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做我的领导吧！”
姜晨看着麦客，久久的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位男子，如同倒映在古镇的烟雨中，无论如何总是英气逼人，走到哪儿都是画，望向哪儿都是诗。
尤其是站在在水榭廊桥之上，温暖柔情，让人欲罢不能，凭栏遥望，古镇的苍凉古意又几乎浸湿了眼睛。
自很久前那个夜晚，在麦客的风生国际还没有成立，简咖啡还没有开业的一个夜晚，麦客用一段段长长的短信述说了过往。从那时起，姜晨一直在矛盾之中，虽然不是世俗之人。
“我再考虑考虑…”
麦客轻抚姜晨的脸庞，拨开刘海，看着姜晨，“好～！”
清风徐来，麦客牵着姜晨的手往前走去，清浅的足音落在石上，真怕惊扰了古镇的沉思。西塘沿河长廊下一排红灯笼在风中微笑阖首，河上古色的乌篷船拖着水痕慢慢摇远。
那些伫立在窗前的、阳台上的、桥上坐着的、酒吧里泡着、咖啡厅里的、烟雨长廊上的人们，是西塘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也是西塘素妆淡美的元素之一，更是麦客和姜晨在西塘放慢脚步，寻一片刻安静独处的风景之一。
俩人牵着手吃遍了整条街的小吃，逛了各种手艺品小店，为了弥补没带服装的缺憾，偶遇两家卖独立设计师的时装店，立马买了几套。
“好看吗？”
“美～！”
容颜清秀、笑起来特别治愈的姜晨，倒映在灯影与街影重叠在河面上，仿佛融入到了画中，在这一河的灯火前，真想把姜晨拥入怀中，不再松开。
麦客牵着姜晨，走遍了西塘古镇的每一个角落，拍了很多很多美美的照片。
饿了就找地方吃东西，西塘有很多地道的小吃，管老太臭豆腐、西塘的天下第一面、送子龙蹄、还有灌汤包。
累了俩人就去找一家店，坐在临河的座位，入夜的西塘，窗外飘起毛毛细雨，脚下还是玻璃的，透过灯火能看到河里的水草，慢慢喝上一杯咖啡，昏黄的小台灯下，翻翻书和杂志，记住了这一家名字叫格桑花的咖啡馆。
临走的早上，麦客和姜晨起得很早，仿佛整个古镇还在睡梦中，成排的摇橹船安静的趴着，跟晚上相比真的是安静到极致，晨雾更增加了水乡的神秘感，烟雨江南在此刻得到最好的阐释。
走在烟雨长廊，见到已经开业的早餐店，“晨晨，我们先吃份早餐吧！”
“嗯嗯～！”
姜晨把这家西塘很老很具有特色的招牌早餐全点了一遍！
“来两位小情侣，你们的‘鲜肉小混沌、野菜大混沌、甜豆花、咸豆花、煎包、桂花酒酿、酸梅汤’，齐了～”
看完满满一桌，姜晨哈哈大笑～！
“来到古镇，我才想清楚，其实来到古镇，不就是为了寻一份情怀么？”
“晨晨，也是才女嘛！”
“贫～”
“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走进一个清宁的梦里去么！”
麦客望着姜晨出神，“以后还想来吗？”
姜晨看着麦客没说话！
“晨晨，希望，关怀到你的，不仅仅是那棵矗立水岸的千年黄葛树、不是这流了千年的河，还有我。”
2
“大佬，你去旅游啦？”
“是呀，午饭前刚回来！”
“这是我们从杭州带回来的特产，你尝一尝！”
“文婕，你这不担心我说你们假公济私？”
“这不大佬你也去旅游了嘛？”
“哈…哈！就知道贫～”
章文婕放下杭州特产，麦客抬头一看，原来是‘西湖龙井’。
“谢谢～！”
“大佬，苏州那家休闲零食‘姑苏阳光’品牌方，刚才来电话说他们今天在上海，约我们吃晚饭！”
“有说来上海什么事吗？”
“这倒没说！”
“好，文婕你先忙。”
麦客在思考，如果是来上海办事，那很正常，如果是见极美公关，那就有可能是麦客与章文婕之前提的‘年度战略传播方案’被吞了！
“大佬，这是杭州之行，我们做的‘tUZI奶茶店长食品安全培训方案’，这一份是博媒公关送礼的情况说明！”
“好的，宇轩，我先看看！”
“大佬，送记者礼品那件事，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宇轩，往大了说，送礼是行贿；往我们个人来说，送礼把握不住分寸容易进去喝茶，被追究刑事责任。”
“都是人情世故呀～”
“我们现在不克制这种人情，容易发生‘事故’！”
“我们都同意，适当的这么做！维护客情需要！”
“我不同意！”
“麦总～！麦客～！维护一个客户不容易啊！”
“宇轩，如果把自己搞进去了，合算吗？”
“哪有那么严重？”
“你们吃个饭，喝个茶，这个可以接受！送礼送钱，绝对不可以！”
“我还是认为，送点小礼品没什么关系～！”
“两三千块钱，不是小礼品了～”
“问题是几百块打发不了～”
“送礼的问题，我不同意！”
“大佬，那我们几个合伙人开会讨论一下吧！”
“可以的！祁颖今天来了吗？”
“周一，她在公司，今天不是她和朱丹的助理来上班嘛！”
“好～，那10分钟后，我们开个会！”
“好的！”
麦客站起来，拍拍马宇轩的肩膀，“宇轩，别生气，我是对事不对人，仅限于送礼的这个问题上。”
“嗯嗯～！”
马宇轩还是略带情绪，离开了麦客的办公室！
“麦总，怎么啦？”孙琪带着祁颖和朱丹新入职的助理资料到麦客办公室，对于刚才的争吵，声音这么大，大半个公司都知道了。
“孙琪，你怎么看送礼这个问题？”
“我支持麦总你！”
“孙琪，我问你的独立意见呢？”
“我不支持送礼维护客情，其中道理大家都懂……。”
“好，他们的入职材料你先放我桌上，我们去开会吧！”
3
“各位老铁，寒暄就算了啊！我们直奔主题！大家支持送礼吗？支持送给谁？支持多少金额？大家说一说各自看法…”
“大佬，我这边公司是有经常送礼，这个是实话！现在做生意，最主要的不是市场规律，而是‘人情世故’，不把客情关系搞好了，啥事也别想干成！”
“祁颖很直接就说了自己公司的情况，其他老铁怎么看？”
“对公司来说，人家都搞关系，我们不搞，肯定竞争不过别人，更何况我们还是新公司，适当的送礼，我认为可以的！”
“好，这是朱丹的观点。”
“大佬，送礼的情况刚才我们在办公室也讨论过了，人情世故，可以送一点，能省事省心很多，品牌方费用中也含有这一块，如果你不同意，我认为今后工作会比较难开展，这也是我这边团队的意见！”
“好的，宇轩，具体问题稍后再讨论！文婕你呢？”
“我说说我的意见，大佬，人情世故可以多少安排一点，比如送礼控制金额不超过多少？只允许送什么礼品，哪些人不能送等等。”
“好，作为高管的孙琪总监、陈华香总监，你们谈谈自己的看法？”
“麦总，各位合伙人，我先说说我的看法，对公司来说，维护客情时，钱虽然好花，但是会计的账务处理不好做呀！这里涉及增值税、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的处理方式……”
陈总监洋洋洒洒分析了一刻钟，大家之间的火药味明显少了很多。
“麦总、马总及各位高伙，我说说我的个人看法，我是很反对靠请客送礼来维持客户关系，现实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本身就靠关系维护一切，我们也不能完全忽视他们，不做他们生意，我认为我们要做好防火墙，对于未知风险进行预判和确定责任。”
“好的，各位高伙、高管，大家都分析完了，我说说我的看法，站在每一个人处事的态度上，大家都没有错，作为公司一条大船朝前走，风险是需要降到最低，顾全集体的利益，我本身是同意不搞铺张浪费的前提下请客吃饭，但坚决反对送钱送礼，现在既然大家都认为送礼送钱的需求存在，我们就讨论一个空间的问题，责任各个事业部各自承担，不能伤害集体的利益，大家都相互商讨一下，表个态。”
麦客理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一样，两袖清风，更何况自己一路走路之艰辛，深有体会，也不能完全做到不请客吃饭。
“我先去泡杯咖啡，大家各自商讨一下，法律与涉税问题陈总监可以解答！”
说完，麦客走出会议室，来到茶水间开始手磨咖啡，咖啡豆磨碎的声音，每次都很能让自己放松。
“麦总～”
“孙琪，你怎么出来啦？”
“我看您承受了很大压力…”
“还好～！都是老同学，再怎么纠结，也不会上升到撕破脸的地步！”
“其实，大家也是很关心麦总您，他们叫我来帮忙～”
“谢谢～，我都理解。”
孙琪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好想抱抱他，明白他的不容易，如果是自己站在这个位置，可能也不会有这么果断，马上挑开这个行业的潜规则，或许再拖一拖再缓一缓。但不解决这个问题，大家也很容易就会被人拉跨。
“我们进去吧，你提着这几杯咖啡！”
孙琪看着麦客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那一刻是很难过的。昨天在公司高管群里谈论送礼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一致意见是可以送礼，实际上送礼跟送钱是一个道理，但唯独麦客坚决不同意。
“怎么样，大家先尝尝我手磨咖啡的技艺进展了吗？”
“大佬，您现在是星级咖啡师了！”
“哈哈～，祁颖你少来…”
“我先声明，我依然是反对送礼。”麦客还是强烈表示自己的原则。
“大佬，我们的意见出来了，就是各个事业部送礼，走事业部的成本，不走公司申请费用，这是第一。”朱丹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签订补充保密协议和公司免责协议，送礼行为与公司及其他事业部、团队无关，各位老大承担自己的责任。”
“我们商量的协议文本已经出来了，麦总您看看，我已经传群里！”
“好的！”
大家开始发表着各自意见，麦客迅速看完了两份协议，说“务必注意这些，关于公司坚决反对一切形式的请客送礼和公司免责的条款！”
“宇轩、朱丹、祁颖、文婕，大家表个态！”
“同意！”
“同意！”
“可以！”
“没问题！”
“好的，大家都认同这两份协议的法律效益，没有修改的意见的话，那么孙琪你去打印出来，每一位高管人手一份，签字盖章收好，今后每一位团队lead都要签！”
“好的，我去安排～！”
“各位老铁去杭州，除了文婕，都没给我带礼物嘛？”
“哈哈…哈！在办公室，马上给你拿过来～”
“来，大家先尝尝我带回来的‘八珍糕’、‘麦芽塌饼’‘芡实糕’…”
“大佬，你去西塘了？”
“祁颖你去过吗？”
“我一直想去来着，大佬你和谁去的？”
“肯定是和家人嘛？”
麦客看着朱丹笑笑不语。
章文婕吃着糕点，不说话，倒是想到了什么，‘最大的可能是大佬与外企少儿托管中心的姜晨老师去的，醉酒那一次看大佬对姜老师的神情态度非常不一般…’，章文婕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唯独孙琪忙着给大家递送打印好的文件，让大家签字，虽然有一句没一句听着大家对麦总的玩笑话，但依然在敏锐的捕捉着一些信息。
4
“大佬，你说乔总什么意思呢？”
“等到现场就知道啦！”
“我在想，会不会是他来约我们谈‘姑苏阳光’休闲零食品牌的事情呢？”
“自信一点，去掉‘想’！”
“哈哈…哈！”
开着车穿越过江隧道，上延安路高架，转内环高架，去环球港这一路，导航也就15公里，硬是走了快一个小时。
“您好，乔总～，迟到了！”
“麦总，您挺早的，Nicole她们也还堵在路上！”
乔总的意思很明显，下午没有跟Nicole在一起，但也不排除他们谈完之后，各自忙其他的工作。
“麦总好，先喝杯茶～”
“感谢，朱总好久不见！”
“章小姐好～”
“朱总好～”
姑苏阳光品牌负责人朱总，还有市场营销经理赵总都来了，看似今晚麦客所面临的形势并不是太差。
“坐…坐～！”
大家相互寒暄了半个多小时，从只言片语中了解，此次来上海确实是跟Nicole来正式会谈了，下午还去走访了自己的门店，晚上约了麦客这边，说明并没有完全放弃麦客这边的‘战略传播方案’。
出人意料的是，来参加酒局的除了Nicole一行三人，还有另一位行业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