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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情绪冷静下来之后,周浚恪的内心有些小愧疚。总体来说然柔对自己这个养子很好,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关照有加,自己却总是让她失望、难过。

可当然柔牵着周丽安的小手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周浚恪愧疚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今天的事情我又没有做错,把我扔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千牛卫中暴晒太阳,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小惩小戒我就认了,这种酷暑下罚站,不人道啊!

给个阴凉吧!

接下来更让周浚恪抓狂的是,英放来送午膳的时候居然没自己的份。

一上午运动量过大的周浚恪,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了。

当英放带人拎着食盒出现的那一刻,周浚恪先是咳嗽后是喊叫,英放楞是当周浚恪如空气一般飘过,把周浚恪气的都要跳脚骂娘了。

最后刘羽扬看不下去了,解释道:“我的四皇子殿下,您就别瞎折腾了。没有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口谕,谁敢给你吃的?如果你的内侍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吃的给你,哥哥我就得尽忠职守的把他砍了,这叫王法?懂不。”

周浚恪气的牙根直痒痒的说道:“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

刘羽扬被周浚恪的语气吓了一跳,心想:“这货不是要狗急跳墙吧?备不住,从刚刚的狠劲就能看出来,这小子什么事都容易干出来。”

刘羽扬正防备着周浚恪逃走的企图,就听这货猛然间扯开嗓子叫道:“娘!我饿了,给我点吃的吧!打人也是力气活啊,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啊,不能饿着啊,该不发育了。”

一时间,左千牛卫的禁军们全都满头黑线,无不心想:“这四皇子可忒能折腾了,先是大闹后宫,现在又咆哮御书房,这位爷是奔死作呐。要是今天这位爷没事,以后咱遇见他就绕着走。实在绕不开,他说咋地就咋地,咱是真惹不起这位爷!”

喊完,周浚恪就感觉周围环境变得十分安静,更有一种如芒在背的不适。

回头一看所有军士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不解的挠了挠头,冒出了一句东北名句:“你们瞅啥?”

胡怀简竖起了大拇指,感慨良多的说道:“这么多皇子之中,哥哥现在最佩服的就是你!我爹以前总骂我,现在我要是把你的事迹给他老人家一说,想来他以后都不会骂我了。”

“嘿,你丫给我等着!”周浚恪气急败坏的指了指胡怀简,扭头瞄了一眼御书房的大门,问道:“这么半天没动静,我爹没在御书房吧?”

刘羽扬抻长脖子向门口望了望,说道:“值守的人没在,这个时辰陛下应该在紫宸宫面见大臣!”

周浚恪一听,泄气的蹲在了地上:“得!本以为吼两嗓子,我爹震怒之下会把我叫进去训一顿,也就不用跟你们在外面晒成狗了。现在可好,白费劲!”

刘羽扬和胡怀简被周浚恪的话气乐了,合着您这是明知故犯啊。为了不晒太阳,宁可冒犯天颜,你这也太...两个人都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了。

然柔坐在餐桌前静静地进膳,对于周浚恪鬼的哭狼嚎充耳不闻。

然柔很清楚,就周浚恪那顺杆爬的性格,自己只要搭腔,那小子就会变本加厉地继续叫喊。到时候不一定又喊出什么新鲜花样,自己是揍他啊还是揍他啊?

与然柔不同,周丽安是食不知味满肚子心事。四哥那么爱护自己,自己却坐在御书房大吃特吃,四哥在外面饿得乱叫。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刚要起身向然柔求情,就听然柔淡淡的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后宫有后宫的规矩。你四哥年纪不小了,这些事情他要明白,也需要承担后果。本宫小施惩戒,也是为了让陛下看到之后,对他的惩罚轻一些。丽安,你懂了吗?”

周丽安一听,顿时乖乖的点了点头:“母后,女儿懂了。”

“懂了就好,安心吃饭,你四哥饿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听他在哪瞎喊,都是骗人的。”然柔疼惜的摸了摸周丽安的头发,便不再多话。

未时,周耀武回到了御书房,扫了一眼扎堆的千牛卫禁军,皱起眉头说道:“成何体统!安廉你去问问,他们在干什么。”

安廉应声答应,快步来到了千牛卫面前。

短暂的交谈之后,安廉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小跑了回来:“回陛下,左千牛卫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正在那看守四皇子。”

周耀武勃然大怒:“这个混账,昨天解除禁足就饮酒作乐,鬼哭狼嚎的到半夜,他才十三岁啊!今天又闯祸,我看他是活腻了!”

安廉低着头不敢接话,因为他知道四皇子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那是皇帝与淑德皇后的结晶,淑德皇后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延续体。

虽然皇帝总是喜欢训斥四皇子,但那是恨铁不成钢,你要是当成那是皇帝对四皇子的不喜,那你就要倒霉了。盛怒之下的皇帝一定会说些狠话,但在冷静下来后就会反悔,在这种事情上火上浇油,回头准没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恼怒过后的周耀武一甩袖子走进了紫宸殿,没有斥责也没有惩罚。

“臣妾恭迎陛下。”

“女儿恭迎父皇。”

周耀武一进门,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半蹲在了面前。

然柔在御书房周耀武并不意外,因为周浚恪还在紫宸殿外面囚着呐。倒是周丽安的出现,让周耀武很是意外。

对于这个酒后失德生出来的女儿,周耀武一直敬而远之。

再加上周丽安性格怯懦,父女之间没有什么交流,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偶尔见面周耀武只是习惯性的询问几句,便罢了。

今天她来御书房,难道有什么事情?

“平身吧!”周耀武淡淡的说了一句,直接越过二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指向外面怒气冲冲的问道:“然柔,外面那个混账又惹什么事情了?”

然柔也不求情,板着脸说道:“他今天去了婉莹轩,将掌事太监和教养姑姑打了一顿。臣妾身为母亲不好包庇,任由陛下发落吧。”

“私设刑堂、打罚宫人,他简直无法无天了!他是真看朕不舍得收拾他吗?”周耀武气的将茶杯摔在了地上,胸膛猛烈的起伏。

周耀武的暴怒吓得周丽安花容尽失,急忙跪下哭诉道:“父皇,不是四哥的错,你别罚他,我求求你别罚他。”

周耀武闻言一愣,周丽安这个苦主怎么还求上情了?难道她今天来御书房不是来告状的?还是周浚恪那个混账威胁周丽安了?

自己是疏远这个女儿,那也不是你能欺负的!

“丽安别哭,今天的事情父皇一定为你做主!你实话实话,不要害怕那个混账的威胁。”周耀武整理了一下思路,柔声说道。

“父皇,不是的那样的,不是的那样的。”周丽安连连摇头,急忙说道:“四哥没有威胁我,他是在保护我!马公公和乐蓉姑姑把平日四哥送给我的膳食吃掉了,四哥气不过才去打了他们!父皇,你不要罚四哥了,要罚你就罚我吧。都是我不好,才连累四哥的。”

“嗯!”周耀武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扭头看向然柔:“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臣妾的了解,恪儿每日都会给丽安和丽仪送去膳食。今日他解除禁足就去给太后请安,在永寿宫遇见了丽安和丽仪,闲聊之时得知丽安的膳食居然被人私下偷吃了,恪儿便带人去调查。最后查出是婉莹轩的掌事太监马兴安与教养姑姑乐蓉所为,盛怒之下恪儿便动起了手。”然柔把事情的大致经过描述了一遍,尤其是最后周浚恪拉着周丽安说的那番话。

听完然柔的讲述,周耀武的脸都黑了。

“奴大欺主都欺负到朕的头上来了?朕女儿的膳食他们都敢偷吃,那以后是不是连朕的膳食他们也不会放过?对了,宁贤妃呐?她不是丽安的母亲吗?下面的奴婢这么欺负主子,她就一点都不闻不问吗?”面对周耀武的连番质问,然柔没有回答。

气急败坏的周耀武沉思了片刻,才想到乐蓉和马兴安原本都是宁贤妃的人。周丽安寄养到她名下之后,由她指派乐蓉和马兴安去照顾的丽安,可你们就这么照顾朕的女儿?

再看沉默不语的然柔,周耀武一阵头疼。在后宫一言九鼎的皇后娘娘选择不言不语,明显就是声讨自己对宁贤妃的这两年来的偏爱,忽略了其他嫔妃的感受。

“安廉,拟旨。”听到周耀武的吩咐,安廉急忙取出圣旨铺在了书桌上。

“五公主周丽安,勤勉柔顺、性行温良,今封为东莱公主,赏黄金五百两。每年禄米500石,职田十顷。月例二十贯,绢、布、绸各五十匹。”

“宁贤妃,识人不明、辨识不清,降为宁充媛,禁足三个月静心思过!”

“婉莹轩掌事太监马兴安、教养姑姑乐蓉和大太监福海,杖毙!其余人领仗二十。”

周耀武说完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周丽安,那怯生生的模样让人好生可怜,便问道:“丽安,父皇的处置你还满意?”

“谢父皇赏赐。”周丽安中规中矩的叩谢,只是不起身,吱吱呜呜的说道:“父皇,您能不能饶恕马公公和乐蓉姑姑。他们虽然对我刻薄,但也算尽职!女儿更不想因为自己,看到...看到有人死掉。”

女孩子家家天性善良很正常,周耀武虽是不喜,但亏欠了周丽安这么多年,他不忍拒绝周丽安的第一次请求。

“仅此一次,父皇成全你!将这三人杖脊五十,逐出宫外。”周耀武示意安廉改好了圣旨,阅览了一遍之后按下玉玺:“去宣读吧。”

安廉刚刚转身,周耀武又叫道的:“等下,安廉!朕忘了还有外面那个混账,罚他半年俸禄!传朕的口谕,告诉那个混账好好修身养性,再敢惹是生非,朕定不轻饶了他。”

周浚恪的行径,多少在周耀武心中赢得了不少好感。一个替妹妹出头的哥哥,周耀武也不想过多的责罚他。

安廉领着圣旨出了御书房,周耀武才摆了摆手说道:“朕累了,然柔你也回去吧。”

然柔和周丽安万福之后离开,周耀武联想起这些天周浚恪的行为,他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儿子了!

说他野心勃勃,他主动赞同过太子的地位。为了妹妹敢直接动手打人,根本没考虑自己是否会受到惩罚。

说他没有野心,以往那狼一般的眼神,周耀武根本无法忘却。

“恪儿,究竟那一面才是真实的你?”

然柔和周丽安出门后,正好听见安廉对着周浚恪宣读口谕,婉莹轩的三人已经被拉走行刑去了。

一听又是罚俸,周浚恪下意识的嘀咕道:“里里外外好几年不用开资了,这日子过的。”

“四皇子殿下,您说什么?”安廉似笑非笑的问道。

周浚恪急忙笑道:“没说啥没说啥!对了,安大伴,我得进去一趟跟我爹说点事。我答应福海让他继续在婉莹轩,这给逐出宫外了,我这不骗人了嘛,我得进去说说情。”

安廉被唬的眉头一挑,刚要拒绝。

然柔冷着脸走了过来,训道:“别去了,你父皇心情不好。一天国家大事就够让他烦心的了,你就别去添乱了。福海也罪有应得,逐出宫就逐出宫吧。”

“娘,做人要言而有信,我答应人家了。你总让我学礼记,不就为了我现在的选择嘛?”周浚恪反将一军。

然柔被说一愣,点了点头说道:“是母后考虑不当了,福海的事情一会我去安排,你不用叨扰你父皇了。”

“啊啊啊,那行,娘,交给你了,我回了。”

然柔办事,周浚恪还是十分放心的,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了。

然柔则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孩子越来越难管了,都开始用自己管教他的理由,反过来教训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