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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辞,这些句子又怎么念?”

林海平又指着郁达夫的小说,目光带着审视,问严辞。

严辞看着书念道:

“他却慷慨激昂,讲出的话句句中肯……”

小说里的词句自然难不倒他。

林海平听完之后,凝视着眼前的严辞,感到陌生。

暑假过后,严辞好像变了一个人,词汇量变得很多,远超其他小学生,再复杂的句子都能准确读出来。

“老师,我暑假在用功读书,背新华字典,字认得很多。”严辞似乎知晓老师疑惑,解释说道。

“你还背新华字典?行,你拿着书回去吧,好好读书。”

林海平望着严辞离开,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般小孩子不会主动找老师,严辞来找他借书,也是学生里的第一例。

经过这一次借书,林海平不由开始多关注严辞。

大多老师都愿意帮助学生,他也是带着理想来乡下的,可是贫穷是原罪,家长没文化,没有家庭教育,还以自己浅薄的见识去指导孩子,把孩子一生给毁掉。

家长之烂,学生之烂,触目惊心。

乡下条件艰苦,夏天蝉鸣声令人心烦意乱,天气热得人汗流浃背,他一度后悔来乡下教书。

遇见严六堡这样孩子,林海平才觉得他来乡下教书,还是有意义的。

严六堡好学不倦,礼貌上进,漂亮温柔,像是一个小天使,谁不喜欢?

而如今,他来乡下教学的意义,似乎可以加上严辞。

严辞也是好学上进的。

……

回到教室,严辞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郁达夫小说文集。

提前结束了劳动,下午没事干,正好可以看一会书。

触摸书籍的手感,严辞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摘抄下优美的句子,进行仿写背诵,提升文笔。

太久没看书,文笔会退化,阅读是很有必要的,前世他有几年,没写过文章,再写小说文笔简直不能看。

教室里吵闹的声音,像是海浪般连绵不绝,严辞轻微摇头,这种环境下,想要静下心来读书,也是不容易。

也就小学时期,学生有精力闹腾,到了高中,只要下课,全班同学大部分都趴下,打起瞌睡,玩闹都成了奢侈的事。

“严辞,你在看什么?”

就在这时严二顺走到严辞座位旁,拍了拍严辞肩膀。

看似想找严辞玩,实则严二顺目光都落在前座的乐秋恬身上。

严辞发觉了严二顺心不在焉,目光偷偷打量乐秋恬,就无言以对。

好嘛,严二顺你和我说话,目的是为了接近乐秋恬?

小小年纪脑子不好,去喜欢乐秋恬这种霸凌主义接班人。

小学生懵懂无知,也知道喜欢异性,好像许多人的初恋就是从小学开始。

在小学,每个人都是一张白纸,这时候的喜欢,就像落下的第一笔墨水,那种感情是最纯粹的。

“严辞,你这书写什么,好看吗?”旁边的张滨也凑过来,他也来和严辞聊天,也是为了近距离看乐秋恬。和班里的土孩子比较,乐秋恬好看得像是公主。

严辞语气平静地说:“说不清,反正挺好看的。”

“比风云好看吗?”

“嗯。”

严辞点头。

乐秋恬听着身后男生的声音,皱了皱眉头,觉得吵闹,站起身离开座位,去别处玩耍。

“秋恬,等等我们。”

严二顺和张滨见状立刻不和严辞聊天,好像乐秋恬跟屁虫,快步跑向乐秋恬。

“无语,两个舔狗啊……”

严辞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就没有理会,只是听着嬉笑声,继续安静看书。

重生者知晓未来,便是开了上帝视角,在世上总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触。

何况热闹是属于喝醉的人,清醒的人唯有孤独永恒。

……

上学总是上课一吹就倒,下课狗都追不上。

放学后,学生兴高采烈地飞奔着回家,教室很快就空荡荡。

严辞坐在位置上看书,画面美好干净。

可能是严辞原罪般的秀气的脸引人注目,乐秋恬临走之前,还特意看了严辞一眼,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衣服崭新华美,在班级这群土包子同学里,可谓鹤立鸡群,大家目光时常落在她这里,唯独严辞看都不看一眼。

乐秋恬发现她的后桌有点特别,想了想,还是走了。

“严辞,走啦,要不要一起回家?”严二顺背着书包,走到严辞课桌旁,想邀请严辞一起结伴回家。

不过严辞却拒绝了:

“二顺,你先走吧,我再看会书。”

“你怎么回事啊最近,算了,不管你了。”

严二顺没好气地走了。

不久,严辞不急不缓地收起书,动作沉稳,和旁边兴冲冲的学生格格不入。

严六堡闷声不响,看见严辞收书,便也背起书包。

这一天她发现严辞整天都在看书,对严辞看什么书充满纯真的好奇。暑假以来,她就因为好奇严辞在干什么,而时常注视严辞。

“六堡,我们两人走啦。”

一旁严幼莹催促严六堡。

其实她不大愿意严六堡跟着严辞,倒不是她对严辞有恶意,平时她就是和严六堡在上学路上结伴而行,同行之人并不包括严辞。

早上严六堡和严辞一起走,让她感觉被抛弃了一般。

严六堡听了,犹豫了下,朝严辞高声道:“严辞,我们一起走吧。”

严幼莹见了,凑到严六堡耳边轻声说:“六堡,你叫严辞干嘛,奶奶没教你不能和男孩子一起玩吗?”

严六堡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最后说道:“严辞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可是他是男孩子呀。”

“什么男孩子,他是你堂弟。”严六堡还是想和严辞一起上下学。

……

天色渐晚,黄昏正浓,山林霞光万道,鹰在天空上盘旋。

严辞、严六堡和严幼莹,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三个小孩的影子拉的好长。

突然,严幼莹的叫声打断了静谧的黄昏:

“等等我,六堡,你走那么快干嘛?”

“你快点啦。”

严六堡催促着。

严辞走得很快,身姿矫健,严幼莹很慢,步伐漫不经心,这让她左右为难,思忖之下,最终还是决定,拉着严幼莹追上严辞。

严辞回头一看,小堂姐和妹妹像是童话里的小女孩,暗暗好笑。

思索了片刻,还是放缓脚步,等待两个女孩子。

倏然即逝的纯白年代,走慢点也无妨。

迟来的晚霞,和严六堡漂亮眼中晚到的笑意,一样的好看,她显然发现了严辞放缓步调。

严辞这些日子总是悄无声息地对她好、照顾她来着,那种改变肉眼可见,和之前对比印象愈见深刻。

……

夜晚。

拉了下灯绳,电灯便亮起,老屋里光线明暗交织,缠绵缱绻。

严辞和奶奶谈及课本费、作业本费还没交,每人还得交一百零五块钱,严六堡沉默不语,只是听着严辞说话,面色渐渐忧郁。

“别担心,我让你们爸爸寄钱回来。”奶奶说道。

“嗯。”

严辞点了头,心中有点无语。

要让他爸爸寄钱回来,估计有点困难,父亲的德性,他过于清楚,重男轻女,好吃懒做。

就算寄钱回来,也只有他的份,父亲不指望严六堡,不想严六堡上学,更别说给严六堡交课本费、作业本费。

这年头九年义务教育,还是有压力的,学生收不到,学校就找老师,08年才取消了集资费。

后来学费和学杂费免了,书本费、校服费也得自费,甚至一些学校还有校车费、卫生费、保险费、资料费等等,更别说课外补习,九年义务教育费用一点不低。

钱的事情是挺令人烦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