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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哗然讨论声。

“什么,朝廷当真要分地……”

“分地有什么用,赤岭那种鬼地方,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指不定啥时候就被拉去守城墙……”

“话虽如此,有地便有了盼头,总比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好……”

“可拉倒吧,你看咱兄弟哪个像是会种地的人?北境这片儿,本就贫瘠,能种出个锤子粮食呦……”

“我看未必,你们忘了,新来的那伙人,大都是从豫州逃难过来的,种地那可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马匪们向来不好管束,藏不住话,竟在此刻聊起闲。

眼见杨瘸子那边的人像是要意动,犹犹豫豫将马靠近官差,黄三意识到绝不能再等下去,忙朝后来那人呵斥。

“老黑子,你在瞎喊些什么!这种胡话也就能骗骗无知妇孺,朝廷能有那么好?若是朝廷真能体恤百姓,我等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他手指着翻下马的男人,越骂越激动。

“再说你一个杀妻卖儿的通缉犯,便是朝廷要招安,怎么也招不到你头上吧?你说你编这瞎话,究竟意欲何为!”

先老黑子一步下马的赵四,闻听此言,面无表情地扫了眼黄三,继而加快脚步,连跑带跳地蹿到老张身旁。

“我就说不对劲,长那模样怎么能是好人……可不是好人,为什么要带自己来……为了送死吗……”

赵四口中不停碎碎念,把老张听得郁闷不已。

“你这是被人打坏脑子呢?”老张扫了眼赵四身上的刀伤,面色变得严肃些,又往老黑子身后一扫,没再见着旁的,立马着急地拽住赵四的衣领,“怎就你一人,沈家大姑娘呢?”

赵四忙解释:“放心吧,没落入贼匪手中,我让她一人先离开,自己再回头打探,许是还在半道上吧……”

这话令身旁几人都变了脸色。

“糊涂!她先你一步,若真的安然离开,岂会后你回来!”老张快把赵四摇成风中蒲柳。

蔚达亦是懊恼地挥了下拳,“怪我,不该将计就计!”

他原以为只是遇上寻常劫道的,如今再看,却是未必。

对方明显早有准备,且冲着队伍里的某人而来,敢于大招旗鼓与朝廷作对,定不简单。

“还费什么话啊,赶紧去救我大姐!”沈鸣秋直接从车窗里跳出去,急吼吼冲着杨一喊。

他虽对沈春行极为信任,可毕竟悠关生死,一个姑娘家,让其去面对数十贼匪,属实令人难以放心。

杨一大步走向老黑子,哐哐便是两拳,待其疼到全身瘫软,又将其扔至马背,同时自己跨坐而上,全程木着张脸,叫人看不出情绪。

“带路。”

沈鸣秋一跺脚,追上去:“你带我一起!”

横卧在马背上的男人艰难吐出几个字:“带什么路啊……”

语气中满是疑惑。

疑惑后便是哀嚎。

“哎呦,疼死我了,哪儿来的……爷爷……我没招你吧……”

男鬼早在杨一冲上来那刻,便已脱离,他可是见识过沈家人的疯狂,才不想去受那皮肉苦。

“带路。”杨一重复句,又是哐哐两拳。

然而回应他的永远只有哀嚎。

薛永安瞥眼飘在半空中看戏的男鬼,当即猜出是谁人手笔,回想起对方来时喊话的内容,他沉默了会儿,出言相劝。

“你一人去寻得到何时?正所谓……”

沈鸣秋不爽地瞪向他,以为他是要阻拦。

“人多力量大。”薛永安一板一眼地念叨完,转身望向杨瘸子那边,扯起嘴角,“蔚兄既已应承,尔等还不速速把握机会?若能助我等赶走贼匪,寻回同伴,朝廷自会给予妥善安排。”

诚如马匪们所言,杨瘸子带来的这帮人,本就是良民出身,来到此地,也只参与过几回抢劫富商的行动,过得不算富裕且终日惶惶。

如今得一机会,怎能不心动?

只可惜薛永安手中握着的匕首还在滴血,即便强撑起抹和善,仍叫人不敢靠近,无形中降低了几分可信度。

措不及防被几十双浑浊但盈满希望的眼眸盯住,蔚达心里百转千回,既有对老黑子异常行为的疑惑,亦有对薛永安的怀疑,最终却只化为一句。

“他说得句句属实……”

话音未落。

斜后方横空劈来一刀。

幸得蔚达身手矫健,堪堪避过,他面色一凝,刚要喝令,那偷袭者,便被从正前方一刀毙命。

薛永安用袖子擦了擦刀锋,如同看待尸体般扫了眼冲过来的黄三,笑了。

不同以往那般。

男人勾起嘴角,剑眉微扬,星眸半敛,白皙面容在寒光闪烁下熠熠生辉。

笑容真心且实意。

免不了被周围人暗骂句:变态!

“想不到他是这种人,更不能让大姐跟着了……”沈鸣秋躲到杨一的马后,悄悄嘀咕句。

混战重新被触发。

杨瘸子终于带着人下了马,纷纷摘下头巾投入其中。

两伙人彻底划分开。

李家人亦是第一次见到杨瘸子真容,见其长相老成,得有三十开外,左腿又微跛,当即躲在官差后面大骂。

“果真是个没皮没脸的老鳏夫,三十好几的人,也好意思娶十几岁的小姑娘!”

“一个没了胳膊,一个断了腿,绝配!

“就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胆敢谋害长辈的贱皮子,也想变回良籍?我呸!此事咱家绝不答应!便是到了赤岭,我也得去官府告你们一状!”

李氏大儿子的话,让卜琬变了脸色:“当日她害我断了一臂,如今只要她一只手,应是你们占了便宜!”

“这叫什么话!砍你胳膊的又不是咱,谁让你那日跑得慢了点!再说,她可是你亲奶……”

“住嘴!”卜琬把刀掷出,将将插在李氏大儿子脚前,似要咬碎满口银牙。

“当初我爹娘因病去世,被草草埋进乱葬岗,连个坟都没有!才没三日,丁册上便划去了我爹的名字,好好的二叔竟变成了大房!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们非我亲人!”

流放犯们边躲边竖起耳朵。

这可是大瓜啊!

就说李婆子再怎么重男轻女,也不该如此对待长子留下的种,原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