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雄帝国五大商会，瑞福、永迦、金源宝、广优、众品，秋月城的地盘上势力最大的是瑞福和永迦，这次刘景丰营业额损失很大，顾客都跑到永迦和其他商会门店购物，无形中永迦是没损失，看起来也没受益，但实际上受益最大的就是永迦。
凌默斌的直觉告诉他，魏宣鹰与赌客风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他没有证据，仅仅是直觉。
“凌城主不会是认为这次的赌客风波，是我魏某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哪里哪里，我相信魏店长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这等事。不知魏店长与王希德关系如何？”
“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那吴松福呢？”
凌默斌问道吴松福的瞬间，魏宣鹰的瞳孔还是微有变化。
“生意上的往来，要比王希德多一些。不过吴松福为人谦和，他的风评大家有目共睹，凌城主的意思不是猜测吧。”
魏宣鹰这话问的很有水准，“不是猜测”可以是猜测，但如果多了一个“吧”，这五个字翻译过来就是：肯定不是他
换而言之说，魏宣鹰替凌默斌表了态，幕后黑手不是吴松福。
如果凌默斌再说是猜测，还只是猜测，但吴松福的风评这么好，猜测人家作奸犯科，有伤凌默斌的人品。
如果凌默斌认定是吴松福，魏宣鹰已经替凌默斌表态，而且“不是猜测吧”五个字，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不同人的立场理解各不同。
魏宣鹰理解肯定不是，即便凌默斌认定就是，就变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更何况“不是猜测吧”的语境倾向于“不是他”的意思。
“魏店长对吴松福看来很了解呀。”
“吴松福是秋月城巨贾，凌城主应该很了解才是。”魏宣鹰原话奉还。
“嗯，说是。但是生意上的往来，凌某可就没有魏店长知根知底。吴松福最近七八年间财力增长迅速，而且凌某还听说，吴松福最近半年囤积了大量的的朱石铁。可据凌某所知，吴松福并没有朱石铁矿在手，他囤积了的朱石铁可与魏店长有关？”
“吴松福是从魏某处买走过朱石铁，但也就几千银币的数量，至于吴松福到底屯了多少，这是吴庄主的秘密，恕魏某无能为力。”
朱石铁炒热不久，凌默斌就在暗中跟线。秋月城属地上到目前为止都没朱石铁矿，即便有，也没发现。
所以秋月城的朱石铁都来自外地输入，所以问题就来了，凌默斌打听到的消息是吴松福巨量囤积朱石铁，但是吴松福从外地购入朱石铁的数量却不多。
当然，商人都有各自的商业渠道，不可能被你全部摸清楚，但是渠道隐藏再多，已知渠道流入的量，和囤积增加的量对不上，这就有问题了。
比如说吧，一条路每天能运一万斤，其他还有三条每天能运一千斤的暗道没被发现。
理论上每天的运输量应该是一万三，但现在每天运输量达到了十万斤，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条暗道，可能不止三条，但不可能出现你有一百条渠道，我只知道一条渠道的极端情况。
也就是说，一百条暗道只暴露了三条，其他九十七条暗道都没被发现，这种极端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至少也得发现三五十条才算正常。
凌默斌盯着朱石铁半年，就发现吴松福囤积朱石铁的数量，明显超出了凌默斌掌握渠道的流量，已经极不正常。
而刘景丰是不可能把朱石铁卖给吴松福的，因为朱石铁这件事，就是刘景丰这里暴发，刘景丰一早就开始囤积朱石铁，因此不可能把朱石铁卖给吴松福。
而其他四个商会，永迦在秋月城的势力，是唯一能够与瑞福抗衡的商会，其他三家在秋月城基本不成气候，加起来的量都不够填吴松福。
另外据刘景丰向李叙嵩提供的信息，卖药人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半年前，从刘景丰处低价买走了大量朱石铁，朱石铁现在的价格，是半年前的一倍半到两倍，半年前几千枚银币的交易量，现在就是一两万。
而赌客风波的起因是卖药人被杀，和赌场出老千，这两件事上刘景丰都受损，吴松福、魏宣鹰虽然表面上没有受益，但没受益就是最大的受益。
凌默斌不禁怀疑魏宣鹰与吴松福之间，不是简单的商业关系，还有其他关系，否则无法解释吴松福巨量囤积的朱石铁从何而来。
那么就只有一种情况，魏宣鹰从秋月城瑞福商会的暗庄那里，得到了刘景丰与朱石铁的消息，魏宣鹰想瞒着永迦的理事，自己大赚一笔，但又不能挪用太多账上的资金。
于是就只能从别的地方先弄钱，然后利用永迦商会内部的资源调剂制度抢先囤货。
但囤货不能屯在永迦，一旦屯在永迦，永迦商察觉到朱石铁飞涨，就会限制出货和交易，魏宣鹰就无法给自己捞更多好处。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吴松福凭的巨量朱石铁是怎么来的，是魏宣鹰的渠道，吴松福出资。
而刘景丰不可能把朱石铁卖给吴松福，同时刘景丰还被底价买走了一大笔朱石铁，里外都没有自己给自己脸上抹屎的动机。
而其他本地商会和商人没这个实力，那就只可能是魏宣鹰和吴松福之间有问题。
但凌默斌却没找到吴松福、魏宣鹰与王希德之间商业之外的蛛丝马迹，唯一值得怀疑的实吴松福最近七八年财力增长迅速，秋月城的税务三分之一掌握在凌默斌手中，地方城主又有权利调取地方行政的税务信息。
吴松福的财力，与税务信息有很大的出入，吴松福的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要么是魏宣鹰的渠道，要么极有可能是斗兽场。
斗兽场旱涝保收，灾难年入数万保底，丰年二三十万几十万不封顶，吴松福这只大肥羊，可比想象中的油水更足。
凌默斌就像一只经验丰富的猎犬，嗅觉异常敏锐，超出了邓辕飞此前的预料，或者说，是邓辕飞低估了秋月城的浑水。
结束与魏宣鹰的会面，凌默斌没去吴家庄园，魏宣鹰与吴松福如果有鬼，魏宣鹰自己会去，凌默斌一早在暗中布下了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