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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寿宫呆了一整天,陪着太后吃过了晚膳,哄得老太太开心了之后然柔才离开。

来到御书房,勤劳的太宗皇帝周耀武正在批阅奏章,然柔一脸苦笑的走了过去。

“然柔怎么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周耀武批阅完一本奏折,才抬头看见在一旁静坐的然柔,关切地问道。

“陛下,臣妾今日去永寿宫请安,太后说想孙子了。”必然要说出来的话,然柔索性就开门见山,藏着掖着的也没什么意思。

周耀武握笔的手猛然一攥拳,毛笔一折两段。愤怒的将笔掷在了地上,周耀武低吼着:“母后糊涂!”

然柔哀怨的瞥了一眼,轻呼道:“陛下,不怨母后,是臣妾多嘴了。”

秉承阴谋论的周耀武摇了摇头,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一首绝妙上联,说道:“不是谁的错,而是恪儿好手段。太子儒弱,让他们就都起了异心!不过是几个月的禁足,他们就都急不可耐了!一个个上蹿下跳,老二如此,现在老四也如此,都当朕死了吗?”

然柔心头一震,急忙开解道:“陛下莫要胡思乱想,坤儿和恪儿可能只是受不住寂寞,才如此胡闹。既然他们想要自由,太后还想见孙子,不如就成全他们。”

周耀武气急败坏的大口喘息,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内心更是闪过了千万种怀疑。

太子儒弱,皇帝自己也很是不喜。但性格执拗的他,绝不允许别人窥视储君之位。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动手去抢,这就是皇帝的思维。

半响之后,周耀武打定了主意。你们不是折腾吗?那我就放你们出来,顺便看看你们的党羽,也方便日后一起收拾。

“安廉,赦去太子、楚王和四皇子的禁足,楚王和四皇子改为罚俸半年。”权衡了半响,周耀武说道。

惩罚还在,皇帝的面子就没丢。单单把太子划了出来,也是身为父亲的一丝仁慈。希望通过敲打让他们二人懂得收敛,省的伤了父子情分。

罚俸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摸清皇子们身后的党羽。培养势力总需要钱吧?现在我停了你的俸禄,你没有钱,你的心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正好也让我看看都有谁,敢插手皇家的事情!

皇帝的心思然柔很清楚,心里的苦闷就更加浓郁,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地离开御书房,独自一个人去藉慰心伤。

很快安廉把皇帝的旨意传达到了各处,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太子当然是最欢喜的一位,之后就是周浚恪,最郁闷的当属二皇子楚王周浚坤。他把书房里的砚台纸笔统统扫在了地上,像一只受了伤的狼崽子一样。

“父皇,都是儿子,凭什么我要罚俸半年。就因为他是太子?他是嫡子而我是庶子?”周浚坤愤怒的低吼道,却忘了有人同样也罚俸半年!

一位身穿书生衣冠的俊逸少年,轻笑道:“楚王何须发怒?太子儒弱,天下皆知。有我范阳卢家帮您,自然能彼可取而代之。您看,我们轻轻一发力,皇帝也招架不住压力,这不就把您放出来了嘛。”

范阳卢家累世名门,几百年的沉淀,历经数朝数代。自认高人一等的他们,看周家皇帝都不过是暴发户而已。

“文进,帮帮本王!他日我荣登大典,自然不会忘了卢家的帮助。”周浚坤忘了一句俗话,叫做与虎谋皮。

门阀世家根本不在乎皇帝是谁,他们在乎的是自家的切身利益。哪怕天下洪水滔天、战火四起,哪怕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只要他们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权利和财富,其他的他们统统不在乎。

李朝的灭亡,就有门阀世家不少的因素。

周耀武继位之后,深刻的意识到了这颗毒瘤,开始打压门阀世家,启用寒门文人、在野的名宿和跟着周耀武征战多年的老将和谋士。就连太子属官,皇帝都摒弃了任何有门阀世家烙印的人。

如此一来,门阀世家终于坐不住了。两代皇帝的镇压和疏远,足以让任何家族在历史上灰飞烟灭。

于是门阀世家们开始各显神通,范阳卢家就准备扶植楚王上位。一位助力于门阀世家的皇帝,登基之后会更加依赖门阀世家的势力。如果这位皇帝才疏学浅为更妙,卢家就可以狭天子以令诸。安心占天下人的便宜,有困难就让皇帝去顶缸。

卢文进是卢家这代的佼佼者,更有可能是以后执掌卢家牛耳的人物,对家族的大计当然更加热衷。

卢文进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楚王殿下太见外了,能为楚王殿下分忧解难,文进义不容辞,卢家上下也定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拍马屁的漂亮话谁都会说,偏偏周浚坤还真信了。

两个人又细细地商讨了一下今后的计划。临了,周浚坤突兀地问道:“老四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卢家的手笔?”

卢文进一怔,被周浚景的气势所摄,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笃定的说道:“殿下放心,四皇子的事情绝不是卢家所为,卢家是书香门第怎会做如此下作之事。”

周浚坤这才轻笑着拍了拍卢文进的肩膀,亲近的说道:“文进莫怪,本王是觉得没必要为了老四那种废物被父皇责怪。”

卢文进暗恼自己居然被周浚坤吓唬住,更感叹皇家之人果然没有好相与的。

再说周浚恪,整个墨韵院都愁云密布,只有这位小爷眉开眼笑。可能是憋疯了的缘故,这货找点理由就想庆祝一番。

这不为了庆祝自由,他准备请给墨韵院守门的禁军们大吃一顿。

“我的殿下啊,你都被陛下罚了半年俸禄了,你怎么不知道愁呐?”闵云都快哭了,他一人身兼数职,还负责墨韵院的开支。

他是真愁啊,一个小小孩都快愁秃顶了。

账房的差事他才接手没多久,是因为之前墨韵院的大太监因为坠马事件被杖毙,这才落在十五岁的闵云头上。

安朝规定,皇子身边的人,俸禄都是由皇子发放。现在停了俸禄,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办啊?

周浚恪抿了口热水,不以为然说道:“不就是钱嘛!我们院子里还有多少钱了?”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周浚恪心合计了,这有啥好愁的,能这么快放出来,就是天大的好事。你是没见过那被圈禁致死的清朝皇子们,那个惨哟。

而且这么来看,圈禁和禁足的字面意思差不多,结果却天壤之别。

“不足十贯钱。”

周浚恪挠了挠头,他对古代货币的概念不是很清楚,讪讪地问道:“十贯钱银子是多少?这么说吧,能买多少斤猪肉?”

闵云一脸懵,掐着手指算了半天,回答道:“殿下,我算不过来。”

“靠!”周浚恪忘了闵云从小就被送进了宫,一直伺候自己。简单的算数还可以,太难得就不行了。

“算了,猪肉价格不准确,米多钱一斤吧。”周浚恪想了想说道。

“一斤?”

知识不对等,太烦了!

安朝是十六进制,而且卖米都按斗计算的。

“你们的米怎么算价的。”

“10文钱一斗。”

一斗约为6.25公斤,按照上辈子米价为5.7块钱一公斤来算。一千文钱为一贯钱,一贯钱折合3562元左右。不算多也不算少,至少请人吃顿饭不会太困难。

“行了,钱的事情我来解决。”周浚恪盘算了一下,吩咐道:“闵云你明天就不要去给我奶送饭了,我自己去,你出宫看看有没有要外兑的店铺...”

说着周浚恪说了一大顿东西。

闵云顿时就明白了周浚恪的打算,哭丧个脸说道:“殿下,朝里大臣们都说官不与民争利。您堂堂一皇子去经商,陛下知道一定会龙颜大怒的。就是朝堂那些大臣们,也会把你弹劾成筛子的。”

“放屁!小爷自力更生碍他们什么事了。再说了,这帮家伙就嘴上说的漂亮,那个家里还没营生。他们敢弹劾我,我就敢把他们的生意挤兑黄了。”

周浚恪气得直拍桌子,犹不解气地指着闵云骂道:“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到事头上就给我说规矩。你家小爷我的脾气你不知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懂不懂?你明天就给我安心的去办差,出了事情小爷给你兜着。”

闵云被骂的没了脾气,也不敢再拿规矩说事,只得期期艾艾的答应了下来。

“行了,别跟着碍眼了,看你就生气。”周浚恪气得踢了闵云一脚,见一旁的英放抿嘴偷笑,也给了一脚骂道:“你还捡笑,还不去给我盯着那群大头兵。他们一下差你就给请来,少一位我踢死你。”

两个小太监灰溜溜的被撵走之后,周浚恪闭目沉思了起来。

掌灯之时,英放引着六位身着铠甲的左千牛卫的士兵来到了墨韵院,周浚恪快步迎了上去。

“四殿下,您这是唱的哪出啊?”胡怀简把铠甲拍的哗哗作响,无奈的问道。

哪有请人吃饭,连衣服都不让换的啊?

周浚恪本想习惯性的揽住胡怀简的肩头,何奈个头不够。举起来的手,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赔笑道:“诸位大哥不要见怪,小弟早年总是惹事生非、口碑不好,生怕诸位大哥不愿意赴宴,这才出此下策。”

“而且这皇宫内院的,怕你们下了差不好进来。”

六个人还没见过谁家皇子这么拿自己作伐的,一时间都懵逼了,心里也赞同的说道:“你还知道你口碑不好啊?”

“坐坐坐,咱别站着说话了。”周浚恪命人把几个矮案拼在了一起,然后摆了几个墩,简易的弄出了这么一个桌椅。

案几吃饭实在是太他么憋屈了,时间长了对不起膝盖啊。

等他挨个把人按坐下之后,拍了拍手。不大一会的功夫,十六道菜摆上了桌。

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菜肴和合餐制的方式新奇。

他们都是在京城胡吃海塞的主儿,什么珍馐没见过?偏偏这桌上的十六道菜没一个是他们见过的、吃过的。

周浚恪给每个人满上酒,端起来说道:“这么多天以来,诸位大哥帮我守门,辛苦了。”言罢一仰头干了。

吧唧吧唧嘴,这酒的度数不算太高,口感很差。跟兑了水的清酒差不多,那清酒本来就跟白酒兑了水似的,它在兑水,你就合计那是个啥味。

上辈子虽然吐了客户一身,但喝这种啤酒一样度数的白酒,喝一两坛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周浚恪的干脆很对军士们的脾气,六个人也仰脖干掉。

推杯换盏中,酒桌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原本的陌生和拘谨也都消失了,开始变得熟络和放松。再由周浚恪在其中穿针引线,讲些各地的奇闻异事,把六个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长安城都没出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情,不过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等酒喝到最后,在座的都有些喝大了,除了周浚恪在装喝多。

周浚恪多坏啊,教他们玩敲七,这帮人刚接触,而且对算数也不太精通,输得一塌糊涂。

胡怀简大着舌头,搂着周浚恪的肩膀说道:“以前听闻你小子挺不是个东西的,今天一见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帮胡说八道的王八蛋,差点毁了我们一场兄弟的缘分。”

周浚恪推心置腹的说道:“胡哥,其实他们说的对。弟弟我以前是挺不是个东西的,但是现在改了。咱们哥们以后好好处,没事就来我这喝点。不是我跟你们吹,我这的饭菜,你走遍全天下你都吃不到。”

刘羽扬弄了一张烤鸭饼,一边卷着鸭肉和葱丝,一边说道:“就等着您这句话了!我就喜欢吃这个烤鸭,香脆可口、肥而不腻。以后要是吃不到了,可不是要想死个人。”

成天禁足,周浚恪就想着法的研究吃的,烤鸭和烧鹅倒是好弄,有个烤炉就行。就是这甜面酱还没有眉目,主要是记不住成分表了,梅子酱倒是有现成的。

“尽管来!”周浚恪大气的说道。

刘羽扬咧着大嘴,把烤鸭饼一口吐下之后,拍着胸脯说道:“四殿下仗义,以后长安街面上有什么事情,喊兄弟!”其他人也附和着。

周浚恪没想那么多,只想结分善缘罢了。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需要,不需要!小弟早就痛改前非,不再惹事了!来来来,咱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