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满屋子的血让张汶仿佛回到了他刚开始到达的地方，那个割肾帮的窝点。不过与之不同的是，这一次死亡的只有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那该死的血腥味还是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张汶，对面的那个退伍老兵不是易与之辈，光是这屋子里布置的诡雷就够平常士兵喝一壶的了。
“一队已占领公寓一层，无异常。”队员朝着张汶发信息道：“需要我们向上推进吗？”
“暂时不需要，再等等。”张汶越过细如发丝的绊线走在那椅子的前方观察尸体，片刻后确认道：“死者是军用科技情报调查统计局二级对外情报官凯尔文·弗雷德，无法断定情报是否遗失。”
“幸苦了，多蒙先生。”公频里响起的是素子的声音，她负责与张汶对接，这样的队内通讯必须由战争思维全程监控：“请你抓到那个罪犯。”
“了解。”
素子瞧着那男人的尸体，无奈的叹了口气。夜之城里人命宛若草芥；在这里，人的价值甚至没有某个富豪饲养的宠物高，可还是有人前赴后继的来到这狗屁的“逐梦之城”。他们是为了什么呢？
素子虽然是个现实主义者，可她不得不承认理想也是现实的一部分。前方等待的是深渊，明哲保身不是更有好处吗？那些为了义体和金钱的雇佣兵在死亡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他们难道没有自己的理想吗？
素子不知道，她花了差不多100年来思考这个问题，可结果却是无功而返。人类的贪婪总是会导致自我毁灭，没有人能做到成为一个与世隔绝的“哑巴”。
“You know what I'd like to be? I mean if I had my goddam choice， I'd just be the catcher in the rye and all.”
素子轻声念着这来源于《麦田里的守望者》的名句，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样的思考对于素子而言，不过是小小的休息罢了；很快的，她又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任务上来：“来自服务器的情报支持显示，高杉昌弘正在大楼的18层。多蒙，下方的队员已经做好突击准备了，任务流程这就发给你。”
张汶明白素子暗含的意思。如若想要搞清楚高杉昌宏到底要干什么，就得趁着人少的时候下手。要不然等到队员上来，素子可做不到大规模修改人类的记忆，更别提她还得分出很大一部分算力牵制战争思维了。
“总用时3min，保证完成任务。”
张汶闭上双目，武者那敏锐的五感六识很快扫描了整栋大楼。楼下的队员倒是没什么感觉，可高杉昌弘则不然，他清楚的感知到有一位强大的敌人正在寻找他——而现在，视线已经聚焦在他的身上了。
“找到你了！”
张汶猛然睁开眼睛，这动作在那一片漆黑的楼道里所导致的便是两道宛若实质般的闪电！他的眸子泛着冷光，随即对准脚下的地板嘴角上扬。
在这一刻，张汶的浑身肌肉被积极的调动起来。对于流派东方不败而言，修炼到登峰造极之境一击便可将山脉夷为平地，而这大楼的钢筋混凝土对于张汶来讲如若豆腐一样不堪一击！
张汶猛然凌空跳起，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身体热烈的开始旋转！楼层内由于他的动作刮起了阵阵飙风，而张汶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掌拍出！
【绝技·超级霸王电影弹】！
击穿了！张汶的身躯无视了大楼的骨架结构，在短短一瞬就已贯穿七层！高杉昌弘所设计的诡雷在这招式的余威下被全部引爆，整七层的玻璃都被爆炸的余波震碎，闪烁在夜之城的是耀眼的火光。
“你也太莽了吧？！”素子被张汶搞得差点惊掉下巴：“喂喂喂，你这样子贯穿七层，我怎么向战争思维交代？”
“高杉昌弘在这七层内差不多埋了50颗阔剑地雷。”张汶笑了笑：“2076年的建筑设计要求是在核战争下保持骨架的结构完好，50颗地雷做到的差不多和我这一击一样。”
“这还差不多。”素子松了口气，毕竟这是连她也没见过的爆炸性场面：“那我就有借口让底下的部队撤出了，你能得到的好处看来要最大化。”
“还得是你配合的好。”张汶习惯性的商业互吹，随即看向他身前的黑暗道：“现在只有你和我了，高杉昌弘！拥抱你的恐惧吧！”
黑暗中响起了拉枪栓的清脆声响，这表明了老人的决心。
“虽然我不是战士，但亦要战斗到死！”高杉昌弘大笑道：“看看现如今到底是谁的终末吧！”
在他手里拿着的是两支荒坂公司制造的【野分】动能突击步枪，这老人对枪支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使得它的威力更强。高杉昌弘对自己的枪法十分自信，他在打空了左手步枪的弹夹后直接弃之不用，从大腿处的战术绑带上拿出了一颗手雷。
“我还没用过这么先进的玩意呢。”高杉昌弘嘟囔道：“竟然是电子拉环——哦，找到了。”
“你在找什么呢，老头？”张汶的声音在老人的耳边响起：“手雷对于你来讲还是太危险了，把它递给我吧。”
高杉昌弘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那家伙不过是靠着义体逃脱了诡雷的轰炸，即便是再快的斯安威斯坦也不能躲避子弹的！
“别找子弹了，你看，都在这。”
随着张汶的话语，弹头落地的声音“叮叮当当”不绝于耳。高杉昌弘僵硬的抬起头，发现眼前的男人正一点点的搓捻着步枪子弹，使它们与地面频繁相撞。
老人咧开嘴笑了笑，将手雷放在自己的胸前闭目等死。可令他疑惑的是，那颗手雷并没有爆炸，正相反，它变沉了许多，静静的躺在老人的胸膛上。
手雷被掉包了，那是一颗和其形状一样的实心铸铁。
“是我输了。”高杉昌弘幸福的闭上双眼：“杀了我吧，最好是把我的人皮剥下来，给普利亚做一套冬衣。”
张汶明白老人口中的“普利亚”是谁，正是他当年亲手杀死的那个小女孩。张汶的心中没有半点怜悯，可他还是想要问清事情的真相。
“你为什么响应【个别的十一人】的号召？”张汶蹲下身子问老人道：“你杀害军用科技的雇员并将过程制作超梦，理由是什么呢？”
“你也知道那个东西啊。”高杉昌弘笑了笑：“我说完后能杀掉我吗？”
“当然。”张汶就这样直视着恶魔的眼睛：
“你还有2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