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的母亲已经醒了，在205，您可以去看了。”传达完消息，护士离开。
封尧往前迈出一步，但由于脚一阵麻意，让他整个人摔在地上。
虽然没有磕到脑袋，但依旧是一阵阵剧痛传来。
他起身，强忍着疼痛，去了205。
封母是睁开眼的，封尧一过来，她就看见了他。
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阿、阿尧······”
由于许久没有说话，所以封母的说话声音很怪，说的也很艰难。
说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来。
“阿尧，长大了。”
“妈！”封尧往前，轻轻将母亲揽入怀中。
“妈妈爱你。”
安慰了下封尧，封母的视线左右看，“你爸爸了。”
“爸去买饭了，待会回来。”
“带我去见你爸，我想他了。”
“妈，等会，等爸回来你就看到了。”
“带我去见你爸。”封母又重复一次。
封尧缓缓起身，对上了母亲的脸。
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他好像知道她知道了。
“妈······”
“带我见他，总不能有遗憾是吧。”
封尧抿唇，手扶住了封母。
路上，封母开口：“我又不是没有意识，你爸他总喜欢在病房絮叨，我啥都知道。”
“那个黑心老板，让他们吸了这么多尘，一点措施不做，好咯，肺癌，还是晚期。”
“医生说莫得救，本来说上个月人就要没了，若不是为了我······还有等你，也不会撑到现在。”
“医生给打了麻药，本来说我要明天醒，我又怕见不到老头最后——硬生生醒过来。”
“阿尧啊，好好活着，赚多点钱留下来，对自己好点，别想你爹娘一样得了半死半生的病。”
封尧没有说话，眼泪却在不停地滴落。
手术房的灯还亮着，封尧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等着封父。
门打开，医生走出来。
这会他没有笑，眉眼带着的愁绪与抱歉，封尧不愿看懂。
他拍了拍封尧的肩，不愿说但也还是要开口：“患者情况不太乐观，肺癌晚期，做好准备。”
“大概还有多久？”
“三天。”
轰——
窗外倾盆大雨。
这句话如同死神的宣判，压在封尧的心口。
他感觉脑袋很疼、很疼，他不想思考不想面对。
“谢谢医生。”
相比于说不出一句话的封尧，封母看起来淡定很多。
封父被推了出来，在家属的要求下，他和封母一间病房。
封父还在昏迷，封母躺在那个和封父的床邻近的床上，轻轻牵着封父的手。
封尧去买饭，路上给阿九打了个电话。
“喂。”
“阿九。”他的声音很沙哑，阿九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的脆弱，她的声音也柔了下来。
“怎么了？”
“我······很难受，想听一下你的安慰。”
“我说不出安慰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事实。”
“封尧，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友好，人生会有很多你不愿意但又不得不面对的事。”
“世界上有很多灾难，而这些灾难完全有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必须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