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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花寂的孤独在燃烧 > 第八十三章 黑色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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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语向她们班的老师请了很长时间的事假,花寂自然是没有在班级里外寻找到她。

故此,也没有什么别的渠道了,如果花寂仍然想关心舒语的话,思前想后,只能去往楼上的文科班找罗喆瀚了解相关情况。

花寂决定上楼去问问。

起码看上去,罗喆瀚没有葛泰生那么讨厌,也应该没有葛泰生那么讨厌她。

转角上楼梯的时候,有一个似有眼熟的男生与她擦肩而过,花寂不以为意。

在门口张望着,罗哲瀚就在里面,有点远的位置,不太方便大声喊,花寂想找个人传个话。

正好遇见刘诗桐。

刘诗桐也是从楼梯间过来的。

她只是瞟了眼来人,一看是花寂便停住。

“嗯?”

讲真的,刘诗桐从没见过这个家伙独自来楼上,看她还有点拘谨的样子就顺嘴问了问。

只听刘诗桐温柔的对花寂说:“你是来找人的吗?”

花寂点点头,“找那个……叫罗喆瀚。”

“罗喆瀚是谁?人在里面么?不如你给我指一下。”

还挺符合刘诗桐的人设的,花寂心里想,再用手指了指座位上在看书的一个男孩子,头发剃地很短,坐的板正笔直,备注说明大概是第几排的第几个。

刘诗桐会意,走过去,轻叩了那男孩的桌子,示意外面有人,也不多解释,就回了她自己的座位上,掏出本本又在写写画画。

罗喆瀚抬头,本来疑惑的眉头在看见教室门口的花寂时候便慢慢舒展开。

对于花寂的出现,原本就在情理之中,所以罗喆瀚并不意外,心底已经猜到她是因何事而来,只是算算日子,来得也有地儿晚。

他起身出来。

两个人在二楼阳台走廊,中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倚着栏杆在说话。

身后虽有人追追打打,但是不影响。

罗喆瀚说,这是他们两个“老同学”第一次在这个学校,站在一起讲话。

闻言,花寂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看向楼下的同学。

罗喆瀚马上解释,只是感叹而已,并不是责怪她。

……

“这个哪里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呢?来往都是相互的,你没有来找过我,我不也从来没有去找你吗?”

“可是,那个葛泰生不是这样说我的。”

此刻,花寂的眼眶是温热的,她心里很委屈。

“他怎么说你的?”

“他?他老早就说了,早到高一刚开学就对我进行了深刻的道德批判。他说你们经常和A中的老同学聚一起,而我呢,基本没参与过,问题是我根本从来都不知道你们的这些事情,我的的确确没接到过你们的电话。

但是,……,当然,即便我接到了电话,我想我也是去不了,我家里的情况就这样,我爸妈不会允许我去参加这些活动,坦率地说,我也没有什么零用钱支撑我参加你们的活动,问题是这些难道你们不知道不能理解吗?

不过,算了,反正葛泰生说,我不是你们圈子的人了,是我在疏远你们。

——无所谓,随便他怎么说吧。今天也不是来抱怨他的,我只是想问下你,舒语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舒语的事情,也是葛泰生告诉你的?”

“除了他还有谁。”花寂瞟了罗喆瀚一眼,“你看,你不是也不告诉我吗?亏得你还和我同校,那你为什么又不主动找我呢?好吧,和我说有什么用。是不是?你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他和你不同,他会责怪我呀,怪我没有和你们一起,去安慰舒语。”

罗喆瀚不好意思,点点头。

“那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情况了?舒语现在没来学校,是在家吗?”

其实这才是两个人谈话的重点,于是,罗喆瀚将他所掌握的情况一一诉说,如实告诉花寂:

舒语家的情况,无所谓“好与不好”。

对她来说,他爸爸没事,就是天大的幸运。

不好,自然也是不好的,毕竟人命关天。

那么这件事对舒语的影响有多大呢?

从情分上看,对那个女人,或许时至今日了,舒语无论如何都应该尊称一句“阿姨”,对这位阿姨,她并没有血浓于水的亲人之间会有的情感,对生命固然有怜悯之心,但亲生父亲没有性命之虞已经是万幸;爸爸活着,她便无限感激上苍,是个人都会恐惧那种“失去至亲”悲剧。

而阿姨家的那种悲痛,则必然是令她的亲人肝肠寸断,再坚强再不爱哭的,舒语每每想起也会忍不住默默流眼泪。

在学校没看见舒语,很正常,因为她需要去照顾她爸爸,尽管家里姑姑等人都期望她回到学校来正常读书,她还是想多陪陪他的爸爸。

作为长期以长途货车为职业的人来说,陪伴的时间原本就很少,尤其是他爸爸的身体与心理都需要时间去治愈的时候。

“你还不了解舒语啊?她那么要强的人,不会在我们面前示弱的。其他的你放心,我们去过她家,也去过医院看她爸爸,情况还在掌握中吧。现在主要是精神心理上的,她或许也自责,也偶有消极,但是还不至于像葛泰生说得那么严重。只是说她爸还在医院里,再乐观的人,总不可能没心没肺对我们热情地笑吧?”

“那,对那个阿姨呢,那个阿姨出事了,她应该也不好受?”

罗喆瀚想了想:

“其实,好早以前,我听她说起过,那个阿姨为了打通她的关系,找她示好过很多次,她都没答应,她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俩一定要用一纸婚姻来束缚关系呢?

我猜可能是因为她爸爸妈妈离过婚的原因,她对那个法律效应的一张纸也不怎么信任,我觉得舒语也不能说是刁难或者不能接受吧,她和我讲过她已经默认了,就是只要他们不在她眼前,不住在她家,不结婚,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也许以后会改变心意,她说以后她读了大学,就不在家了,眼不见心不烦,到时候他们想怎样也就这样了。

——只是发生了意外这种事情,谁又算得到呢?

如果说有没有自责,肯定是有的。

舒语承认那个阿姨对他爸爸很好,只是她哪里那么容易可以过去心底这一关?”

花寂静静地听,罗喆瀚说话声音较为低沉,语速较慢,恍惚间,花寂仿佛看见是舒语在对自己倾诉。

这些内容既熟悉,又陌生。

花寂暗自想,原来自己离舒语已经这么远了吧,对舒语身边发生的人和事,她都全然不知。

这时候的罗喆瀚似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像是看穿了花寂内心百转千回的想法,知道她心思细腻,又会陷入新一轮自怨自艾中,心亦有不忍,便由衷说道:

“你不用这样子,这一切和你没关系。”

分明是怕花寂误会,罗喆瀚赶紧改口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花寂苦笑:“我知道,什么人讲什么话是个什么好意思还是歹意思,我还是分得清的。”

与其说,花寂是来找罗喆瀚打听舒语的情况,倒不如说是来罗喆瀚这里寻求安慰与开导。

“不管你信不信,我很羡慕你们。

到现在,这么久了,你们依旧可以保持着很好的友情,坚不可摧的样子;

还有,我也很羡慕舒语,非常非常地羡慕,感觉她一直有你们向着她,除了你还有葛泰生,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那些人,尽管你们都不在一个学校,在一个学校也不在一个班,可是你们还是那么那么的向着她。

我真的超级无敌的羡慕你们私底下能有往来……”

还有半句没说出口,花寂忍住了,藏在心里:

“明明我先认识你们,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是我不配。”

她并不是在和舒语比较,她在意的是“她不配”这件事。

听了这话,罗喆瀚想说点什么安慰的,但是也说不出来。

实际上,罗喆瀚很清楚,这种对林舒语的维护,这种一直维系着友情,自然有原因。

葛泰生从初二开始,就已经和自己一样,对林舒语有了超出普通同学之情的一种喜欢,而花寂明显成为了像哥们一样的人。

小男生们对于自己喜欢的对象,有着受虐的倾向,就喜欢招惹,偏爱着纵容着袒护着。

但是还有一种因素,花寂对他们是无用的。

为什么呢?

这就要从葛泰生和罗喆瀚自身说起来了。

这些男孩子,说没有诱惑是不可能的,但凡接触了电脑的,都超级喜欢去网吧上网打游戏,经常混到把零花钱底朝天,或者挪用了家长给的买辅导书等材料费,没钱了,又忍不住还要去打电脑游戏,林舒语的零花钱自然比较多,他爸爸因为日常不在家的原因,总是给舒语预留不少的现金,她自己开销倒不是很大,于是他们俩人总是厚颜无耻的要问林舒语伸手借钱帮忙周转,一来二去,有了这种利好,拿人手短,算来算去怎么都是林舒语和他们俩更为亲近些。

只是区别在,罗喆瀚不会像葛泰生那样,对花寂存有什么不满。

毕竟诚如罗喆瀚自己所想,他都没有主动去找过花寂,怎么能总是埋怨花寂不和他们亲近?

论付出,他们确实也完全没有对花寂付出过像样的无私的真心。

远的不说,像每年林舒语生日,他们都会给舒语买礼物庆祝,可谁人还没个生日?

怎么不见葛泰生张罗过给花寂什么惊喜?

罗喆瀚觉得,葛泰生之所以能对花寂肆无忌惮的说那些话,无非是仗着他们知根知底一起长大认识了十多年,更是因为在心底太过熟悉亲近而无理放肆。

他当事人分不清,罗喆瀚还是有谱的。

不过,不论缘由如何,不知不觉,渐行渐远,这也是事实。

一个圈子,总是会被分解成独立的个体。

重新画圈,归纳成组;

于是某个人,就这样,没有水花地,不知不觉被挤了出去。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花寂离开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教室。

她能感受到来自罗喆瀚的善意,没有葛泰生那么咄咄逼人,这在花寂看来已属难得,心里多了份被理解的谢意,虽然她还并不知道罗喆瀚他们三人之间的经济关系,被她知道,囊中羞涩本是真,因为没有钱,固然是有很多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不能顺应大流的情况。

只是无妨,她不想在拘泥于这些被人曲解的情绪里了,她心底深处是关心舒语的,但求问心无愧则是安宁。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耳边响起情商感人的王雷同学的声音。

“关你什么事情?我发现你怎么老是喜欢多人家花寂的事情?”程献在后面多话。

尽管平时也嫌弃王雷,这家伙确实招人烦,但是眼前的生动,比之葛泰生的冷漠指摘,王雷在她眼里竟然如此真实,如此可爱,果然人就怕对比。

王雷给花寂留下了一颗芒果味的棒棒糖。

花寂看着棒棒糖,心里有了一丝丝感谢的甜。

远处还有苏娅在对着花寂笑。

上课铃在响,窗外老师正从教师办公中心赶来,一路小跑。

“好好上课。”背后程献丢了一句话来。

似乎周遭的所有一切都在告诉花寂,谁人不可追,该珍惜眼前。

也正是那一天,学校的内部校刊发下来了。

花寂无聊在翻,无意翻到这么一段摘抄:

“有人把白色说成灰色,

你有必要跟他辩论一番;

有人把白色说成黑色,

你就没有必要理会他了。

前者可能是色盲,

后者无疑是流氓。

——村上春树《无比荒杂的心绪》”

简短的诗,无限的留白。

花寂若有所思。

这一刻,对某些事,她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