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换了一件淡粉色的衬衣，袖口和领口的位置都是红色的小花。
李鹤鸣盯着李温的脖子，发现脖子上也有红色痕迹。
走过去拉起李温的袖口，她胳膊上也有红色的痕迹，李鹤鸣不确定这个痕迹是什么时候有的，于是问道：“怎么来的？”
李温想了想，如实地说道：“这些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
李鹤鸣瞬间懂了，衣服的质量不太好，实验体穿不习惯，可能过敏了。
他沉默片刻：“为什么不和我说？”
李温纠结道：“因为......”
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尽力给我很好的衣服穿了。
她自认为已经和李鹤鸣做了交易，你给我买蛋糕，我保护你，但她还是有点害怕李鹤鸣不愿意给她买蛋糕。
李鹤鸣背对着李温闭上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转身带着李温去了隔壁的大商场。
他们两个的穿着不像是可以消费的人，因此店员对于他们的态度不冷不热。
李鹤鸣对李温说道：“你摸摸看，哪件衣服的面料和你之前穿的衣服面料相似。”
李温眼里落满了星星，她奔向了一件大红花连衣裙。
李鹤鸣脸上挂着笑容，他动作灵敏地看了一下衣服的价格，然后转身查看自己的星际银行余额。
又面无表情地对着李温说：“如果喜欢可以试一试。”
此时的李温看不懂李鹤鸣眼中为星币产生的哀愁，她乐滋滋地跟着店员去试衣间换了衣服。
试衣间的门缓缓打开，李温穿着红色玫瑰花连衣裙，更衬得她妖冶。
李鹤鸣眼睛一怔，他必须要承认李温穿这件衣服很好看，原来商场里面的衣服真的有贵的理由。
他斟酌着，缓慢地说道：“很好看。”
店员见缝插针：“是呀，这位小姐穿着真好看，先生快给小姐买一条吧！”
她语气轻松，似乎没有见到李鹤鸣眼中的窘迫。
李温眼巴巴地看着他。看书溂
李鹤鸣干净利落地付了钱，带着李温奔向购买内衣的店铺。
他原本想给李温买两身换洗的衣服，但因为资金有限，只能暂时买一身了，剩下的一身等他下个月发了工资再说。
反正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下个月了，他每个月都是月初发工资，这几天暂且让李温将就一下。
回到家，李温带着李鹤鸣送的帽子，穿着李鹤鸣买的衣服，站在门口的全身镜前，转来转去，臭美得不行。
每天，李鹤鸣都会对着全身镜敬一个礼。
今夜，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少女在全身镜前转圈。
一个一身清朗，一个懵懂干净。
晚上李鹤鸣洗了一个苹果给李温吃，谁知道她吃了几口苹果，就往马桶的方向冲。
李鹤鸣告诉过她，以后想吐要吐到这里。
李鹤鸣急忙赶过去查看她的情况，他看着她萧瑟难受的身影忽然意识到，喝了三年营养剂的李温，胃部的某些功能已经退化，现在她的肚子，她的胃更像是一种容器，承载着难以被消化的食物，当容量超过上限就会反胃，和每顿吃多吃少没有多大的关系。
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席卷了李鹤鸣，他用星球通讯器联系了自己的师傅，向他借了一点星币，明天他得带着满身问题的李温去医院再检查一下身体。
吐干净以后，李温接过李鹤鸣手中的温水，她眼睛中是因为呕吐而产生的泪花，她嘴巴一撇，委屈巴巴：“新衣服弄脏了。”
尽管呕吐的时候，李温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红色的裙子上还是沾上了脏东西，膝盖的地方灰扑扑的。
她表情慌乱，无助又恐慌。
能想象那个画面吗？
一个轻而易举就可以杀人的实验体，因为弄脏了衣服，委屈地掉小珍珠。
李鹤鸣见到了这幅画面，他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李温会因为弄脏裙子哭，又不是洗不干净了。
他说：“别哭。”
李温眼睛眨动两下，泪水直接滚了下来。
她肩头轻微冲动，哭得很伤心，仿佛脏的不是衣服，而是什么对于她的人生，至关重要的东西。
李鹤鸣的心没由来的酸涩，他想实验体怎么那么会装可怜。
他拿起置物架上的洗衣剂，半蹲在李温面前，挤出一点洗衣剂动作轻柔地给李温搓洗着膝盖处脏掉的地方。
他声音带着哄人的笑意：“你看是可以洗干净的。”
他的手离李温的大腿很远，不见半点轻浮的意思，全是小心翼翼的珍重。
李温哭泣声暂停，她仔细观察着红裙子脏掉的地方，因为洗衣剂的搓洗，鲜红色变成了暗红色。
她认死理道：“颜色还是不一样。”
李鹤鸣又拿起吹风机，将这一处吹干，看着又变得一模一样的红裙子，李温的心情才由阴转晴。
她裹着毛毯，宝贝似地将红裙子和帽子挂在卧室的衣柜中。
空荡荡的衣柜，现在有了两件东西。
李鹤鸣无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又急忙收回视线，光洁地裸露在外的小腿，家里还有一个男人，李温不能这样穿，反正也借师傅星币了，不如再多借点，明天先把李温的衣服买齐。
一晚上借两次钱，而且一次比一次借得多，饶是再相信自己徒弟的人品，老何还是追问了几句：“怎么又借星币了？你小子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一个小时前说借星币去医院检查身体，怎么检查结果出来了，又要借星币开始治疗了？”
李鹤鸣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没有去医院，我想检查完身体，再去买几身衣服。”
“什么衣服要这么多星币？比检查身体借的钱还要多。”
李鹤鸣吐出了几个牌子。
老何说道：“你小子倒是比我这个老家伙会享受生活。”
第二天，李鹤鸣请了一整天的假，带着李温去医院检查身体。
害怕李温闹着要吃早餐，李鹤鸣干脆自己也不吃了。
没有吃早餐的李温，路走得都不利索。
又一次被李温踩到鞋，李鹤鸣停下来，转身看着矮自己一头的李温：“没吃饭没力气走路？”
李温眼神一亮疯狂点头。
“那你怎么有力气踩掉我的鞋？”
李温不点头也不摇头了，只是揉着自己的小肚子，意思十分明显，肚子瘪了，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