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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魔山的最深处,有一条深不见底的巨大裂谷,站在边缘往下看只能看到无穷的黑暗,仿佛整个人已经被深渊巨兽吞入腹中。由于寐魔山的地形极其险峻,普通人难以深入此处,所以这等奇景一直未被公之于众。偶有巧合到达此处的人,也都会被黑暗中隐藏的危险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裂谷下的地底世界,就是魔神居住之地,永夜魔渊。

永夜魔渊内看不见天空,往上望只能看到淡紫色的雾气,自然也没有日月星辰。但最深处有一座高达千米的巨塔,名为“魔曜巨塔”,塔顶一颗直径三米的巨大晶石散发着灰白色光芒,照亮这漆黑的魔渊。

那晶石被称作“魇月石”,其光辉不同于太阳光与圣光,不仅不会让魔神感到不适,反而会在这种光的照耀下得到缓慢治疗。对于魔神来说,这便是永远挂在天上的明月,故而此处名永夜魔渊。

魔曜巨塔旁,有一座雄伟的漆黑宫殿,虽不及邻居但也有百米高,占地更是远超巨塔。此处便是天魔皇的居住之处——永夜魔渊之殿。

偏殿内,正闭眼盘坐在蒲团上的湮灭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一旁负责侍奉的魔神想要跟随却被湮灭呵斥:“我让你跟着了吗?留在这儿等我回来!”

虽然对下属十分暴戾,动不动就暴打乃至于杀死随从,但仍是有无数男性魔神愿意主动侍奉湮灭。这是理所当然的,她身材火辣面容姣好,即使一身戾气也无法遮掩她的媚态,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能牵扯住男性的心,无数男魔神期待着近距离接触湮灭的机会。

湮灭径直前往主殿,却在主殿门口被拦下。

白肤黑袍,长舌笑面,手背布满鳞片。正是护殿七魔神之一的绝螭,在七魔神中位列第三,现补位第二。

“魔皇大人正在休息,有什么事等大人苏醒再去叨扰。”绝螭一副笑脸,却不会让人感受到丝毫的和煦,只会后背发寒。

湮灭眉头皱了皱,但还是没发作,毕竟她补位只是排在第四,打不过这家伙。

“我找到一个至少伽马级潜力的【圣具】持有者,而且没能扼杀在摇篮,被东君那边的墨月真仙搅和了。”

绝螭听到这话,笑脸僵住,神情迅速寒冷到极点:“既然人已经被东君那边接手,就很有可能成长起来,不能侥幸。我明白了,这就去通知大人。”

他打开门进入主殿,没多久就又退出来,对湮灭说:“进去吧,魔皇大人已经醒了。”

湮灭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走入门中。

殿内相当空旷,除了两根雕刻着许多猛兽的承重柱外,就只剩下正对大门的高台。台上有一张宝座,镶嵌着各种石头,估计每个石头都是特殊武器之类的。

天魔皇、永夜魔渊的主人、一己之力与天都五位主神平起平坐的那位,此时就在宝座之上,坐相相当不雅,但整个世界也不会有人能对此指手画脚。

因为他就是最强的魔神,即使放眼全世界实力也能稳坐前十的位置。

湮灭在高台下单膝跪地,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在听得清也不会觉得吵闹的大小:“魔皇大人,属下在猎杀新生【圣具】持有者时,遭遇了一个潜力至少伽马级的人类,而且由于东君方干预,属下未能及时将其消灭,请大人责罚。”

寂静,长达十秒的寂静。

湮灭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但她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责罚就免了,你自己应该能处理吧?只要在那个人类成长到【圣级圣具】以前将其抹杀,不仅不记过,还算你一功。”天魔皇的声音终于传来。那声音相当慵懒,但很有穿透力,仿佛每个字都能刻进湮灭的心脏。

湮灭在天魔皇语毕后等待了一息,然后回应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告退。”

她起身后先是向天魔皇鞠了一躬,然后才转身离去。

从湮灭进来到离开,虽然不过一分多钟,但天魔皇的姿势没有过丝毫改变,眼神永远那么深邃,无法窥探其内心。

湮灭直到彻底离开大殿将门关好,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不管多少次,面见魔皇大人时都会忍不住感到心惊胆战。”

一旁负责把门的绝螭也是轻轻回应:“谁说不是呢,我这个位置看似风光,却说不定哪天大人心情不好就把我给打的渣都不剩。虽然大人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却永远都给我这种感觉。”

湮灭回到偏殿,那位侍从果然老实地在此等候。

“给我联系三凶,让他们都给我快点滚来。”湮灭径直到蒲团上坐下,对一旁的侍从吩咐道。

侍从“喏”了一声,离开偏殿。

湮灭所处的偏殿内也无过多装饰,只有正中央的蒲团、房间边缘用来让侍从休息的椅子和另一个角落里的床。

是的没错,湮灭就寝也是在这里。永夜魔渊没有昼夜之分,也就很难规定统一休息,于是魔神们皆只要感到疲惫就入睡,无所谓时间。

而湮灭需要把自己的意识附身到人类身上战斗,虽然自己的身体不会有消耗,但是精神很容易疲惫,经常需要意识回归后直接就寝。而且殿内并无屏风和被褥,湮灭还不喜欢睡觉时穿着衣服——包括内衣和睡衣。届时侍从便会离开偏殿,在门外等候阻拦其他人进入。

偶有侍从想要偷看,也是看了一眼就被漆黑火焰吞噬殆尽。而若是有其他护殿魔神到来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侍从也会进门禀报,并在汇报完后领便当。

所以,对湮灭来说,侍从属于消耗品。

不久,三位魔神被侍从带回。他们三个是湮灭的亲信下属,也就是所谓的“三凶”。

湮灭利用魔神气息链接自己与三凶的意识,将有关钟言和墨梦呓的记忆输送给他们,然后开口道:“你们三个听好,只要能杀掉那个钟言,你们归来之日一整天,我都是你们的。而第一次,就归杀死墨梦呓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