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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福泽国际医院,重症病房门外。

马媛迷迷糊糊地醒来,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不知从哪来的毛毯。

以及她的脑袋舒适地依靠着顾胜的胸膛,后者的手臂则搭在她的肩膀。

现在几点了?马媛想要知道,可是手机早已经没有电量自动关机。

附近没有钟表,只能去前面稍远的地方,那里有个挂钟。

当然顾胜的手机也是可以看时间的,但是她不愿意吵醒顾胜。

马媛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臂。

整个过程像是慢放,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动作幅度大点惊醒顾胜。

“呼——”她长吁一口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离开顾胜的怀抱。

她轻手轻脚地将那条毛毯盖到顾胜的身上,还有看清他现在的模样。

“睡相真是差。”马媛偷偷捂嘴,可惜手机没电,否则一定会拍下来。

顾胜背靠椅子,脑袋顶着白墙面向天花板,嘴巴张开,极其放松姿态。

突然,他似乎在做梦,身体无意识异动,脑袋差点坠下去。

马媛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贴住他的脸庞,幸亏他没有醒来。

她轻轻扶住他的脑袋回到刚刚的位置,深情地注视着对方。

“千万别醒来哦。”她撩起头发到耳后,慢慢靠近他的脸庞。

情到深处时,终究还是没忍住。

少女的嘴唇轻轻触碰喜欢的人额头,犹如蜻蜓点水般纯洁。

这一吻,几乎耗尽她所有的勇气,却也包含说不出的爱恋。

在不吵醒前提下,她抚摸着他的额头,随后食指往下游移。

当碰到顾胜的嘴唇之后停下来,她不禁莞尔一笑。

“等我们真的成为男女朋友那天再给你。”

“嗯。”

顾胜像是回应般突兀地发出声音,把她着实吓一跳。

不过很快发现对方是在说梦话,搞得她又气又好笑。

“大笨蛋。”留下这句评价,马媛就离开去看时间。

只是临走前帮顾胜把半垮落的毛毯重新往身上盖好,怕他着凉。

“我记得,好像在这边。”马媛左看看右看看,寻找着墙上挂钟。

“找到了!”她望见走廊尽头的高处挂着一个时钟,“太远了,看不见。”

她迫不及待地走过去,想要近点看清时钟上面的数字,越走越近。

结果映入眼帘的不仅有钟表时间,还有一个挂钟下方伫立的黑影。

马严冬!他犹如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里,冷冷看着马媛。

头顶单管荧光灯像是接触不良一样忽明忽暗,更加增添恐怖感。

“你怎么会……”马媛几乎失声喊出来,然而被他强行打断。

“嘘,亲爱的妹妹,建议你小声点,”马严冬做个噤声的手势。

“如果你想要拿回这个,建议你乖乖听下哥哥我的话。”

他指间夹住一张卡,借着灯光她看清那是一张银行卡。

“妈妈存折的钱是不是被你转到这张卡上面?”

马媛十分聪明,立刻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他用一种随意的态度将卡片扔给马媛,她急忙接住银行卡。

“是的,钱都在这里,我一分钱没花,密码是妈妈的生日。”

“你转性了?”她用狐疑的目光盯着马严冬,有些不敢相信。

“不仅如此,我还打算过段时间离开澄海市,再也不回来。”

“本来那天晚上我打算拿到存折就走,可惜。”他没有说谎。

“你走不走我不管,我希望你以后别再接近我和妈妈。”

“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只是我很好奇。”马严冬突然话锋一转。

“存折的钱明明被我转走,可听说你把住院费那些一万三千元全部缴清。”

“妹妹,你这钱哪来的?”

“钱从哪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听说是你的小男友帮忙缴清,他好像是叫顾胜?”

“你绕着一大圈到底想说什么?”马媛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没什么,妹妹,你应该清楚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而你的男朋友。”

“那晚把我鼻子砸坏,我咽不下这口气。”马严冬指着自己歪掉的鼻梁。

“马严冬!”马媛的眼神格外可怕,这让一贯嚣张的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每个人都有不能被碰的东西,而顾胜明显就是马媛心中的逆鳞。

不过马严冬可不会因为这个放弃复仇,那时屈辱镌刻在骨子里。

“马媛,我不管你对那小子用情有多深,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明天下午六点,幸福路那栋烂尾楼二层,我要见到他来。”

“如果他胆敢不来,你和妈妈死定了!”马严冬露出真面目。

“马严冬,你觉得自己今晚能走出这家医院?”马媛看着左上角摄像头。

“说不定你和我谈话的时候,警察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你插翅难逃!”

“妹妹,你这人时而聪明,时而愚蠢。”马严冬突然笑起来。

“如果摄像头有用,我第一次来医院就被抓了。”

“第一次?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来这里很多次,摄像头这些纯属摆设。”他笑着说道。

“难道你没发觉从我们开始谈话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任何人?”

马媛赶紧跑到稍远的地方,远眺,周围确实悄无一人。

她感到害怕,按理说,护士会在这个时间点巡逻病房。

可是她没有见到护士,甚至没有听到任何人闹出动静的声音。

“马严冬,是你在搞鬼?”马媛回看跟在身后的马严冬。

“和我无关,但是有人能帮我做到。”马严冬从容不迫地说道,“就像我故意留下注射器让警察知道是我干的,可他们不清楚我是怎么做到,也不清楚我是怎么进入和离开医院。”

“马严冬,你这混蛋!”想起妈妈的事情,马媛火冒三丈。

“所以,妹妹你要想好,到底是妈妈和自己重要,还是那小子更重要。”

说完,马严冬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摆在她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牺牲自己和妈妈,要么让顾胜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