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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典签府探知的情报,当时的北朝已经财政崩溃,处境之艰难远甚于南梁。

处于统治阶级的鲜卑贵族,已是怨声载道。

屡加赋税的民间,更是苦不堪言。

范隆之据此判断,只要将北朝大军牵制于江淮,其国内必然大乱。

届时,统一南北,还都关中,从而彻底弭兵的千载难逢之良机,便将出现。

退一步说,待到彼时,南梁便掌握了和议的主动权。

南北罢兵,各自休养生息,符合两朝统治阶级和民间百姓的双重诉求。

可以预见,和议达成必然水到渠成。

为此,范隆之苦口婆心地游说士族。

他希望大家,为了南渡数代的还都祖愿,再咬牙坚持一下。

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数,梁帝亦在其中。

因为梁帝也看透了战和之本质。

不管后续是发起统一之战,还是南北和议,当下都必须坚持抗战。

他更清楚,天下二分,统一是必然趋势。

无论南北哪朝占据了绝对优势,都是会发起统一之战的。

这就是一个有我无他之局。

和议不过是权宜之计,理由只能有一个:大家都打不动了。

西晋灭东吴,不过二百余年。

梁帝可不想自己的归宿,如吴末帝孙皓。

天纪四年(280年)降晋,太康五年(284年)殁于洛阳,时年四十有二。

他不相信,亡国之君孙皓是自然死亡的。

天无二日也,亡国之君必须死。

然有亡国之君,却无亡国之臣。

臣子投降后,照样可以高官厚禄,无非就是换个主子嘛。

故梁帝清楚得很,范隆之乃忠纯之臣,实南梁之擎天一柱。

有了他的支持,萧氏皇族自然站在了主战一方,比如萧锋。

那些依附于范氏的主战家族,抗战的积极性丝毫不弱于萧氏皇族。

因为他们的心中,有着北伐中原,还都关中的夙愿。

据族谱记载,他们中的有些人乃是秦人的后代。

当年,大秦二世而亡,犹如昙花一现。

南下征越的大军中,很多人从此扎根闽粤,避祸江南。

他们应属这一支大秦血脉。

据说,汉末江东士民桀骜而不服汉廷,正是此因。

试想,大秦遗民岂能俯首亡秦之汉?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则是随晋室南渡而来。

克复中原,还居故土的祖愿,同样强烈。

然而目光短浅者众,主和派遍布朝野,声势之浩大远胜于主战派。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乃出身于江南本土之士族。

故并无北伐中原之诉求,反而乐见偏安江南。

主和派的领袖,正是时任兵部尚书的谢宣怀。

他的背后,则是南梁四大门阀之一的兰陵刘氏。

兰陵刘氏,正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士族,根本就不希望还都关中。

若击败北朝,还都关中。

兰陵刘氏担心家族从此远离中枢,沦落为二流的地方望族。

毕竟其家族势力遍布江南,而于中原、关中,却是毫无根基可言。

故他们一味主和,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谢宣怀的出身,却与大多数主和者不同。

其祖籍陈郡,乃陈郡谢氏之后,妥妥的北方望族。

他的主和,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在谢宣怀的心中,统一南北、还都关中,根本无法与重振谢氏相提并论。

而若要重振谢氏,他就必须紧紧的依附于兰陵刘氏。

在政见上,他必须与兰陵刘氏保持一致。

从而借其势力,于南梁朝堂展露头角,谋得高位,以图复兴谢氏。

所以,作为兰陵刘氏代言人的他,自然要走到前台,充当主和派之领袖。

在他看来,若要尽快促成和议,南梁就必须满足北朝之条件,甚至是苛刻的条件。

他甚至不惜谏言梁帝,以割地换和平。

此外,借机除掉范隆之,是他与兰陵刘氏的共同诉求。

打击主战派,必使他于主和派中人望倍增。

再加上兰陵刘氏的鼎力相助,他位极人臣的愿望,有望提前实现。

其实,他觊觎范隆之的尚书令之位,久矣。

一旦登上南梁首臣之位,复兴谢氏的日子也就近了。

欲除范隆之,摆在他面前的最大阻力,便是梁帝对范隆之的信任与支持。

为达目的,他必须割断这对翁婿君臣之间的信任纽带,否则一切免谈。

而能令梁帝动摇信任的事由,并不多。

其中,希望最大的,便是诬陷范隆之谋反。

谋反绝对是梁帝的逆鳞,或者说,任何皇帝必除谋反者。

一旦疑心产生,是否诬陷便不再重要了。

前提是,他须拿出足以令梁帝疑心的证据。

相对的,困扰于他的最大问题是:

范隆之根本就没有反心,毫无迹象可寻。

相反,他一心为国,甚至不惜牺牲本族利益,可谓简在帝心。

当此之时,谢宣怀正苦于无计可施。

一个范氏族人,意外来访,并透露惊天之秘。

“贤妃范瑛乃前朝末帝之妹,这是证明她身份的玉牒。”

“范兄之情,本官日后必报!”

谢宣怀看过玉牒,忙兴奋许酬。

有此玉牒在手,他坚信范隆之父女必难逃一死。

此刻的梁帝,为了表明自己支持主战的决心,正欲册封心爱的贤妃范瑛为后,以正朝野视听。

封后大典,如期而至。

文德殿内,梁帝服衮冕,端坐龙椅,满面欢喜。

殿下百官,皆着礼服,神情或欢喜,或耐人寻味,惟独谢宣怀缺席。

尚书令范隆之,居百官之首,他为女儿封后而喜。

凤冠霞披的范瑛,身姿端庄,正于殿下恭听封后诏书。

“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壶。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

咨尔贤妃范氏,乃尚书令范隆之之女也,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

......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且慢!”

谢宣怀入殿,公然喝止。

闻言,百官变色,范隆之父女皆有怒容。

梁帝大发雷霆,直接怒斥:

“来人!将其押赴诏狱,容后议罪!”

“陛下容禀,贤妃实乃前朝末帝之妹,与其养父范隆之妄图复国!”

谢宣怀面不改色,当庭诬告。

《梁书·武帝纪》载曰:

太祖建元十年,太后范瑛封后大典,时任兵部尚书谢宣怀揭其身份,诬告其与养父时任尚书令范公隆之,妄图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