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洲不动声色瞥了眼桌上多出来的一副餐具，遮住眼里的晦暗，他嗓音清冽：“刚刚来的人是？”
“好朋友。”沈瑟把位置腾出来，坐到顾曦刚坐过的位置。收拾好她留下来的碗筷，食盒里剩着没吃完的米饭，幼时养成了珍惜粮食的习惯，小姑娘没什么嫌弃地把顾曦碗里的饭倒进她的饭盒里面。
江随洲哦了一声，慢缓缓坐在她对面。
手握紧筷子，话卡在喉咙里想问又怕过了界限。
他跟沈瑟的关系很微妙，比普通朋友好一点，离恋人又差了几步。
先前的裴祁时不时出来蹦哒几下，惹得人心烦意燥。
他眉峰凌厉，不高兴时浑身盖着股压迫。
江随洲问：“你给谁发的消息？”
沈瑟从实招来，她吃的差不多先消消食，等会再继续吃：“学校，有点事情要确认一下。”
“你认识……陆清屿吗？”消息发过去，负责这方面的人员工作忙，不会立刻回复。
她后面几天有几个手术，也许手术做完正好能蹲到个消息。
到时顾曦从S国回来，她就能跟她回复了。
其实顾曦回了S国，让她自己去确认也可以。但沈瑟不确定她跟陆清屿的关系，毕竟之前也没听她讲过，顾曦不讲估计是对她有特殊意义的人，如果是自己记错了，再让顾曦去确认，多少有点挑拨离间的意味。
沈瑟没什么安全感，不想出现意外。
江随洲疑惑，沈瑟她只对医术方面上心，不追星没谈过恋爱，平日里连综艺电视剧也不怎么看。
他淡淡回答，“一个演员。”
“是个什么样的人？”发过去消息，沈瑟双手握成拳头搭在桌上，双腿下垂，坐地笔直含有防备感。
但相较于对别人，她对江直树好了不少。
至少不是过分抗拒。
“你看。”夹菜的动作稍停，男人缓缓抬起脑袋，眼皮半掀开去看女孩。打量了几眼后，他不紧不慢地打开手机从社交平台上翻出陆清屿的照片以及相关资料。
“就是他。”
他继续夹菜，状似不经意地问：“怎么忽然对他好奇了？”
“谢谢。”
沈瑟道了声谢，没去回答江随洲的问题。
认真看了看，女孩越发觉得陌生。陆清屿长相上镜，似从画中走出来的古风男子，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风。像极了邻家温柔大哥哥，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但——
她好像真的没在会堂里见过他。
当时作为志愿者，她们是必须全程都在的。
有些人只记得个名字长相模糊了些，有些对着名字还能想起当时的场景。倒是这个陆清屿，她既不记得在名单上见过他的名字，也不记得在会堂里见过他的模样。
记忆力这块是她的强项，或许他不是S大的？
那顾曦怎么会说陆清屿是S大金融系的优秀毕业生呢？
算了，还是等学校那边给个回复吧。
不解占据全身，沈瑟饭吃得食之无味，心不在焉。
对面的男人眼底不可察觉地晦暗，视线从屏幕上的照片掠过，陆清屿三个字暗暗刻在心上。
这顿饭两个人各怀心事，收拾东西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沈瑟皱了皱眉，瞥了眼电脑上的时间，还处于中午休息范围内，这个点没病人的。
她说了一声进，外面的人小心翼翼推开门。
露出一个脑袋，“沈医生，有个病人。”
沈瑟声音里藏着不悦，她已经连续三天没好好休息了，“现在吗？”
其实她想说医院里还有很多医生，不是只有她一个。
她从专家号换成一天坐诊，从疑难杂症再到感冒发烧，就连别的科室病人都过来找她。
已经不符合规矩了。
江随洲看出她的抗拒，去帮她拒绝，目光撞到医生后面的人后倏忽停顿。
他眯了眯眼，身上散着股不快。
“沈医生，这个病人比较特殊。”
“是陆清屿……”
瞳孔豁然收紧，沈瑟愣了片刻。
回过神后，说：“进来吧。”
事情仿佛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陈叙甚至动用了军用的直升飞机。系紧安全带，陈叙坐在一旁跟顾曦讲述纪老先生的性格处事。
听着听着……
顾曦不由得攥紧手指，眼底不止震惊。
纪老先生对纪执是典型的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