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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千五百年以前呢,是有太阳的。”老人说着。

“爷爷太阳是什么?”孩子问。

“太阳啊,像这烛火一样,但是可以照亮整个大陆。让整个大陆生机勃勃的伟大存在。”老人磕了一下烟枪,吧嗒的吸了一口,用烟枪指了指油灯,其实老人也没见过太阳,但,孙子不也是没见过么。

“那太阳呢?我为什么没见过太阳。”小男孩好奇的问。

停顿了很久,在小男孩的询问的眼神中老人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

“诸神使太阳熄灭了,剥夺了我们沐浴在阳光下的权利。”老人看着珍贵的烛光,毕竟这是在黑暗的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光明,也是唯一他能获取用来抵御黑暗的光。

“恶兽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可恶的东西。”老人有几分激动,之后猛然咳嗽几声。

“神可真不是好东西。”小男孩想着。

昏黄的烛火忽明忽暗——灯油不多了。

老人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捻开小瓶盖,将瓶口靠近灯台,灯油就一滴一滴滑到灯台中。

这灯油是很珍贵的,用恶兽的油脂提炼成。

黑暗中的生物可不只有恶兽,还有梦魇,没有烛火的庇护,是有可能一睡再也醒不过来。

这种灯油除了买就只能去城墙那里“工作”才能免费领到,当然,假如你不是一般人那就另说。

什么,你想买?普通的人是买不起的,只能用命去城墙那里搏命,但虽说是搏命,却苦力活更多。

搏命?能拦住恶兽几息时间就可以吹了,当然,一个普通人只能在黄泉吹嘘了。

老人已经五十多岁了,残酷的压榨生命潜力让他的生命力像剧烈燃烧的蜡烛一样,五十多岁却像个七十岁的人了。

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

但在城墙上的经历,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

长年守卫城墙的经验让老人得以教授后来者,知识,薪火相传。

——如何在恶兽爪下逃生,说白了点就是如何能拖得更久。

知识是最珍贵的财富,虽然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传授经验也让老人得到一份比较轻松的差事,待遇也与那些劳命的士卒差不多。

这是城中给予有点价值的退伍老卒的活路,真正的退伍老卒也没几个。

城墙这里不缺搏命的人,倒也是也能让自己吃得饱,有家人的话倒也能一起活下去。

“吃吧,这是今晚的吃的。”老人从怀里摸出半张饼——硬邦邦的难以下咽,只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爷爷你多吃点。”

“爷爷不饿。”

……

灯油慢慢的减少,光明在缓缓消失。

城墙外的恶兽虎视眈眈,人心中的绝望在缓缓发芽——猎杀的恶兽越来越少了,或者说是灯油分配量越来越少了。

城中央的广场,屹立着一座高九丈的石像——光明神。

在烛光下光明神的神像熠熠生辉,她的神圣,即使是是座石像也能感受到不容亵渎。

光明是人们的信仰,光明神是信仰的寄托。

千百年来流传着光明神必将为整个大陆带来光明,使万物脱离黑暗的侵袭,这段岁月中光明神也曾借助神像显现过、帮助过人类,指引着人类前行。

但显然为整个大陆带来光明的传说是扯淡的,百余年神像已经没有再一次发光了。

所有的神,好像都已经放弃、厌恶了世人。

世人的虔诚好像已经打动不了神。

……

对于其余从来不现世的神,祭司们讳莫如深。

对于为什么熄灭太阳,哪些神参与了熄灭太阳,他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们只是一味祈祷,祈祷神明的原谅。

也许有人明白,但为什么要让其他人知道呢?

那他们祈求神明原谅他们什么呢?

谁知道呢?

……

这座城坐落在落日山脉,它叫做曦,寓意破晓。

这是人类最后的城墙,最后的火种以及,

希望。

城内一盏盏烛火摇曳着,街上偶尔有行人摸黑前行,如鬼魅影子出现告诉着行人的存在。

城外寂静与黑暗充斥,偶尔声响的出现也使得城墙上的士卒握武器的手紧了几分。

恶兽不会太过靠近插满火把的城墙。

但火把不可能永远亮着,恶兽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恶兽害怕烛火带来的光明,可,火终究会熄灭的。

当那时,

噩梦,还会远么?

“信,你的任务完成了吗?”一个约莫十多岁瘦高的少年——蒙嘴中塞满饼含糊不清的说道。

“完成了,嗯,就在昨天我出去的时候。我准备下一次狩猎时多猎杀几只。”信回答。

想到将要要和黑暗中的恶兽搏杀,他握阔剑的手紧了紧。

恶兽,无论面对多少次它们狰狞恐怖依旧使人颤抖,

以及兴奋……

蒙撇了撇嘴,他知道信有可以与真正的恶兽搏杀的实力却不愿加入拓荒者大人们的团体。

信习惯一个人了。

也有人说,信和其他拓荒者关系并不好。

信印象中没有父母的存在,他爷爷说父母死于恶兽之手,但他父母是一对强大的拓荒者。

两年前爷爷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离开了他。

没有所谓的善意谎言——去了远方,一切如此突然

那个平常夜,灯油无声无息的消耗殆尽。

兴许老爷子老了,忘了给灯添油。

灯,熄灭了。

梦魇,

呵!

……

信深呼一口气,站了起来黑雪季将要来了,寒冷的雪花下,下又有谁将感受不到来年的温暖?

光明啊,你究竟在何方?

“喝点?”蒙递给信一个酒壶,“天冷了暖暖身子。”

信没接酒壶,他将阔剑从地上拔起。

“不了,我去城墙上看看有没有恶兽徘徊,假如能看到一个合适的目标也能练练手。”

信往前走了几步。

“你们真的相信光明神会给我们带来光明和希望吗?”另一个少年——拓沉闷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我祈望光明神,却没有带来拯救。”

这个与他差不了多少岁,壮硕的跟个肌肉累成的小山一样的少年,用平淡的说,悲伤到麻木。

“我只相信我手中的剑。”信没回头,“求神?呵!不如多想想怎么杀几头恶兽,以及你的仇怎么报回来。”信的步伐加快了几分,他还有自己的任务。

“还有,别喝太多,你守城的时候可不能因为喝醉让你的脑子不清晰啊。”

拓怔怔看着远离的信,过一会儿又愣愣的看着城墙,“谢谢。”他喃喃的说

城中心神庙的大铜钟又一次响起,伴着晨钟敲响(虽然依旧是黑夜,但是人们总要有个合适的时间概念不是?)一些人再次开始陆陆续续出城了。

当暮鼓敲响之后,城门将会关闭。

“一天”只有晨和暮两次报时。

昨天,应该是昨天吧?拓的父亲在城墙外与拓完成任务——猎杀一种最为弱小的恶兽。

一种跟蛆虫一样的恶兽,但它们有一个可爱的名字,肥虫。

丰富而又恶心有毒的油脂充斥在肥虫体内,这些特殊的油脂是灯油的来源。

光明神曾告诉祭司它们的存在及珍贵的作用,于是人们便都知道了,并且将目光投向了肥虫。

城内的光明,来自于恶心的它们,虽然有着恶兽的名字,但不过是普通人都可以猎杀的蕴含一丝丝恶兽气息的虫子而已。

甚至连现在越来越少的野兽都不如,你可以大胆地对付他它前提是,你不被其它真正可怕的入阶恶兽发现,猎杀。

城墙附近的肥虫越来越少了,这种普遍生活在大陆的虫子原先并没有天敌,当光明神告诉人类它们的作用的时候,它们的天敌就出现了。

为了获得更多的虫油,更多的光明,食物,人们只能离城墙更远的地方去寻找,并且猎杀这种虫子。

……

“真不错,这一次发现了三只肥虫。”

“是啊,父亲我们这次出来获得了这么多肥虫。这下我们可以好久不用外出狩猎了。”少年看着两人身上的背后中箱子的肥虫笑着。

本来一直带着火把出去狩猎肥虫,只要小心点不让火把熄灭就不会有危险。

说是狩猎,但是抓肥虫却被笑称“猎虫人”,是一种简单而且“安全”的工作。

假如你能多猎到几条虫子,也可以换取更多物资,以及一切可以交易的东西,只要你有足够可以交换的东西。

但最近出城的人死亡率突然上升,死亡的阴影沉沉笼罩出城寻找猎物的人。

听闻是有真正的恶兽徘徊在城池附近,拓荒者大人们却没发现什么问题。

但兴许只是意外吧?

看的出来中年男人心情很不错,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

他家还欠着一笔外债,那是因为上次出城没完成,去找他的“朋友”借的。

拓举一手举着着火把,乱晃,在黑夜中留下长长的火红色的轨迹,像一只火鸟飞翔在黑暗的森林中。

另一旁的铁锤静静的躺卧在地上,总要有个护身的武器不是?

这是家里的烛火无法做到的,烛火毕竟太微弱了,一阵风就会熄灭。

拓的父亲脆利落的用匕首刺穿了肥虫的脑子。

瞥见儿子挥舞着火把,他笑了笑但口气严厉了几分:“小心点,这火把可是极其珍贵的。据说是那些拓荒者猎杀真正的恐怖恶兽用他们的材料制作的,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更换了,离更换的时间也是近了。”

“下一次要换一个好点的火把,这个火把不太好。”拓嘟囔着,拓也羡慕着拓荒者们的强大。

火但光不但庇护着出城者,也吸引着黑暗中的真正的恐怖恶兽,但暮鼓敲响前还是挺安全的,强大的恶兽都在等待“夜晚”降临,进行饕餮盛宴。

守城军的朋友层说过,随意拓荒者大人可以一个人匹敌这些恶兽,这些汉子乐于吹嘘自己的见闻以及欣赏别人的好奇以及惊讶的目光。

当然,这些朋友大多也没多了解这方面,也只是听其它守城军说的。

真正的恶兽他们见识的并不多,更何伦拓荒者大人的战斗的战斗以及强大的实力了。

那些普通的火把根本无法驱逐的存在,要不然要守城军何用?

五只肥虫的尸体便是一个人半个月的任务指标,完成半个月的指标便只要轮流守墙就可。

普通的守城军大多起个警报作用,一旦遇见不惧光的恶兽就拉响警报,撑住等到拓荒者大人赶来就行。

虽然挺多人是撑不到那时候的,但是这些不惧火光的恶兽并不多,并且拓荒者大人会定期出去清理这些恐怖的家伙。

不惧火光的恶兽约莫数个月出现一次,但出现一次便是斑驳的城墙上再添一笔血色回忆。

这一次出城,估计两人可以在城中生活一个月不发愁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出城者被死亡阴影笼罩,归来猎取自己满足的猎物的人大多选择放纵自己的欲望。

拓就是放纵的意外产物,好在他父亲是一个负责的人。

他与拓的母亲选择了在一起,无所谓前身是什么,他们,只是一家想活下去的人,孩子毕竟也要吃喝。

他们一家的生活还算圆满,除了白天进出自己家里的陌生男人并没有太多的突兀。

女人想成为猎虫人是很难的,她们大多没有健壮的身体,虽然男人也大多没有,但,起码比得过大多数女人。

火把是有限的,守城军内女人很少,火把的使用是需要完成任务甚至超额完成才能获得使用权……

很庆幸拓有着不正常的强壮身体,这让他家人为儿子前途感到充满光明。

万一被祭司看中,并且成为拓荒者他们就可以搬到内城中,享受更好的生活,也不用苟延残喘活着。

“可以好好的生活一段时间了,至少一个月内可以好好生活了。”拓想着,“最近因为猎虫人的死亡增加,肥虫价格在一直上升,多出来的肥虫可以卖个好价钱。”

拓有点怀念偶尔的“大餐”,以及只有一家人的房间。

在父子两人幸福的收拾肥虫尸体的时候,一只浑身深紫色,黑色纹路遍布的豹子盯着两人,口中流着粘液。

恶兽之间也是敌人,但这只魔纹豹只是最低等的恶兽。

火把的光芒中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噗的一声,拓的父亲被扑倒。

在拓还没反应过来时,酸牙的咔嚓声,以及温热而的液体洒在拓的脸上。

他父亲的微笑笑容还凝固在上一秒,只剩下半张残留着对美好生活的幻想的脸留在外面。

黑夜中几只不知名的飞鸦嘎嘎飞上夜空。

拓看着这一切,那深红色充满着暴虐贪婪以及饥饿的眼睛又转向了拓。

无所谓对面的猎物是否逃跑,它明白这种没穿铠甲的人类逃不过它的追捕。

在魔纹豹吞食的时候,一声怒吼,拓猛地将铁锤从地上捡起,抡向魔纹豹。

那足有百多斤的石锤发出着破空声向着恶兽头颅轰去,准备宣泄着他的恐怖力量。

天生神力,一旦成为拓荒者也是其中可怕的存在。

砰的一声这个将近三米长的恶兽紫色头颅染上红色的血。

“吼!”魔纹豹向拓扑去,它要撕碎这个蝼蚁,这蝼蚁让它受伤了,不可原谅啊!

它吐出口中残尸。

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入阶的恶兽,但面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

普通的人类只能是它的食物!也只配当他的食物!

魔纹豹躬身,准备给对面的食物一个残忍的死法,直到此时它依旧是傲慢的主宰。

“畜生,你这个畜生!”拓双眼发红,怒吼着,那浑身的肌肉迸发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拓发红的双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裂开,散发出暴虐的气息愤怒支配着他,并且给予他恐怖的力量。

而准备扑杀的魔纹豹身体一僵,它突然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来自上位者的压制,这一瞬间注定了它的命运。

铁锤破风一声砸过去,只在视野中留下灰黑色的残影。

轰——,铁锤砸在魔纹豹的身上,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它发出呜呜的痛哼,眼中已经涌起害怕,这蝼蚁居然真的可以杀死自己,它后悔低估了蝼蚁的力量。

魔纹豹抽搐了几下,尝试着站起来,可最终只能像个喝的烂醉的醉鬼一样最后歪倒在地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原来刀俎和鱼肉身份也可以转换啊。

“给我,去死!去死!畜生,畜生!”又是狂暴的两锤下去,大地颤抖着,魔纹豹死的不能再死——血肉模糊,粉身碎骨了。

价自然值不菲的豹皮也和内脏一样糜烂了,没多少价值了。

不然,这豹皮抵得上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花销了。

不知道砸了多久,铁锤从拓手中滑落,激起地面的灰尘。

呼呼呼,犹如吹风机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拓倒在地上,身上浸满了腥臭的血液。

眼中泪水模糊了视线,火把因为倒在地上的火越来越微弱。

“拓儿,吃点这个,这次出城我多弄到了两条肥虫,给我儿子加加餐。”

“我告诉你,拓是我的儿子不是野男人的杂种,你敢动他一下试试看!”

“哈哈,拓儿,你将来一定是一个优秀的男子汉,瞧瞧这壮硕的身躯!”

……

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遍地的血腥味犹如黑暗中的明灯吸引着贪婪的存在,它们终于不用盲目寻找目标了。

一双又一双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贪婪的嗅着血腥味。

沙沙沙身体与植物摩擦的声音,一道黑影背着一个包裹从灌木丛走了过近这片草地。

草地算比较安全的地方,大部分植被越茂密的地方越危险。

淡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拓,以及只剩下半具残尸眉头皱了一下。

“你还想躺多久?”终于他开口了。

“……”拓转头看着这个跟他差不多的少年。

在地上用手挖了一个坑,看着将手指挖得鲜血淋漓的拓,信没有说什么。

将半具残尸轻缓的放进坑中,用双手捧着泥土将尸体掩埋,整个充满过程寂静以及尊敬。

没有多少悲伤啊,兴许不想让他父亲在最后一程还看不见一个可以成为顶梁柱的男人。

也许他不是一个多好的父亲,也没有给他一个多美好的童年。

但,他依旧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父亲,也是他永远的父亲。

信并没有打扰拓,他捡起地上的火把,将它插好。

其实,信也曾羡慕着拓的家,起码他没有一个家。

将背上的阔剑拔出,握在右手,眼睛扫视着四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家伙。

过了不知道多久,拓停止了掩埋土地的动作。

而地上新出现几具恶兽的尸体,信只是一副淡然,有时候安慰只会让人更悲伤。

信依旧淡然的擦拭手上阔剑的鲜血,虽然这并没有太多用处:“跟我走,晨钟快敲响了,留在这太久会很危险。”

即是他们是朋友,信也不知道怎么帮助拓,因为他也有类似经历,类似的悲伤、迷茫。

回想两年前面对爷爷的死去,那是他第一次提着阔剑,第一次像一个疯魔疯狂的寻找着梦魇——报仇似乎成为当时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拓还幸运点,起码他还有母亲。

他还有哪个血亲存活于世?每次回到家,那个老人永远不在了。

所以他宁愿呆在外面,守城或者出城。

昔日那硬硬的饼也没有机会和那个老人分享了啊……

信叹了口气:“想想你母亲,她还在城中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要是想寻死,她的未来怎么办?”

“只有懦夫才会在失败面前郁郁寡欢,强者才会迎对四方风雨,驾舟而行。”

信的阔剑上的赤红是恶兽的鲜血染成的,虽然信每日擦拭。

但沁入的鲜血仿佛被阔剑饮下一般,永远都会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我,能成为拓荒者吗?”拓仿佛在问信又仿佛在问自己。

“喏,你的箱子。生死是常事,保住自己的命,别让你亲人伤心。”信说道,“这些肥虫够你和你母亲生活一段时间了,调整调整自己的心情。”

信知道,这些话没太多用处。

没出过几次城的拓对于生离死别是没有太多免疫力的。

城内也是有一些人在面对生离死别无法接受,那些人不是郁郁寡欢就是性情大变,自杀的人也有。

信不希望拓那样废掉,至少他是极少能与他相处的朋友,能理解和相交的朋友。

这次拓与他父亲出城,信因为一件重要的事并没有跟随,而且拓并不希望信太过保护他。

蒙也是一样的想法。

所以信跟随他们的次数也很少,除非真正的“顺路”才会一起结伴。

信的实力,拓和蒙都知道。

虽然只是隐隐约约,但是那非人的战斗力还是清楚的,所以他们不希望信太过庇护他们。

没有生与死的磨练,最后面对恶兽只能是等死。

他们将来也是需要并肩的的存在啊。

蒙与拓都是有希望成为拓荒者的家伙,所以他们需要磨练,需要生死之间的刺激强大自身。

庇护在羽翼之下的雄鹰无法飞翔,没有浴火的凤凰终究不会成为百鸟的王者。

暮鼓敲响了,城门外一个个火把犹如萤火虫忽明忽暗,无论是归家的急迫的,还是想要回到城内好好“休息”的,对于他们,都是匆忙切的心情。

黑雪季的风很大又很冷,城池中会比城外暖和一些,但是并不多,祭祀们传言是光明神的遗泽庇佑,虽然如此路旁的冻死骨依旧存在……

守城军一般分两种,一种是类似于雇佣(临时工)的关系,像拓父亲就是那一种。

做任务比如说猎虫,都是零零碎碎两三个人出发,但是也有像信一般单独出城的家伙,这种人不是强者,要不就是走投无路只能出城搏一搏,看能不能寻找到意外的财富,虽然大多数连骨头渣子都没留下。

一种是危险系数更高的“长期工”,出去完成任务是成建制的一群分工完备的一群人。

但他们面对的可不是肥虫这种可爱的小家伙。

他们完成任务的地方离城墙更加远,面对的是真正更多的恶兽——以一种团队的姿态(因为受到祭祀祝福,身体素质强于雇佣兵),配合拓荒者击杀普通的恶兽。

这是为了保护城墙,防患于未然,御敌于外总是好的;虽然会有漏网之鱼,但以城墙的防备力量基本不会出事,恶兽也不会没事冲击城门。

但是万事总有意外,那一次血流成河的意外……

将阔剑背在背上,拿起鼓鼓囊囊的包裹,整理整理衣服的信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一点。

城门口数百个身披铠甲,手执利刃的守城军好似钢铁洪流守护着巨大的南城门。

一部分人羡慕着:“哎,要是我能有这武器就好了,假如面对真正的恶兽也许还能搏一搏。”

另一个人听到转头看了看,不屑的撇了撇嘴:“呵呵呵,你这种小木杆还想加入他们?你还是想想看下一次出城能不能获得足够的肥虫吧!”

看着那个刀疤脸脸,“小木杆”想要说什么,后面一个同班拉了他一下,摇了摇头……

厚重的石门在暮鼓敲响后,轰轰轰的打开,巨大城门外数千人的人缓缓地进入,门内也有稀稀拉拉的人准备着出来搏一搏。

“先把你的肥虫交了任务,再去出售剩余的肥虫。”信说着,指了指一群人积聚的离城门口约莫上百步的一栋建筑中。

六层楼,每层约数千平方米(用尺和丈,或者其它单位可能有人看得迷糊,所以就用这些熟悉单位写了),通体灰黑色岩石堆砌,大门上写着“任务提交处”。

“身份牌,还有肥虫。”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没抬头,平淡的说道,用羽毛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信息,旁边是一个一人高的桶,里面装着肥虫。

当桶满了就会有专人清理、带走,但是依旧散发着古怪的味道。

汗臭,血腥味,腐臭混杂在一起令人不适。

“提交任务。”信拿出路上顺便“捡到”的几条肥虫丢进进桶中,递过身份牌。

枯燥无味的重复工作,女人在这股味道中也沾染着古怪的味道,看到是信的身份牌便笑了笑,恭敬的说:“信,魏大人有事找你,请你在老地方等他”

魏大人名:魏熙。

普通人是没有自己的姓,所以许多人名字都很奇怪,以及重复率很高。

比如说,信有好几个叫做大牛的邻居......

人族有八个独特的姓氏。

传言那是上古八个伟大部落,带领着突然陷入黑暗灾难的人们:拓荒、狩猎、造物、建造城池,为人族生存提供了巨大助力。

于是光明神便赐予八个姓氏给八个部落,让这八个部落带领人族继续繁衍生息。

这是信在圣书上看到的……

那种平民没有姓氏所以名字大多千奇百怪,或者是简简单单。

“你有事就先忙吧,我等下也有自己的事。”拓沉默了一会儿说。

“好,帮我朋友办完任务手续,顺便处理他的东西。”信转头笑了笑,“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有些人要交“手续费”的,处理多余的东西往往都有人多收一笔不小数额的手续费。

要想不交这笔钱,或者少交点,只能自己去卖掉,或者自己有渠道。

一身黑衣,在大堂的烛火下如鬼魅一般的信,背着阔剑提着一个背包走出任务提交处。

看了看天上的星晨,几个不起眼的角落的星辰闪亮,又有颗星辰熄灭他的光芒。

“哪来的永生啊,像神魔,那个家伙哪来的自信和想法,况且神魔也会被打死的。”信暗骂。

要不是他欠了魏熙一个大人情他决对不会理那个家伙的计划,并且同意那个二货的要求。

命苦啊——一个平时冷着脸内心却“戏多”的家伙。

或者说那个家伙一个天才,就是脑子有时候不太正常即使他的计划可以很大程度上帮助信,但是信根本不相信那个计划。

那个计划还有很大的危险性,自己说实话过得还不错,偶尔跟着那个二货研究东西也算是惬意,除了……

抬手看了看自己缠满着绷带的右手,眼中还是闪过无奈之色。

这手,是他爷爷死后就缠上绷带,而且基本不在人前显露。

也就二货偶然间发现的。

虽然这只手臂给信巨大助力,但是负面影响一点不少——它是活的。

……

“信,你想蜕变得更强大吗?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可以终结这一切世界上的苦难,并且拥有无尽的生命像神魔一样的永存。”一个少年认真的说,“只要.......”

未来魏熙想到这一幕就感觉当时自己就像一个大反派诱惑“纯洁的”信堕落一样。

没等他说完,吃着烤肉的信听闻差点将烤肉喷出来,咽下烤肉:“别发疯了,好好当你家族少爷,在内城中好好活着不香吗?”

“我说的是真的。”魏熙认真的看着信,“你的手应该是受到了异种能量的侵蚀,但是又奇妙的融合了那种能量……”

“而且我有很大把握,消除你手臂的弊端,并且更进一步,只要.....“魏熙说着兴奋地眼睛冒光,还想继续说什么。

“打住,这事情以后别再谈。”信挥了挥手,“二货脑子不正常,别把我也给传染成二货了。”

“你以前可是说可以完成一个我的要求的,我想想,那个要求应该是什么呢?”魏熙不怀好意看着信。

“行行行。”信妥协,看着这二货很想打他虽然那确实是一个很大的人情就是了,“你确定要用那个人情?”

“我当然确定了,我的决定没人可以改变。”魏熙自信一笑,“而且,这是一个机会啊,对你对我都一样。”

后面一句话信没听到,只是嘟囔着:“无语,这小白脸,人情?这玩意无所谓的,你丫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

……

一座数十米的城墙将城与外界隔开,又一座数十米人高的城墙将城分割成两个部分。

外城的人大多数没见过这让他们羡慕的地方,只是在听闻中幻想着它的模样。

内城远比外城整洁干净有生机的多,街道上的烛火犹如太阳将黑夜渲染成白昼。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他们有着不同于大多数外城的人的麻木表情,他们或是幸福,或是高兴的生活着。

街上时不时有仆人采买物品,也有贵妇逛街,也有拖着恐怖恶兽尸体前往交易的拓荒者。

城中最大材料店前——九黎商铺。

九黎传说是上古时期前的部落,不过太久远了也没有太过详细的记载,不过这家店是八姓之一的九黎族人开的。

据说九黎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家族了,经历过不知多少起伏还依旧是显赫存在。

这样的古老家族往往有让外人意想不到的底牌与知识。

信走进“九黎”,平时在晨钟敲响时候材料铺人是比较少的。

因为要归城的人带来材料才会有买卖的产生,而那些材料基本很快就会被交易完,只有一些留下来继续买卖或者是极度珍贵,或者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虽然大地陷入黑暗,每当暮鼓敲响也就是“危险”的降临,所以很少有人在城外“过夜。”

信在一楼站了一会儿,四处瞟着,在寻找几种常见材料。

一个青年从楼上走了下来,眼中流露着令人发寒的光,“那个家伙解决起来那么麻烦,连那个东西也不肯给我?真是混蛋。”

余光瞥见信,他一怔。

“信?你来这是要买什么材料,你知道一楼没什么好货,好东西都在楼上。”一个白发青年,身形匀称,身着整齐华美衣服,露笑意但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个疯子来这里不会是为了那个东西吧?我也是才得到那个消息,准备完成那个任务和那家伙交换。”赵祈眉毛不经意间皱了一下,但是一瞬间就隐藏起来了。

“赵祈?我来这不是为了买卖材料难道是吃饭?”信瞟了一眼这个八姓之一的赵家人。

不过只是一个庶子,地位在族内的确不高,但怎么说也是上三族的人,实力强劲但却不受待见,想要获取特殊材料他的家族也不会过多支持他。

在赵氏一族分家和主脉地位天差地别,主脉拥有的资源远超于分家,所以导致分家实力比较差,而分家有出色天赋的人也会被吸收进入主脉,但赵祈却不知为什么没进入主脉,一直靠自己获得实力,材料,武器......

不过信偶然与其交手,明白这家伙其实一直在隐藏实力,是比表面更加危险的家伙。

大腹便便的掌柜,穿着兽皮大衣,脖子上戴着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从楼上小跑下来,浑身肉一抖一抖,挺有喜感。

满面笑容的胖脸看见信眼睛眯了一下,不过一下子就恢复正常,也没有人注意。

在这地方当个掌柜可是不能随便得罪人啊。

“留步,留步祈大人!时那件事哪位大人同意了,条件也不必再争谈了,只要您完成任务,那些东西都可以让您满意。”胖掌柜笑道。

“好,我会完成的。”赵祈摸着下巴,“等我好消息,还有东西要准备好。”

“要不上楼再喝点茶水?”胖掌柜露出一颗大金牙,“上楼继续详谈这么样?”

“不了,我要去准备东西完成任务了。”赵祈摆了摆手,快步离开了九黎商铺。

“咳咳。”信咳嗽两声。

“抱歉抱歉,实在抱歉,因为有要事就把您晾在一边了。”掌柜咧开嘴道歉。毕竟

伸手不打笑脸人,信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以德服人。

“我有件东西,要和你们交换。”信说。

“信大人,不知您这次有什么收获啊?”掌柜犹如狐狸一般的眼睛闪出好奇、期待的目光,“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当然也就两三天而已,但对于这个贪财的掌柜来说少一天的收入都会让他心里着急,更何论信这种强大的能带来极品材料的拓荒者了。

胖掌柜双手不停拨动脖子上的小金算盘,这个年轻人总是会带过来一些让人很惊异的东西呢,和他做生意可是不会亏。

将包裹放下,皮质的包裹居然发出沉闷的声音。

“大地暴熊的心脏——大地之心,什么效果你们应该懂。”信说着打开包裹,里面一颗黑黄色的心脏正在缓缓的跳动。

“信大人,您开个价吧。”掌柜砸吧砸吧嘴,眼睛直直的被这颗心脏完全吸引了。

这东西,用好了绝对能诞生一位拓荒者。

虽然那名诞生的拓荒者未来基本没有进步空间了,但,依旧是拓荒者。

牺牲自然觉醒的拓荒者的上升空间以及极少的诞生几率,获得的是很快就可以拥有强大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