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经理回到办公室就去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
他一毕业就来了顾氏，从实习生干起，过五关斩六将，才坐到如今的位置，他也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被后来者给淘汰下去，毕竟像顾氏这样的集团公司，竞争向来很大。
只是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原因离开。
他磨磨蹭蹭地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这才喊来办公室所有人：“我来顾氏，算上实习，满打满算，也有六年了。”
他停顿了一下，扫视着大家：“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最老的也有三年了吧？”
大家这才意识到画风不对了，联想到刚才经理收拾东西，瞬间都急了。
“经理，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您是要……”
“对，我要走了。”人事经理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大家，眼里满是不舍，“所以最后有几句话嘱咐大家，以前我总说，作为一个合格的hR，一定要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大家都还记得吧？”
大家异口同声道：“第一，为公司挑选最优秀的人才；第二，将优秀的人放在合适的岗位；第三，绝不能为了完成任务就滥竽充数！”
人事经理欣慰地鼓掌：“很好，你们出师了，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最后还想跟大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以后跟领导们打交道，一定要机灵点，你得先站稳了位置，才能发光发热，知道吗？”
他没有再说下去：“好了，大家都去忙自己的工作，散了吧。”
这时候，一个男下属走过来，拉住人事经理：“我都听见了，是轩总对不对？”
“你如果还想在这儿干，就不要乱说话。”
男下属警惕地往办公室门口看了看，另有员工很懂眼色地赶紧跑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男下属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下去：“经理，之前您不是跟杨助理接触比较多吗？现在默总回来了，整个顾氏都是默总的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想让默总护他们经理。
人事经理连连摆手：“一个连父子亲情都不在乎的人，你觉得他会在乎一个人事经理离不离职吗？杨助理跟着他，估计都是如履薄冰，我还是不要去给人家添麻烦了吧。”
他没说的是，以前为了明哲保身，看着顾腾的脸色，他曾羞辱过顾默。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沉默了。
唯有一个女下属，偷偷溜出了办公室，思前想后地敲响了杨助理的办公室门。
当女下属察言观色地将事情的始末讲完，杨助理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你们经理确实是个好员工，但现在默总处境尴尬，有些事也不太好管。这样吧，我去给默总说说，看能不能帮着写一封推荐信。”
打发走了那名女员工，杨助理坐在桌子旁，一时感慨，再优秀的员工，要是惹了老板不高兴，可不就是说开就开嘛，毕竟不是每个老板都像默总一样的。
只是这个人事经理，能力，人品都很不错，当真是有些可惜了。
杨助理整理好要汇报的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里，顾默站在落地窗前失神。
杨助理冲了咖啡，端着进来，将咖啡轻放在办公桌前，又把文件理了理，放到桌子上。
“默总？看什么呢？”
杨助理顺着顾默的视线看过去，落地窗外除了远处的高楼，别的啥也没有。
顾默没吱声。
杨助理走过去，在顾默后背拍了一把，又重复了一遍：“看什么呢？”
顾默没有回头，声音里也听不出喜怒哀乐：“天黑了，看看光。”
天黑了？这明明太阳还挂在天上了！
“有事？”顾默收回视线，转过身来。
杨助理将整件事情简单地陈述了一遍，确定顾默听明白了，这才试探地询问：“我知道您不好插手这件事，所以我来就是帮他求一份推荐信。”
人事经理这样贸然离职，圈内人都会知道他是得罪了顾轩，要是没有顾默的推荐信，怕是想就业都难了。
这种事，他当初可是经历过的。
顾默扫了杨助理一眼，回到办公桌前，提起笔在空白纸上写了推荐信三个字。
杨助理站过来，一脸认真：“我替人事经理，谢谢默总，我就知道您最是面冷心热了。”
顾默颇为嫌弃地皱了皱眉，接着往下写，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抬头：“现在的人事经理，可还是原来那个要求和员工一起办公的张经理？”
“对，就是那个张经理，默总记性真好。”
顾默面色凝重起来，他丢了笔站起来，踱着步子来到落地窗前。
杨助理就怕那个张经理以前也得罪过默总，毕竟那时候默总在顾氏不怎么受待见，底下人没少看着顾腾脸色挤兑默总。
顾默一直没有说话，杨助理也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如果他以前真那么不长眼，那就算了，推荐信咱不写就不写了。”
“嗯。”顾默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让那个人事经理来我办公室，记得帮我泡一杯咖啡端过来。”
杨助理跑来通知人事经理的时候，一脸凝重：“你以前到底怎么得罪过默总？”
人事经理一想起那件事，就尴尬不已：“没脸说，还是不说了吧。”
杨助理看人事经理这反应，这事肯定不会小，他竟然都不知道，刚刚的惜才之心荡然无存。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活该你落到如今的下场！”杨助理拿掉他手中的离职申请，“先别急着办手续，默总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人事经理整个人一激灵：“我这都要离职了，就不去了吧？”
“不去可以，工资不用拿了。”杨助理对人事经理的态度，180度大转弯。
欺负过默总的人，能力再强，也不能算作好人，这一点，没商量！
人事经理怂了，只好一脸视死如归地走向咖啡机，冲了一杯咖啡，端着去了顾默的办公室。
还没来得及告诉人事经理，默总要一杯咖啡的杨助理，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