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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项目的功能直到20号下午才正式恢复,而22号就是端午节假期了。

也就是说,调查员们本月只剩下七天时间执行项目。

于是高会直接大手一挥,宣布本月保底全部取消,相应的,员工也只有工资,没有积分收入。

调查员们就相当于休了一个月带薪假,个个嗨皮到了极点。

不过智脑的功能还未完全恢复,因为几个本该由智脑管理的部门,目前依然是经理代管的状态。而且生产部的生产工作也没恢复正常。

但加了整整21天班的各级资讯部员工,也终于被放了一天假,并从即日起,分批轮流休假。

此外公司还承诺,事情彻底解决后,所有资讯部员工,都会有一个月的大假期。

其他部门的人,最终也没搞明白,资讯部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履行了什么职责。

乔木也没拖延,直接预约了端午节后第二天,即26号周一,来履行他之前的承诺。

因为公司承诺不会让其他人进去掺和,这次他也没藏着掖着等其他人泄密,而是直接发贴预告,还直接通报了项目名称,顺便提议之前的赌约继续。

但童小燕已经拒绝募捐了,赌约更改为向任意慈善机构捐款。

这一次,贴子虽然还有不少回复,但也确实没什么热度了。

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对这个话题疲倦了。

毕竟乔木谣言的事情已经持续近三个月了,乔木公开辟谣并与全公司打赌也整整一个月了,康健童小燕夫妇的事情也快一个月了。

乔木曾看过一篇文章,说移动互联网时代,信息爆炸极大削弱了人们的专注力,公众对一起社会热点事件的关注,持续时间较过去任何时期都大幅下滑,基本不会超过两周。

也就是说,争取解决公众事件的黄金时间就是两周,两周后,舆论关注就会自由落体式下滑,就很难再获得舆论支持了。

捐款通道被冻结后,乔木以快打快,并本着能闹大绝不渗着的原则,硬是抢在两周内,将事情彻底解决。

那两周高密度高强度的信息迸发,直接将公众情绪推到了最高潮,之后的迅速回落也就不可避免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印度的斋浦尔事件吸引走了。

大家都不傻,自然都能猜到波及整个行业的智脑瘫痪事件,和此时如火如荼的斋浦尔事件,肯定是同一件事。

所有人都敏锐注意到,如果他们能揭开这次事件的神秘面纱,很可能就能一窥整个行业的核心机密。

这让他们铆足了精神,对这次几乎没有任何有效信息披露出来的神秘事件,倾注了极大的热情与精力。

对乔木赌约一事的关注度,自然就少得可怜了。

甚至还有人建议他直接结束赌约,反正不会真的有人要求他兑现承诺辞职走人,除非那人不想在公司混了。

但他结束赌约,对很多人而言是有直接的好处的:能在不主动违诺的情况下,省一笔钱。

两笔款子捐出来,六月份的部门绩效和公司季度绩效奖励肯定也泡汤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你怎么知道这次项目是恐怖类的?”观月好奇问道。

《当代小城海蓝市》这个项目名称,她横竖看不出任何“灵异”来;乔木的个人终端中,进阶情报页面也是一片空白。

这一看就是调查员们什么都没发现,只是通过无数次反复降临项目,将剧情地缩小到海蓝市这个地方。

乔木能怎么说呢?

说海蓝市这个地名一看就是虚构的,他在思维宫殿找了一圈,真的找到一部影片,所以确认这个项目是恐怖类的?

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只能托词是自己的直觉。

这让观月很无语,不过天才之所以能成为天才,肯定是有一些其他人无法模仿的特质。

否则最多就是个人才。

“会遇到鬼吗?还是变态杀人狂那种?或者是什么怪物?”

都不存在的……这可是大陆的影片,怎么会有这三种元素?

但乔木还是没法说,只能说:“我猜是鬼,后两者的话,在当代城市,太容易露出痕迹了,调查员不可能察觉不到。”

“也对,”电话中,观月的声音若有所思,“你执行项目前记得回来一趟,占用两个小时。”

“干嘛?!”乔木吓了一跳,瞬间想歪了。

洗澡、酝酿、办事儿、温存,全套加起来,两个小时有些紧巴吧?

“当然是帮你做点准备啊,”对方完全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理所当然道,“你忘了我是执行什么项目的了?之前的项目帮不上忙,现在这个可是我的专长!”

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可又有些小遗憾……

……

乔木自然不会等执行项目当天急匆匆往太原赶,他打算端午假期最后一天下午就回去,之后还有一整天时间,能做一些准备工作,以防万一。

但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万一”却提前发生了。

执行项目前一天清晨,当他毫无征兆地收到风控部邮件时,四名调查员已经悄无声息地等在楼下了。

邮件内容很简单: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做,乖乖跟四人走。

风控部的邮件,还是上门拿人,可以说是相当惊悚。

但乔木只是看邮件的瞬间紧张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甚至有种靴子落地的安心。

他来到客厅,向下看去。早晨五点多的小区空荡荡的,只有个别几个起得特别早的老人在散步。其中,他看到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就站在楼道对面的凉亭前。

男的在低头玩手机,女的则倚着柱子仰着头。

没看到另外两人,他猜肯定是在楼宇侧面和背面,避免他从别处逃跑。

乔木看过去的瞬间,那个女人仿佛察觉到了,视线也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

他朝对方招了招手,示意对方上来。

那女人犹豫了片刻,回头对男人说了句什么,就起身朝楼道走来。

男人则仰起头朝这边看来,但看了一会儿就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了。

乔木很确定,对方并没有找到他,视力堪忧……

但他不会有丝毫轻视之心。公司很清楚他的实力,能来带他走的人,一定是精挑细选过的,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会有什么凶残的能力。

乔木来到观月房门口,这女人还是睡觉不关门。而且睡相并不好,整个人睡歪了九十度,枕头跑到肋旁了。头发乱成一团,甚至有几根还在静电作用下半飘着。

嫩绿色的睡衣也蹭了起来,露出了平整的腹部和再上面的两抹乳白,以及中间浅浅的沟壑。

好在下面穿的是睡裤,除了对着他的两只小脚丫,没露出更多。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少件睡衣。

他敲了敲门,对方睡得很死,完全没反应。他干脆也不避讳,走过去叫对方。

拍了拍对方的腿,依然没反应。他本想挠对方脚心,但这个动作太暧昧了。

只能爬上床,来到对方身旁,拍肩膀拍脸。

睡得迷迷糊糊的观月被吵醒了,哼唧着睁开惺忪的睡眼,瞥了他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就要翻身再睡。

但翻身翻了一半,猛地反应过来,本还睡出双眼皮的眼睛,一下睁开老大,猛地扭头盯着他,满眼的警惕。

两人对视片刻,乔木正要开口,就见对方眼神柔和下来,脸蛋也红扑扑的。

然后,就是不比蚊子声音大多少的糯糯的声音:“人家……这几天不方便……”

看着对方满脸他从未见过的媚态与羞涩,本要出口的话,直接被卡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出不来。

两人就如此呆呆对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才回过神来。

乔木连忙后撤下床,起身时见观月也坐起来了,正往下拽睡衣衣摆,偷看他的眼神中还有几分失落。见他看过来,慌忙移开视线。

想要平稳心神,他深吸一口气,对方身上和房间中特有的清香钻入鼻腔,轻拂着他的思绪,反而让他更加心猿意马了。

他使劲吞咽了口水,和对方说明情况:“别害怕,他们是来找我的,和你无关。一会儿你就在房间里,继续睡觉,玩手机也行,别出去,别让他们看见你。”

“真的没问题吗?他们不会对你不利吧?”观月满脸忧色。

“不会,我大概能猜到他们为什么来,”乔木给了对方一个自信的笑,“放心好了,不碍事。最多就是项目可能要延后。”

笑容让观月安心了不少。

等观月重新躺回床上——这次她躺得特别淑女,还盖上了被子,乔木才在对方眨巴着大眼睛的注视下,关上房门。

打开防盗门,门口的女人已经一脸不耐烦了:“怎么这么慢?”

说着也不客气,直接走进来:“说吧,干嘛?”

“能问问是什么事儿吗?”

“不能,别瞎打听,乖乖跟我们走。敢反抗就直接……”说着,四下打量房间的女人愣住了。

她看着观月那屋紧闭的房间门:“还有其他人?”

“我室友。”

“室友?你一个p8还要合租?”女人眉毛扬得高高的,竟直接绕开乔木,向那边走去。

乔木却完全不阻止,只是关上防盗门,一脸不爽地注视着对方。

那女人来到房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拧。但在开门之前,却闪电般回头,锋利的目光指向乔木,那种严厉的审视,仿佛特务在抓地下党一样。

上下审视了十几秒,乔木都只是一脸莫名其妙,却还是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让对方轻点。

女人最终也没有推开房门,而是缓缓松开门把手,后退了两步。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耐心的。”她冷笑道。

“什么意思?”乔木有些茫然:耐心?咋又扯上耐心了?

“难不成你喜欢柏拉图式的无性交往?”

听到这话,他心中一松,但表面上眉毛一扬:“你怎么知道里面是女的?”

“不用你管,”女人走到沙发前坐下,“去换衣服,然后出发。”

“需要带什么行李吗?去几天?”乔木试探着问。

女人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光着去我也没意见。”

知道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他只好回屋换衣服。

为了避免对方起疑心,他连房门都没关。没想到出来时,对方已经不在沙发上了,而是在洗手间,盯着梳妆柜上满满当当的观月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发呆。

他的心有些提起来了。

但对方紧接着就走出来,直奔门口,拉开防盗门:“走吧,别浪费我时间。”

乔木从善如流。

电梯中,他还是没忍住:“你在洗手间干嘛呢?没偷东西吧?”

对方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见状胆儿更肥了:“我警告你,我室友不知道你来过。那屋里就我俩,少了啥她肯定认为是我偷的。到时候我饶不了你!”

“你先活着回来再说吧!”女人冷笑了一句,直接他噎住了。

对方见状,似乎并不满意,还想乘胜追击,干脆转身,背对着电梯门问道:“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没动她?”

“什么意思?没动谁?怎么动?”他有些懵。

“你那个室友,那位来自日本的大美女,住了也有几个月了吧?你竟然没睡她?”

乔木闻言惊怒:“你们监视我!”

对方却自顾自地上下打量他:“我进门之前你还知道去安慰她,肯定是有感情的。而且你也不是不行啊,难不成有什么独特的癖好?”

话音刚落,乔木的手,已经卡在她脖子上。巨大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撞在电梯门上。

对面他愤怒紧张的神色,女人却依旧毫无表情——或者说依旧挂着浅浅的冷笑。

“你弄疼我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进一步动作,乖乖松开了手。

他本以为这次又是王宗江搞的鬼,和之前一样,就是在他执行项目前扰乱他,顺便抓他破绽。

所以他很淡定,一点也不担心。

不是因为自己没破绽,他破绽多得都成筛子了,自己掰着指头能说半个小时。让唐蒙来说,说不定能说一个小时。

他不害怕,是因为他很清楚一点:在他与王宗江的斗争中,公司高层整体是倾向他的。

毕竟比起野心勃勃的王宗江,他更人畜无害、容易驾驭。

他是一把刀,而且是越来越锋利的刀。可刀再锋利也只是刀。

王宗江不同,那家伙不甘做刀,还想做操刀人。操刀人,既有人的智慧,又有刀的锋利,其他人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只要他不搞出做大死的事情,王宗江怎么收拾他,公司都会拉偏架。

这场斗争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所以他不担心,甚至还去安慰观月。

但现在……这个女人说出的话,证明这几个月来,他一直被监视着。

王宗江有这么大的能量?

这样的话,今天的传唤……就很危险了。

观月也有危险,刚才却被他安抚住了,现在肯定又睡回笼觉去了。简直要命!

但正因为如此,他反而必须冷静。

除非他打算破开电梯门逃跑,否则动这个女人,只会惹更多麻烦。

他得想个方法,在抵达总部前……不,在离开太原前,搞清楚这次传唤的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