，就要让他赔钱退货！
至于老头的生意如何，又关他何事，只要解了气就行。
冯原与这黑袍人的看法却是截然相反，那老头的淡然神色，绝非强装，显然周围的一切，尚且在他掌控之中。
更何况所谓人老成精，到了这一地步，如此简单的买卖道理又怎会不知？
而眼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更是暗暗佩服这老头的本领，竟能通过与一人的小小纠纷，发展到如此之大的声势。
这对于做生意来说，无疑是赚的。
毕竟吸引的目光越多，驻足留下来买法器的人才会越多。
只是更令冯原好奇的是，老头将会如此扭转此刻的局面。
抬头看了一眼圣子，见他依旧沉默不语，而且目光好像并非集中在老头身上，而是那地上的法剑碎片...
就在此刻，老头终是再度开口，道：
“想要买的，可要抓紧时间了，毕竟这最后一件防御的法盾已然卖出，就是我手中这面陨铁圆盾，他的主人就是这位年轻的黑袍先生。”
摊主老头抚摸了一把自己的白胡须，假装没看见黑袍人戏谑的眼神，继续说道：
“剩下的可都是攻击类法器了...什么，你要问多少灵石才可以得到这样一件珍贵的法器？
倒也不贵，只需九十九块下品灵石罢了，只需九十九，便可手握拿回家。”
见老头如此装聋作哑，无视周围人的低语，黑袍人终究是按奈不住，指着那散落一地的法剑碎片，冷声开口道：“你口中所谓的拥有最强攻击的一品法剑，就是这般，轻轻一碰，碎落一地？”
此话一出，周围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过路人便是随即附和，道：
“哈哈哈，这老头可真有意思，别人说谎骗人我还没法一眼看出，可他倒好，当真是摆明了在扯谎，好笑好笑。”
“唉，快别这么说了，没看见老人家一头白发了，这日子，做生意也不容易，年轻时受气，就算没气疯，可老了傻了，也很正常。”
“都散了，都散了吧，真是一个疯老头，我还以为有什么新花头呢。”
鬼市之中本就充斥着诡异之事，就好比先前许问云等人在入口之处撞见的那句死尸一般，倘若发生在别处，那等奇怪的死状，早已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了。
可却偏偏是在鬼市，路过之人仅是瞧上几眼，讨论几句，看了点特殊法器之后，便会完全将之抛在脑后。
掀不起半点波澜。
而类似疯老头这般卖法器之人，在这鬼市之中，虽是少见，但也并非没有。
过往行人夜夜游荡在鬼市之中，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
感叹两句，随即便会将之彻底淡忘。
而就在这群人将要离去之时，却突然听得这老头发出一声大叫。
“慢着，谁让你们走了，都给我看好了！”
说罢，也不管他们的脚步是否停下，老头便从摊子上随意拿出一柄一品法剑。
另一只手依旧拿着那枚陨铁圆盾，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再度发生了对撞。
“咚！”
震耳的响声通向天际，亦是传入众人耳中。
剑盾碰撞的余波席卷四周，围观众人皆是愣神止步，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一幕。
在老头一脸平静地松开手之后，只见那原本通体无暇的陨铁圆盾顿时化作无数块碎片，散落一地。
此次碰撞的动静显然要远胜先前，但令许问云等人惊诧的是，老头另一只手中的三尺青峰，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正散发着摄人寒光。
一处缺口也没有，一丝破损也没有！
要知晓，在刚刚的剑盾碰撞之中，明明是盾牌完胜，可为何这一次，却是如此结果...
“莫非是先前那柄法剑有蹊跷，乃是材质最不好的那一柄，还是说老头手中的这柄，品质真的远远胜过盾牌？”
近乎是不约而同的，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尽皆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但当他们以灵气不断去感知摊子上所有的法剑之时，疑惑并未解开，反而更是加深了。
那些法剑好似是一个模子里印刻出来的一般，竟是一模一样！
黑袍人亦是震惊于这一发现，只见他顿时瞪大了双眼，颤声说道：“这...不可能，定然是你做了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