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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飞鹰钺 > 第56章 惊天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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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怎可能轻易放过他,抿唇道:“你若不肯战,我便当你输了。既然输了,你就要喝下三杯罚酒。”

段少胤早知她会无理取闹,先是淡然一笑,旋又目露厉芒,冷冷道:“若要段某喝下这杯罚酒,本来不是什么难事,但军法有令,值勤之人不得饮酒,倘若自饮或迫人饮酒,均受军法处置。敢问白大小姐,愿承担此罪吗?”白婉顿时语塞,目定口呆,她再怎样胡闹,也深知军令如山不可触犯。

方胥展颜一笑,暗喜此计甚妙,此举委实令白婉无法反驳,只见她瞪了半晌,忿然道:“你给我走着瞧!”她径自转身,偕同元仲和蒲都离去。

耿行锋轻叱道:“好个白大小姐,竟这般目无中人。褚衣侯为人正气凛然,群雄服之,白将军温文儒雅,待人以礼,怎就出了这刁蛮ㄚ头?”

方胥摸了摸胡子,苦笑道:“褚衣侯身为郡守,公务繁忙,无暇管束她。”

耿行锋冷哼一声道:“这样下去终会闯出大祸。”

众人梭巡一圈之后,直至寅时,方才各自回帐。

段少胤甫入账内,季氏姐妹伺候其更衣,他本想婉拒却被异口同声回绝。段少胤想起袁小翎,询问之下,得知她放不下矜持,不敢久留帐中,仅稍坐一会便离去了。

熄灯之后,帐外忽传窸窣声,段少胤心下一惊,抽出匕首,却被来人扼住手腕。一个熟悉声音传来,细语道:“是我。”

段少胤面露讶然之色,登时意会过来他是白子岚。白子岚径自躺下,欣然道:“藏了两位美婢,看来你艳福不浅。”

段少胤想起稍早之事,战战兢兢道:“你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白子岚见他语气警戒,轻叹道:“唉,我真不该说那些话,教你这般防范我。”

段少胤担忧季氏姐妹听见对话,低语道:“此事不宜现在说。”

白子岚露出微笑,不以为然道:“不用担心,你以为她们什么也不知情吗?方胥与我相识多年,怎会不知我心中所想。”

段少胤大惑不解道:“你为何会走上这条路?”

白子岚长吁一口气,肃容道:“王上虽平庸,但也算过得去,可惜他膝下三子均为祸根。以太子来说,此人表面礼贤下士,实则荒淫无道,占田欺农,强抢民女,倘若东窗事发,便让其手下顶罪。如此狡狯之人,何以谈论治国,何以平天下?”

段少胤忍不住道:“乐平君和雍山君又如何呢?”

白子岚摇了摇头,叹道:“自古以来,传嫡传长,纵使次子贤良爱民,亦不能继承大统,更何况,乐平君生活奢华,挥霍无度。雍山君好大喜功,肆意征兵。此二人相比太子荒唐行径,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少胤见他义愤填膺,不满现状,便知他之所以有此念头,可谓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他无奈道:“你为何找上我?”

白子岚道:“你擅于打仗,凡是国家均须倚赖军事,方可巩固疆土。”

段少胤反问道:“若我只想归隐山林呢?”

白子岚道:“倘若天下人均为己想,不顾他人,又会如何?农夫不务农,商人不经商,以致国力每况愈下。邻近诸国,见其衰微,乘机而入,到了那时,人民又能安居乐业吗?”

段少胤皱眉道:“唉,我不过一介莽夫。”

白子岚摇摇头,道:“若由不擅打仗之人,发号施令,即使明知此人决策,会害死大半弟兄,你仍肯听令吗?今日你跟着袁总兵,未感同身受,乃因他为名将,用兵得宜,深谋远略。”

段少胤面露难色,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白子岚所述,虽未令他认同,但也非毫无道理。身为军士一员,任一决策,均攸关士兵生死存亡,稍不谨慎,便后悔莫及。

良久,两人缄默不语,不再出声,段少胤不知他是否睡了,但若再开口,又担忧他提起此事,心里稍作挣扎,最终选择阖上双眼,兀自睡去。

清晨时分,段少胤缓缓醒来,他环顾四周,并未发觉白子岚身影,俨然人已离去。他瞧见季氏姐妹挽好发簪,捧起装水铜盆,双眸乌亮,凝视着他。段少胤起身敛衣,稍作漱洗,交代几句,便走出帐外,来到伙房,拣了只乳鸽,撒上椒盐,大啖起来。他看向负责伙食的王喜,称赞道:“你厨艺真不错,昨晚野味也很好吃。”

王喜见他夸奖,不知为何,仅是尴尬一笑,旋又愁容满面,看似心事重重,经段少胤询问,竟得知一件惊人事实。原来,滕禹昨晚因醉酒,不幸摔马而亡。闻听此言,段少胤诧异之余,露出惋惜之色,垂首哀叹。王喜见他难过,吞吐道:“段校尉,不知昨晚滕校尉是否有乱说话?”

段少胤皱眉道:“为何这么问?”

王喜惴惴不安,环目四顾,压低声音,道:“我干了十几年伙房,识人无数,也算颇有心得,我明白段校尉为人正直,不妨实话跟你说了。我听闻滕校尉根本不是摔马,而是被人活活打死,他死状凄惨,满身瘀青,头破血流。”

段少胤先是震惊,旋又沉声道:“若无亲眼所见,人云亦云,只怕是谣言,不可乱传。”

王喜摇了摇头,坚定道:“就算我没瞧见,也绝不信他摔马。你仔细想想,这儿的马均受管制,滕校尉怎可能瞒天过海,轻易将马牵走。再者,他当时喝醉,又会谁肯将马交给他。”

段少胤甚觉有理,问道:“既是如此,那他究竟为何被人打死?”

王喜一脸无奈,长吁一口气,道:“滕校尉做人耿直,豪迈不羁,可惜每次醉酒,常会满口胡说,妄言则乱。换作以往军营之中,那也就罢了,可这儿人多混杂,稍不谨慎,便开罪了王权贵族,哪还有活路可言。”

经王喜这么一提,段少胤想起昨日滕禹抱怨太子一事,不禁心中发寒,打起冷颤。当时在场之人,除他之外,尚有耿行锋和苏河两人,耿行锋自是不会乱说,惟一可能,便是苏河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