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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贱女人,竟然敢背叛本皇子,本皇子——”

“嗖”地一道尖锐且凛冽寒音簌簌沙沙飞驰而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是一只黑羽长箭精确万分地射穿了他的右侧耳垂。他猛地一个激灵抱头蹲下,再看向手指间里黏黏腻腻的湿润之物,目光里徒留闪躲怯懦之态。

在李竣的背后,多了一个身穿银铁铠甲的中年武将,隐没在半明半暗的晦色之中,此时他垂下手中还热乎着的长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李竮眉头紧蹙,只觉得此人的面容很是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何处见过!

“你、你竟然敢杀本皇——”

身后的中年武将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朝李竣恭敬拱手一礼,朗声回禀道:“回六皇子的话,萧家军已将大部分神策军的叛军控制住,还有部分窜逃的将士已派人去追。敢问六皇子此人该如何处置?”

李竣微微颔首,面无表情道:“此人口出狂言,弑父夺权,杀无赦!”

“哈哈哈哈——”李竮仰天大笑,咽了咽嗓子,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六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弑父夺权,到底是何人弑父夺权哈哈哈?!”

李骏挑了挑眉,悠悠然将双手背在身后,背影氤氲在漫天月光之下,那周身轮廓边缘都泛着银光似游龙从天而来,虽无一句狠厉之言语,可是周身已经散发着王者的果断决然和威风阵势。

“是何人又何妨?这往后的历史,不都是由上位者而写的吗?”他顿了顿,背在身后的手朝外头示意了一下,沉着嗓子幽幽道,“还有,那位娘子,可不是你这样的昏庸无德之人可以随意辱骂的!”

话音刚落,微狭而敞开的大门后顿时掀起狂风阵雨,是千军万马的将士汹涌而来,轰轰隆隆,似狂狼似火焰气势汹汹地要将整个泰和殿践踏在马蹄之下!

漫漫长夜、厮杀不绝,天色将明、寒风凌厉。在最早的一缕微光点亮泰和殿东南角最高处的貔貅石雕的鹤纹背脊之时,大明宫再次恢复一片清明宁静。

明德帝的第六子李骏登上了帝位,年号建明。镇国公府在这一场宫变中立下大功,老镇国公却是受了刺激而病倒了,长久卧榻不起。新任的镇国公不是萧家嫡长子,却是从前不甚起眼、远调长安的续弦长子,萧翼。

三个月之后,一位出生自南州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女子被册封为皇后。朝中旧臣新贵皆是一片哗然、颇为不屑。不过这位刘氏娘子的身后并没有什么世家大族的鼎力支持,也就意味着李骏的后宫还有极大的变数,朝中众人心思诡异各有筹谋,便也任由这位新帝和皇后放任自流了。

可是谁曾想呢,这位出生卑微、毫不起眼的刘皇后,十几年来宠冠后宫,诞下的一儿一女最得圣人欢心。在这后宫佳丽三千的大明宫中,竟然没有一人能够与刘皇后相争,能够在圣人面前说上话的女人,也唯有如今还与圣人有血脉关系的永安公主一人了。

居仙殿。

刘皇后眉头微蹙,涂着丹脂的纤细玉指紧紧拽住贵妃椅一侧的玉石雕刻的长柄弧形扶手,还深陷在方才周老夫人所提及的话语之中难以自拔。

“阿砺,你方才也听清楚了,她的话里可有几分真假?”

砺雪姑姑微微颔首,恭敬回话道:“奴婢方才听得很清楚,那个玉镯子和那封信,当年只有娘娘您和镇国公知道,此话应该不假。”

“嗯。”她的修长丹桂玉指摩挲着玉扶手柄,压低了嗓音,“你知道该如何做了。”

“奴婢明白,奴婢即刻着人去查,请娘娘放心。”

砺雪姑姑躬身一礼,轻手轻脚地走向后头的暗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殿。

刘皇后抬手拧了拧眉心,目色幽深,眼中似不甘又似哀伤。

咚、咚、咚——

小宅门前响起了厚重不虞的敲门声,屋内众人四目相望,皆是一凌。

“蕴娘,莫不是——”

姚蕴拉着她起身,示意白露带着她到地下室去藏好。

“蕴娘,那你该如何?”萧秀清不愿意松开她的手,担心问道。

“九娘,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眼瞧着那敲门声愈演愈烈,还伴随着金吾卫颇为不耐烦的高喊催促声,姚蕴明白再也耽误不得,急急推着九娘和白露入了地下室。

“十四,门外有几人?”

十四抿了抿唇,如实道:“有四人。”

她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若是在人群密集之处,你可有把握把我劫走?”

“有把握,可以一试。”

她笑意渐浓,命十四在屋子后头躲藏好,而自己则是理了理周身衣裙,淡然自若地往前院走去。

“来了来了,郎君莫要焦急啊!”她嗓音急转而下,变得绵绵软软、娇翠欲滴,摇身一变成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

她拉了拉铜柄锁扣,微微撑开门缝,瞧见外头守着四名手持长枪、身着铁甲的金吾卫。

“嗯......那个......不知官爷有何要事?”

门外的金吾卫面容肃穆,冷声道:“朝廷在追捕要犯,我们要进来搜寻,速速开门。”

“好、好的。”姚蕴话不多言就解开了锁扣,怯怯生生地迎着几位金吾卫入内。

一位金吾卫守在她身前,另外三位金吾卫急不可待地入屋搜查。

守在她身侧的那位金吾卫冷声命令道:“这处宅子怎么就只有你一人住着?过所文书取出来看看!”

姚蕴双手交叠在身前,紧紧扯着一条不知在何处何时抽出来的刺绣小方巾。她微微垂头颔首,捻着小方巾捂了捂嘴,一脸胆怯生涩又天真无邪的模样。

“回、回官爷的话,小女其、其实是个被休了的妾室,可是契身文书还没拿回来,还请官爷见谅。”

金吾卫往她身上来来回回瞅了好几眼,不留情面道:“哼,到底是何处人家的妾室?说清楚?!”

“是、是北庭大都护萧承毓的妾室。”她双眸如秋瞳剪水,泛出薄薄的晶莹粉泽,更显得楚楚可怜,连忙从衣袖下取出了休书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