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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健步如飞的小太监,周浚恪却不紧不慢的走着,把小太监急的总是走走停停的等他。能让自己那个一副谁欠了他几百万没还的老爹突然心血来潮的召见自己,十有八九是因为下午打劫尚食司的事情了。

要说这皇家真麻烦,孩子饿了吃点东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至于劳师动众一下。皇帝更都是小心眼,他儿子吃他点东西都不乐意,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喜欢历史和杂文的周浚恪当然了解古代的礼仪和皇室规矩的森严,更清楚天地君亲师的含义。皇帝是自己的父亲不假,但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父亲,这关系让周浚恪很反感。

亲人就应该有一点亲人的样子,整天端着一国之君的架子很讨厌。不过是一个职业而已,上班下班就不能区分开?

心不在焉的走进紫宸殿,周浚恪的脑子里还在盘算该怎么开口,根本没注意到两个脸色更加难看的父母。

“咳,咳!”安廉见四皇子在走神,皇帝好面子还不肯先开口,只能他假装咳嗽去提醒四皇子该回魂了。

“谢谢,安大伴。”回了魂的周浚恪率先很礼貌地对着安廉露出一个大笑脸,接着脆声叫道:“爹,娘。”

看看这称呼,安廉都不敢看皇帝如锅底般的黑脸。

“恪儿,见到你父皇和母后为什么不见礼?还有你那个称呼是怎么回事,以前学的礼仪呐?”然柔板着脸,大声呵斥道。

皇后娘娘先开口是有原因的,如果皇帝先开口责罚周浚恪,无外乎就是禁足或者挨板子。以周浚恪的倔强性格反而会适得其反,根本不会吸取教训。俗话说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就是周浚恪这种人。

周浚恪是然柔从小带大的,然柔当然清楚这小子最害怕什么样的惩罚,所以然柔决定一次让他长个记性,省的以后再干出什么过格的事情。

谁知道周浚恪不但不以为然,反而挠了挠脸,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孩儿摔伤之后说话都忘记了,礼记更是一片空白。只是每次看见爹和娘都想这么称呼,孩儿感觉这样称呼比较亲近。再说咱是皇家,谁敢笑话咱就给他来双小鞋穿穿。”

周耀武脸都气歪了!

以前的周浚恪虽然有些鲁莽粗暴,但行为举止还算得体,尤其是见到自己之后更为乖觉,那时候周耀武对周浚恪的心态大多是怒其不争,所以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好脸色。更重要的是周浚恪是小愧唯一的孩子,周耀武希望他能成才,百年之后对小愧也有一个交代。

可自从这混账摔伤之后对自己那点敬畏心都不见了,先是小纸条索食,又是打劫尚食司。再看现在的站姿和说话的口吻如同市井泼皮无赖一般,周耀武再也绷不住了。

“混账东西,给朕跪下!”周耀武豁然而起,指着周浚恪厉声喝道。

周浚恪撇了撇嘴,磨磨蹭蹭的跪了下来,依然不服气的梗着脖子。

周耀武见状,愤恨的吼道:“你还不服气?你堂堂一位皇子气量如此狭隘,行径如此卑鄙,你的圣贤书和礼义廉耻都到哪里去了?君子远离庖厨,你想让天下人都笑话吗?”

说起这个周浚恪也来火了,他上辈子就看不起那些嘴里道貌岸然背地里却男盗女娼的主儿。而且有着现代人思维的周浚恪,对于古代人的很多事情都很鄙夷,尤其是那群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犬儒。为了逃避做饭,连句意都能曲解。

“孩儿不懂,孩子到底哪里没有礼义廉耻了?大臣们要弹劾同僚,那是工作分歧。大臣们要一味的弹劾皇家琐事,岂不是没事闲的?这就像自家小孩淘气打碎了自家的东西,用得着你邻居说三道四地到处宣扬?这样的搬弄是非者,难道就不应该敲打敲打?”周浚恪也是一脸的正色,一改之前的嬉笑模样。

“再有,君子远离庖厨出自《孟子》,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离庖厨也。我也没杀生,只是给我娘做顿晚餐,是为孝道!我看谁敢笑话我?那些文人、大儒自认高人一等,不事生产还找借口偷懒愚弄百姓,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周耀武也不喜欢文人们的做派,周浚恪的解释很符合他的胃口。而且以前打仗的时候,周耀武也生火做过饭,所以对于周浚恪做晚膳一事已无心追究。

但是这小子的心性有些问题,不得不教训一番。就是有些不好开口,这小子的前一段话再给自己挖坑啊!

反驳吧,总不能说皇家的颜面比百姓的颜面重要吧?尤其是周耀武这种打过天下的皇帝,深知百姓的才是国之根本,也更疼惜百姓,这种话根本说不出口啊!

不反驳,自己这个皇帝加父亲颜面上下不了台。

“少一派胡言!皇子代表着皇家的作风,一个皇子粗鲁不堪、胸无点墨,岂不代表着这个国家的未来都没有希望了?”一瞬间周耀武就抓住了周浚恪言语中的病脚。

周浚恪眉头一扬:“我不行,不代表我大哥不行,国家怎么就没希望了?”说完周浚恪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惊喜。

一来让皇帝爹不喜欢自己,二来也表明了自己举双手双脚赞成太子继位,自己绝没有任何一丝争夺之心,只想当个混吃等死的王爷。

刚刚还暴跳如雷的周耀武一瞬间静了下来,冷眼看着周浚恪略有所思。

皇后娘娘则眼波流动,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这小子摔伤之后变了很多,胡闹也不像以往那么没深没浅,对待下面的人也变得和气了很多。今天说出这番话,恐怕也是有意为之。

“哼,你到想的美,皇子就要有皇子的样子,也要为国家付出。从今天开始禁足三个月,没我的旨意不准踏出院落半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言罢周耀武转头对安廉吩咐道:“明日起给四皇子多找几位老师,启蒙和礼仪一项都不能少。”

“陛下,臣妾觉得还应该让恪儿抄袭礼记十遍,这样才能更加深印象。”皇后娘娘适时的开口,一下子就点中了周浚恪的死穴。

不管是前身的周浚恪,还是现在的周浚恪,对抄书写字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爹娘,孩儿有话说。”反正也不想让你喜欢我,周浚恪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自己喜欢怎么称呼依然怎么称呼。

“不准!”这次夫妻二人倒是很有默契。

“那不行,事关于我,我要发言!”周浚恪不干了,抄书万万使不得,就算挨板子也得说啊。

不等周耀武和然柔拒绝,他继续说道:“我个人认为爹和娘的这种教育方式很不稳妥。我打个比方,就好比种树。爹和娘不能栽下树苗之后,请一个或者几个园丁每天不停的浇水施肥就不管不顾了吧?也不管这树能不能吸收这么多的养分?”

“再者来说,您总得时不时的来看看这树是不是长歪了,需不需要扶正?看看这树杈是不是太多了,有不规矩的需不需要剪掉。敲敲这树干看看是不是外表光滑内里已经烂掉了,需不需要医治?”

为了不被罚抄礼记,周浚恪把保持低调的原则抛在了脑后。这段话有多么惊世骇俗,是不是一个纨绔皇子能说出来的,统统都不是周浚恪要考虑的了。

周浚恪的观点和言论,让周耀武和然柔都沉默了,每天的政务和后宫繁杂之事让二人渐渐忽略了孩子们的成长。

树木长歪了可以扶正,品德长歪了还能不能扶正?树杈太多了可以剪掉,坏毛病太多了能不能剪掉?

周耀武是个高智商的开明皇帝,不然太祖皇帝也不会选择他继位。知人善用是他的一大特点,这才让岌岌可危的安朝维持了下去。

但是为了安朝能延续百年,下一代的传承也要慎重考虑。太子为人颇有古人风范,但太仁慈,作为皇帝是不合格的。二皇子心机深厚,总是惦记着太子之位,心胸却不是宽广之人。

这时周耀武才骤然一惊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培养出来一位合格的继承人。

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周耀武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周浚恪,突然发现这孩子已经十三岁了,个头都已经到了自己的胸前。这番比喻真的让人震耳发馈,见地很是不凡。

细细想想自己除了当皇帝还是一位父亲,如果按照周浚恪所说的去做,这次四皇子堕马的事情太子和二皇子也就不用禁足了。

就是因为淑德皇后的影响力和皇后对周浚恪的喜爱,差点要了这个孩子的命。

虽然这次惊马的事情没有直接的线索指向某一个人,但是能收买周浚恪身边的太监向马屁股里插绣花针,也绝逃不掉那么几个人。

如果是太子和二皇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下面的支持者私自为之还罢了。一旦是这其中二人的指使,周耀武的心里很暗暗发寒。

然柔看出了皇帝的脸色不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要想太多,孩子们还都小。”然后看向一脸希翼的周浚恪,喝道:“还不回去领罚,赖在这里作甚?”

“抄写礼记...”

“讨价还价翻一倍,你再敢多说一句话就抄写二十遍。”然柔伸出了两根手指,笑意盈盈。

回过神的周耀武也略有不悦,什么时候儿子可以教训爹了?

“还不快去?”

皇帝的愤怒周浚恪没当回事,皇后的绵里藏针却着实让周浚恪打了个寒颤。于是垂头丧气的站起身:“爹娘,我回去领罚了。”

周浚恪的心里大感未来一片黑暗,自己这个老妈不好对付而且很腹黑啊。虽然很心疼自己,可一旦犯了错误惩罚起来也不手软,还专挑软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