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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的男人体型瘦小,瞧着还未及寻常女子的个头,眼窄鼻大,肤色黑如炭球。

赵四见这么个人追在后面,口口声声要护送自己回去,心里是决然不肯信的。

有诈!

必定有诈!

让老翁将他引来此处便也罢了,竟还想使计哄骗自己……使就使吧,好歹派一个面善的人来啊,派这么个獐头鼠目者,当真小看自己啊!

“嘿,咋还越跑越来劲儿……”

男鬼第一次上身,不仅没经验,心头亦是惴惴。

生怕会坏了地府的规矩,让自己一个好鬼变成孤魂野鬼!

眼见追兵马上便要赶到,他双腿一夹马,快速追上去,继而俯身搭到赵四肩头,直接将人提溜到身后。

“抱紧我!”

赵四屁股挨到马上,扫出的掌风立马消失于无形,整个人变得无比安静,竟真在沉默过后,把一只胳膊环在身前男人的腰间。

能把背后放心交于自己者,当不会是敌人。

虽然……这发展差点能惊掉他下巴。

赵四神情茫然地回过头,只见方才紧追不舍的马匪们,双眼发直地停下脚步,似连手中弓箭都已然忘却。

“老黑子发疯了不成?”

“狗日的,就他那样的还想投诚?嫌自己被开的赏金太少吗!”

“咱还……追不追?”

双方隔着百米的距离,默默对视眼,心里都不是很对味儿。

唯有躲在树上的沈春行嫌弃啧了声。

“辣眼睛啊。”

她悄无声息地退回林子中,坐到水车上,慢悠悠拉起缰绳。

如今布局已成,只待收获。

——

茶棚那边。

两帮人在村民的骂咧声中交上手。

打着打着,蒙面汉子们眼里浮现出郁结。

这帮官差身手会强于寻常押送官,他们是早有预料,可谁能告诉他们,那些长得精瘦,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乞丐算怎么回事?

十月天,一个个露着半截胳膊,冻得嘴唇发青,可只要见着有官差落单,陷入危境,必然会三五成群围上来,挥动老拳的同时发动极其恶毒的言语攻击!

听得蔚达都快要面露不忍。

实在是骂的太脏了……

后一步赶来的沈鸣秋刚想竖起耳朵,学学经验,便被杨一反手给扔进了薛永安的马车上。

“你乖乖的。”

“乖你大爷!”

沈鸣秋一掀车帘子,刚好瞧见有人持刀朝蔚达砍过去,来不及出声提醒,便见杨一抬起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把贼人给拍到地上。

灰尘四起。

连厮杀声都似停滞了一瞬。

他立马又坐回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小老三不杀无把握之人。

车厢内。

薛永安扯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容,绞尽脑汁憋出句。

“吃了吗?”

沈鸣秋一愣,狐疑看眼薛永安,转过头,没应声。

他有理由怀疑这人是被吓傻了。

外面都快把脑浆子打出来了,咋还有心思去想口腹之欲?

果真是个贪生怕死,痴恋女色的无胆县令!

“……”

见对面的弟弟板起小脸,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将关注放到窗外,薛永安莫名觉得自己被骂了一通,摸了摸鼻子。

“你莫怕,安心待在马车里,不会出事的。”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立马跟嘴巴开了光。

早就躲进人群中,被官差护在身后的骆金枝忽然惊慌大喊。

“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还在马车上!他可是要去赤岭关赴任的,你们莫要伤他!”

蔚达闻声色变,没有错过妇人眼底的恶毒,厉声喝道:“贼子岂敢!”

薛家子能污不能害!

可若是死于贼寇马匪之手,便与国公府扯不上任何关系!

当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蒙面汉们久攻不下,早就不耐烦,闻听此处竟然还有个要去赤岭当官儿的,哪会肯留!

当即纷纷朝马车那边靠近。

“该死!”

沈鸣秋用力砸了下窗框,恶狠狠盯住骆金枝,已然在心中为她写上死期。

老色鬼死不足惜,可大姐临走前特地叮嘱过,那此人便决不能在此刻出事。

“无论你伤好没好全,现在,马上给我动起来,能跑多远跑多远,别拖我后腿……”

沈鸣秋迅速从腰后拔出一物,然而未等把话说尽,便觉手中一空。

那柄大姐所赠的特制匕首悄然落入旁人手中。

“咦……”薛永安熟练地握住那柄格外窄小的匕首,手掌上下翻飞,只留下些泛着月白色的冷光,“小了点,但能用。”

上回他只身斗狼群,便是少了这么件趁手的武器,才把自己弄得伤上加伤。

如今利器在手……更是无所畏惧。

“你在此处等着,我很快回来。”

沈鸣秋傻愣愣看着薛永安钻出车厢,直到耳边响起那句过于自信的话,才回过神般,憋屈地朝外看去。

“不是吧……难不成,又捡了个杀神?”

他好像才想起那熬炖软烂的狼肉,味道有多腥膻。

先前听官差承认狼肉归属于薛永安时,沈鸣秋还以为是大人间的虚伪谦让,如今亲眼所见,才知……老色鬼是长得白了点,身子不虚啊。

车外。

薛永安行踪鬼魅地穿梭于众人间,胳膊每每虚抬下,必定有一人轰然倒下,鲜血从脖颈处喷洒而出,把他染得如同鬼神降临般。

莫说是沈鸣秋感觉脸好疼,连蔚达都免不了呼吸一滞。

他踹开挡在身前的人,朝马车那边逼近几步,对还在砍瓜切菜的薛永安沉声喊道:“以前怎不知贤弟竟有如此好身手?”

薛永安:“……”

努力回以微笑。

只觉这句话甚是耳熟……

“大哥!快看,咱们的人来了!”

两个互相尬笑的人,被一句话打破僵局,连忙朝着远方望去。

只见滚滚尘烟中,一群同样披挂着麻布,将脑袋包住的马匪正在逼近。

“敌人?”蔚达终于变了脸色,刚要下令,又见其斜后方横空射来一只箭,将领头者的马匹钉死在地上,他迷茫了,“援军?”

被问着的薛永安沉默后,只遗憾叹口气:“太浪费了。”

在边关这种鸟不生蛋的蛮荒地,便是在军中,凡遇上作恶者,只要能打得过,所获皆为自己的战利品。

他太穷了,急着要给酥酥挣些家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