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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玩意儿

何雨柱浑身一僵,慢慢地转过头,颈间仿佛就要发出“嘎吱”的响声——可她到底没能看见背后捅刀的凶手,身体便同脆裂的石像一般,碎作两半。

再无丝毫生气。

“我杀了你——!”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也不顾浑身的血水,许大茂似乎已经是战场上唯一的一个朝廷军,四下云岭人群起而攻之,刀刃一个个地落在许大茂背脊,腰腹,手臂上。

杀了何雨柱那凶手微微一皱眉,风也似的遁走。男人步履蹒跚地追着,挪出两步,颓然倒下。

——谁让许大茂的身体早就一点伤都承受不起了。

许大茂感觉到了,身上的疼一层叠着一层,难以忍受,叫许大茂冷汗直冒。许大茂提起浑身仅剩的力气,探出手,只够到何雨柱一片衣角。

“师妹……”一声沙哑的呼唤,转瞬便被埋在杀声震天中。

微不足道的儿女情怀。

男人大睁着眼,好似要把何雨柱的眉目都刻在心里,却耐不住视线一点点模糊了。

——许大茂到底对不起许大茂这师妹。

只有在这时,许大茂似乎才听清何雨柱最后给许大茂留的一句话——

“前路杳然,但望珍重。”

化作了一股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隆恩三十六年,景国公率军出征云岭,会于龙泉峡。景国公军大败,云岭军直入中原,再无天险阻之。

古人有诗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今人只晓得白头偕老之福,却不道这诗本是杜鹃啼血之伤心之辞。

我在战场上拼杀,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回头遥望却瞧不见自己的家乡,我心爱的人还在故乡等到我归来,我们说好要一起到老,牵着手,死生契阔。

而如今我先走一步,伊人于故乡寂寞终老,雪染发鬓。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景国公坐在马车里,面色不善。

带来的修士基本死了个干净,不多的几个留下的畏畏缩缩地躲着,用脚趾头想想也晓得这群懦夫是怎么在杀场活下来的。

许大茂看了这些个不争气的家伙几眼,深深吸了口气,暗想这事儿委实不值得生气,毕竟全在意料之中。

然而,仍有景国公不知道的——并非所有死在战场上的人都栽在云岭人手里,有相当一部分的人,像是那个叫何雨柱的,是死在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手上。

这些黑衣人暗暗地玩了个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再说棒梗与贾东旭二人。

龙泉峡一役,许大茂二人于山上作壁上观,将一场热闹大戏看了个完,直到最后,景国公带领的朝廷军基本上死干净了,才默不作声地离开。

贾东旭有心要棒梗说话,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稍微轻松些的话题,更琢磨不透棒梗的心思,毕竟那一副丑得天怒人怨的面具将棒梗一张脸遮了个十成十,丝毫不露端倪。

到头来终于只剩了一句话,“回容州吧。”

棒梗无可无不可地一颔首,由着贾东旭拽着许大茂的手,相当高调地召来龙影,一同回去了。

一大爷点了盏灯,兀自趴在桌上研究着地图。云岭人一路北上势不可挡,这才多久的功夫,差不多就要攻到容州了。

不过大约也只能到容州。一大爷一笑,脑袋里慢悠悠地转悠着些念头。

龙泉峡一役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输,老头敢打赌,在这隆恩朝堂之上,除了那个坐龙椅的还沉浸在白日梦中不可自拔,所有人都不觉着朝廷能赢。

甚至为数不少的人还推波助澜了一把,比如许大茂自己。

连棒梗都不过隐约知道许大茂要往朝廷军里放桩子,可安插细作的法子千千万万,何苦非用这一招?风险大不说,还白白害了这么多人命。

许大茂本就是要将朝廷的人杀光,探子细作之类的不过顺手而已。

差不多就是前些日子,老头同娲皇宫有了个交易。一大爷蜷着手指头,回想着当时情形。当时同许大茂见面的人是谁来着?周慰宁?无异子?

还是甘洁?总之就是这三个吧,娲皇宫说得上话的就是许大茂们了。

许大茂说:“我能替你们解决朝廷。”单刀直入。

对方无动于衷地喝了口茶,道:“这有什么?这朝廷不过是一群蚂蚱,更别提蚂蚱的头头还是个浆糊脑袋。”

许大茂小小,道:“可这天下少不了朝廷。”再起身,开了窗,月光下外边的重重飞檐看得一清二楚,“没有朝廷,天下就乱了。”

“我们大可以自己当皇帝。”对方挑挑眉。

一大爷笑开了,“可你们是修士,是修士就注定了不能当皇帝,否则这天下可比没了朝廷还乱。”

对方拿了个酒杯子,在手上转悠着,瞅着许大茂,想必是明白了许大茂的意思。

——修士?

梁归桑转了转眼珠子,“高人有何指教?”

暗处人似乎是一哂,方道:“算不得高人,不过指点你几句。”

“前辈请讲。”梁归桑从善如流地改了称谓。

暗处人轻咳了一声,道:“娲皇宫靠不住。”

梁归桑无声一笑,心道果真是来劝许大茂“弃暗投明”的,顿了顿,道:“为何?”

暗处人仿佛是怒了,声音压得低沉无比,“梁大人学富五车汗牛充栋,难不成就没听说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明确了暗处那位高人的目的,梁归桑便淡然了许多,只暗笑修士果真不谙世事,连劝人的方法都老套如斯,“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梁归桑一芥凡夫俗子,恐怕算不上什么‘良弓走狗’。”

暗处人顿了顿,梁归桑皱了皱眉,暗想这人应当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莫不成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那自己如何是这人的对手?于是不由地悬起心来。转而又念及自己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娲皇宫在朝廷中的一员大将。

若是这么死得不明不白,想必娲皇宫也不是好像与的。

这人即便是修士,真要动杀手也要掂量掂量,便又放下心来。旋即却还想起这家伙身份未明,久闻有许多修士不理世事。

长年累月于山中闭关修行,适才听那人言行,直眉楞眼开门见山,倒是像极了这种人——这种人指不定连娲皇宫是哪个旮旯都不知道,如何能指望许大茂量力而行?只好又把心拎回了嗓子眼儿上。

如此,忐忑且惴惴,人家还没把许大茂怎么样,梁归桑许大茂自己却先出了一身的冷汗。

暗处人“哧”一声,“你不信便不信罢!”说完便是猎猎风声,想必是拂袖走人了,“将来自然有你好瞧的时候!”

梁归桑却没敢松口气,兀自凝眉呆立着,心里还纠结着——这人就这么……走了?

这般……当真是虎头蛇尾有始无终得干脆利落理直气壮,委实是闻所未闻。

贾东旭撇了撇梁归桑的窗口,微微一挑眉,跃起在旁边一丛修竹上借力一点,便直蹿至半空,几个腾身落在对面屋顶上。

棒梗替许大茂拿着酒袋子,见人过来了,煞是迫不及待地将酒扔给了许大茂,“你这又是什么酒?味儿这么重?”

贾东旭拿着酒袋子晃了晃,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去了趟南海,游清行那老头说什么也不给我许大茂的三千醉,塞了我几坛子五毒。”

话音刚落,棒梗便将脸皱成一团,退避三舍。

贾东旭轻笑,手一长就拽住了棒梗的衣服,“躲什么?过来。你当你没喝过?”

棒梗大惊失色,“我什么时候碰过这玩意儿?!”

“在云岭的时候。”贾东旭慢悠悠地啜了口五毒酒,“倒不是酒,是茶,我瞧着对身体没什么坏处就没告诉你了。当时你可天天拎着爱不释手呢,怎么这会子猛虎豺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