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约瑟夫二世，慨然有并吞天下之志
约瑟夫二世踏进美泉宫，侍从们伸出手想为皇帝换衣服，皇帝却没有理会，而是直接用手杖推开会议室的们，径直走了进去。
“陛下，您这么早就回来了？”
会议室的长桌边上围着几个站着的廷臣，其中一个戴着假发的老人看见皇帝提前归来，十分惊讶，连忙迎上前躬身屈膝行礼。
“是啊，那里没什么值得看的，还是老样子，我那些亲戚们都不肯按我说的去做。”
约瑟夫二世来到长桌边，将手杖放在桌子上，淡淡答道。
跟随而来的那些贵族侍从们无奈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陛下的言外之意。
他身为皇帝，在郊外的村庄能有什么亲戚？除非是先皇弗朗茨一世留下的私生子。
皇帝这些指责的话，很明显是在针对他们这些贵族侍从。贵族们互相姻亲，真要跟皇帝攀起来，几乎各个都是远方表亲。
“陛下，英国人新给的情报您看过了吧？”
那位老人再一躬身，对皇帝问道。
老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时代活化石考尼茨亲王：文策尔·安东·冯·菲尔斯特，奥地利首席重臣，七年战争期间的奥地利外交主导者，从特蕾西娅时代到现在都是奥地利首相。
考尼茨亲王看到普鲁士人就浑身难受，因此不惜更改奥地利一贯敌视法国的外交传统，开始与法国联合压制普鲁士。而现实也证明他的选择非常正确，若不是和法国联盟，普鲁士将会如一头脱缰的野马，肆意践踏奥地利的国土。
七年战争期间，各大国横跨几个大洲，打生打死，除了英国之外每个国家都觉得自己亏炸了，这也让约瑟夫二世开始质疑这位亲王的能力，亲政后马上就让他坐了冷板凳。
1780年特蕾西娅驾崩，约瑟夫作为皇帝独揽朝政，慨然有并吞天下之志，认为自己是哈布斯堡历代难寻的绝世天才，旧时代的老古董都应该要按他的指引方针，就算是声名赫赫的考尼茨亲王也不例外。
至于他亲政后的成果……基本上相当于没有成果，没让奥地利进一步衰弱就要烧高香了。
约瑟夫二世将桌子上的地图放到他这一边摆正，看了一会儿后才回答考尼茨亲王的问题，说道：“看了，英国人研究自己的失败真是够认真，年前答应的事情直到现在才发来。”
这不是他在讥讽英国人诚意不足，而是在肯定英国的态度，如果在请求发出后就很快给出情报，约瑟夫二世反而会怀疑英国人在怠慢他。
在这份英国人归纳的失败原因中，他们从军械到士兵的意志、从将领到参谋的专业程度都有反思。这份情报不止是他们在回应约瑟夫二世的请求，同时也是英国人自己的战后检讨，正因如此才耗费这么长时间。
考尼茨亲王点头道：“陛下，我们都还不知道英国人那两场败仗的关窍所在，不知能否……”
约瑟夫二世朝后面招一招手，立刻就有身穿绣金衣领华服的侍从递上一副卷轴。
亲王连忙接过，和几个宫廷顾问一起埋头看着。
皇帝则依然在看那副地图。
这是一副法国的大型地图，上面将巴黎和凡尔赛地区画做两个大型的标志，巴黎城上面画着路易十六的小型肖像，凡尔赛上面画着约瑟夫的幼妹玛丽王后。
“你的运气是真好，我美丽的妹妹。”约瑟夫二世注视他幼妹的肖像，喃喃说道。
他并不是一个会甩锅的人，面对奥地利的困境，约瑟夫十分大方的承认自己的皇帝生涯一事无成，并且不去责怪任何臣子，有失误也是他的问题。
但是，不去责怪臣子，并不意味着着他不渴望有能力的大臣，尤其是像陆星雨这样的人。
自从法军开始分发土地以来，约瑟夫二世便心有意动，想小规模试试他们的政策，结果遭到所有臣子的激烈反对，就算在神罗控制下的卫星国试验也不行。
神罗以天主教正统信仰作为根基，若是给平民分发土地，土地从哪来？那肯定是贵族和教士，而这些土地都是上帝赐予贵族领主和教会，若是分发出去，哪怕只有一亩，那也是对正统信仰的极大挑战。
就算是约瑟夫二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抱着侥幸心理向廷臣提出，在廷臣合乎预料的反应下很快就放弃了。
即使如此，他也经常抱怨那些大臣的不配合，想通过抱怨来刺激大臣们的羞耻心，结果……那群大臣好像没有羞耻心。
贵族廷臣们一直对法军的战斗力不以为然，认为只要从巴尔干脱身，将精力放在临近法国的边境，就足以应对法国可能的侵略。
只有枢密院的那些实干派参谋对此感到棘手，因为他们得到了边境部队的密报，尤其是尼德兰地区，那里的法军精气神明显变化很多。
明明士兵还是原来的士兵，军官还是原来的军官，但是确实更有朝气，更具活力，这都是他们在7月14那天革命后的成果。
奥军还保持原样，法军已经得到进步，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
尤其是军官团体，法军从平民中大量提升精英骨干，活力无限，而奥军只有那些通过血统世袭的军官，如同一摊死水。
约瑟夫二世用手杖在法国的北部地区划了几划，心想这是块硬骨头，若要朝这里进攻的话十分难啃，同时还能反过来威胁到尼德兰地区。
必须在这里屯集重兵与法军对抗，正好和土耳其的秘密和谈很有进展，可以先让一部分军队归国休整，休整完毕就立刻调到边境。
正当皇帝思索时，考尼茨亲王和廷臣们看完了英国人的归纳的情报，俱是面色凝重，互相对视，想要探讨刚才获悉的内容，但不知话从何起，默默无言。
皇帝的贵族侍从们则不以为然：不就是英国的一次战败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他们在北美又不是没有败过。
考尼茨亲王斟酌了一下用语，对约瑟夫二世说道：“陛下，那群法军真称得上是悍勇无比，竟然敢于抵近英军队列前承受第一轮子弹，直到英军发射完毕，才进行一轮齐射，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