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韩笙的表情有些困惑，“海妖应该不会喷火。是不是要喷水才对。”
“不是那个意思，塞壬，海妖，用歌声引诱水手的海妖。”路半夏几乎是用崇敬的眼神看着韩笙，“是说你唱歌好听的意思。”
“好听吗？我只是把听到的唱了出来。”韩笙似乎也没有想到路半夏会这么说，咧嘴笑了起来，显然很喜欢听到他这么说。
“别着急，你带上耳机，我再给你放几首歌。”路半夏示意韩笙把二级重新戴好，接着再次播放了几首自己喜欢的歌曲。
这次他估计挑了几首难度比较大的，甚至还有以父之名这种说唱歌曲。
等韩笙摘下耳机，路半夏期待地看着她：“来，再来两句。”
“我有个问题。”没想到韩笙举起了手。
“韩同学请说。”
“这个人唱的是汉字吗？”
“……”
“为什么我听不太清楚。”
“听不清楚就对了，这就是巴味。”路半夏挠了挠脸颊，“没事，没听清的歌词就用‘啦啦啦’代替，从第一首《枫》，请开始你的表演！”
韩笙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
接着清亮又带着几分温柔的声音将在整个房间晕开，歌声仿佛丝竹齐鸣，钟罄袅袅。
高音明朗而不尖锐，低音有力却不阴沉，再加上韩笙细腻如丝绸般的音色，竟把周董的歌唱出了自己的风格。
几首唱罢，韩笙重新睁开眼，期待地看着路半夏。
而路半夏则嘴巴微张，第一次知道了余音绕梁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不会唱歌，我只会重复听到的东西……”韩笙看路半夏不说话，有些怯怯地扣着手指。
“不要再说了。”路半夏捂住眼睛，涕泗横流，“我知道上天派你来是干嘛的了。你以后就卖唱来赚你的饭钱好了。”
“卖唱？”
“对，每天学一首歌，唱给我听。”路半夏看向韩笙，满眼感动，“要是让老姐听到你唱歌，估计该撺掇着你出道了。”
路一秋高中和大学时候组过乐队，路半夏自然知道她对音乐的狂热。只是工作之后，就没有怎么看到她玩这些了。
每次问她，她也只是说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唱个屁的歌。
“出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是个黑户，所以给我一个人唱歌就好了。吃饭吧。”
路半夏也没有解释，起身平复了下心情，接着拿出手机。
他昨天答应了韩笙，要跟她去国贸顶楼吃饭。准确地说，是韩笙带自己去。
从xx点评找到了电话，路半夏拨通号码。
听筒里传来悠扬的音乐，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有种刘姥姥快要进大观园的紧张感。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逛内衣店的时候。
“您好，国贸餐厅。”
“你好，今晚两位，还有位置吗？”
“有的，请问您几点到。”
“七点半吧。”
“好的，您贵姓？”
“免贵姓路。”路半夏有样学样文绉绉道，接着补了一句，“哦对了，还有个事啊。”
“您说。”
“你那有美x的优惠券什么的吗？或者打折套餐之类的。最好两个人一千块钱以内能搞定的。”
“……您好，我们这边暂时没有呢。”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有些不淡定了，“不过两位一千元以内应该足够了。”
“好的，谢谢。”
路半夏挂了电话，扭头看到韩笙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我跟他们预定了。”路半夏笑了笑，“今天晚上，你就能带我去这座城市最高的楼吃饭了。”
韩笙的眼睛一点一点张大。
那仿佛琥珀一样的眼睛里，满是快要溢出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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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京贸大学。
“路哥，你真没被带到局子里啊？”
“我要是进局子里第一个就把你供出来。”路半夏恶狠狠地开口。
“我光明磊落，jc叔叔抓我干什么？”韦光正一脸正气拍了拍胸脯。
“你宿舍柜子里那些玩意儿被发现，够你进去喝几杯茶了。”
“没事，我专门研究过，传播这些玩意儿才犯法，我是自给自足，属于是为社会做贡献了。”韦光正一本正经，“所以路哥，你跟那个冷面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就是觉得好玩，随口说他是我弟弟的。”路半夏一笔带过。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学校的第二食堂。
京贸大学在外的名声还算可以，但唯独食堂是这儿的硬伤，又贵又难吃几乎是专门为这座食堂创造的词。
两人占好座位，韦光正直奔他最爱的螺蛳粉，而路半夏则老老实实排在了学生餐的队尾。
这个月给韩笙花的有些多了，钱没剩多少，一个月才刚刚过半，还是得缩衣节食一点。
路半夏戴上耳机，拿出手机，开始继续琢磨自己的大纲。
但凡经过他身边的人，总会不自觉地看他一眼，而后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几句。
开学不过短短两周，路半夏就一跃成为校园风云人物，名字前面可以当之无愧地冠以“臭名昭着”四个字。
好在路半夏也懒得跟其他人多做交流，他宁愿多看几眼书，多写几个字。
就在他聚精会神在手机上点点画画的时候，忽然觉得周围似乎比刚才更加嘈杂了几分。
不仅如此，就连原来站在自己前面的几个人，也默默地挪动了脚步，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
士可杀不可辱，路半夏抬起头正要怒目而视，却忽然愣住了。
周围人并不是跟他保持距离，而是跟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保持了距离。
明眸皓齿，长发高束，明明是一身简单的运动装，却衬得她无比明艳动人，哪怕周围萦绕着烟火气，也挡不住她身上微微弥漫开的淡香。
她太耀眼了，和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哟……哟。”路半夏僵硬地跟柳竹雨打了个招呼。
他虽然跟这姑娘不是很熟，也知道柳竹雨从来不在公共食堂露面，只是在学校国际楼的自助餐厅吃饭。
柳竹雨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那什么，你要吃学生餐的话，还是排队比较好。”路半夏指了指队尾，“虽然咱俩也算朋友，但是插队不太好吧……”
“你可以插我！”前面一个大哥连忙打岔。
柳竹雨的眼角抽了抽。
“我吃过了。”她深吸一口气，喜怒不形于色。
那你是来遛弯的？
路半夏心里暗暗吐槽，但脸上依旧挂着礼貌微笑。
“我来邀请你了。”柳竹雨看着路半夏的眼睛，一字一顿。
……
路半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