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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抉择

路鸣泽望着这个比自己高上很多的路明非,眼神里不再是路明非经常见到的狡滑、奸诈的神情,而是一种淡淡的悲伤,带着一丝远古的气息。

“我知道,选择有多么难,有多么痛苦,因为我曾选择过——哥哥和父王,我选择了哥哥。”

“可是,又有谁知道我的痛苦?哥哥,我曾说过,你之所以不孤独,是因为我替你承担了所有的孤独、悲伤。我们是龙,所拥有的孤独与悲伤是人类的血之哀远远不能比的。他们还可以和混血种交朋友,而我们,连亲兄妹都要互相残杀,唯一能信任的人,就是自己。哥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也不愿意告诉你,因为,不知道的人,往往才是最幸福的啊!”

“哥哥,这是你的选择,可是……可是,哥哥你真的能笑着回去吗,真的能开心吗?知道了一切后,你就要背负起一切,黑王的身份,龙族的权与力,还有深渊般的愧疚永远无法释怀。

“那冷漠,那孤独,那悲哀。这一切,这一切,一旦选择了,就再也改变不了了。”

路明非看着面前的这个小个子,一种莫名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起。笑着回去吗?是啊,我恐怕,再也不会笑了,再也不会做那个傻乎乎的路明非了。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去伸手,只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耀眼的黄金瞳,慢慢,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路鸣泽望着这个失神的背影,就是这个不算宽阔甚至有些削瘦的背影在火海中,奋不顾身当在自己的身前,最后却筋疲力尽的倒下。

“路鸣泽,你离开,我不希望你因我而消失。我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不会再让你替我承受一切了。当年在火海也是,现在也是,我已经不需要你再替我承受一切了,我自己的一切,我会背负,不需要你来代替。”路明非没有去看路鸣泽,只是低着头,握紧了双拳。

恺撒的额头上滚下大把大把的汗珠,四个人脸色苍白的紧靠在一起,喘着粗气。

“老大我就知道跟着你们出来没好事,刚出门连正主都没看见就让人家给围死了,我还没活够啊!!!”芬格尔的哀嚎甚至盖住了他周围死侍的咆哮声,,但这并不影响他以强奸的体魄硬生生地逼回死侍的利爪,充分的发挥了肉盾的作用。

在第无数次听到相似的台词后,一直紧皱着眉头的零终于忍不住了,她清秀的小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地烦躁与杀气。

在一脚把被虐的半残的死侍踹开后,她抽空回过头,眼神堪比冰川的终年寒冰般瞪着芬格尔冷冷的说,“闭嘴!”

“还……还有,多少。”恺撒把沙漠之鹰贴在冲着扑上来打断他话的死侍的脑袋上狠狠地开了一枪后便将其揣回,拔出了狄克推多。

在这种情况下,枪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开枪还需承受沙漠之鹰那强大的后坐力,纯粹就是浪费体力。

“不知道。”楚子航冷静的回答道,他一手蜘蛛切,一手村雨,在一刀架住死侍的攻击后,另一刀迅速砍断它们的中枢神经,动作干净利索。

即便如此,四人的体力都在大量消耗,却仍然无法阻止死侍的包围圈一点点靠近缩小。

正当恺撒和楚子航别无选择,准备开启二度暴血时,一个轻盈的身影忽然凭空出现在死侍群外。

“都退下!”清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前一刻还狂燥无比的死侍群,顿时像感受到了什么更强大的生物,颤抖着匍匐在地上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听到这个声音,楚子航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震,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头缓缓扭过。

一个女孩静静的站在距他们十米开外,却没有一个死侍敢靠近她三米之内。

她微微侧着头望向这里,脸上带着一丝调皮的笑容。

“师兄,我回来了。”女孩笑着望向楚子航,让楚子航的目光不禁涣散。

“你……是耶梦加德还是夏弥?”楚子航握着刀柄的手有意识地绷紧起来,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他的耳边响起恺撒当初冰冷的话语:如果我是你,不管她是不是龙王,我也不会把刀刺进她的心脏。

楚子航不知道该怎么做,再杀她一次?再让自己后悔一次?再说一次,对不起吗?

“师兄你希望我是谁,我便是谁。”夏弥嘻嘻的笑着,在这个尼博龙根里,可能这是唯一的纯净笑容了吧。

楚子航想说什么,却被恺撒捅了捅,回过头他看见了恺撒一脸揶揄的表情,紧接着便听到凯撒说道:“喂!任务时间不准谈情说爱!快走,路明非还在里面呢。”

楚子航点了点头,率先奔了出去。

可是当他经过夏弥身旁时,却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似是有些犹豫的僵持了几秒,眼看着凯撒他们已经有些跑远了。

他才最终下定了决心,下一瞬间,他回过头轻轻的抱住了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轻声说道,“欢迎回来,夏弥。”

夏弥似乎也被他这出乎意料的拥抱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然而,在楚子航准备松开的那一瞬间,她却轻轻的揽住了他,声音有些不自主的哽咽,“嗯,我回来了,师兄。”

自己到底是谁呢,耶梦加德?夏弥?不知道,但此刻,自己就是那个在十五年间一直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男孩的,喜欢着他的——夏弥。

五个奔跑的身影渐渐在地面上拉长,楚子航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情不自禁勾起的弧度,夏弥紧随其后,脸上带着如初夏盛放的阳光般开心的微笑。

“奥丁,这一切的一切,全部是你搞得鬼么。”路明非低沉的声音传来,谁也看不到他此时的眼神,带着多少冰冷,带着多少凶狠。

“是,本家的一切一切,全部都是按照我的剧本进行的,甚至包括白王的死。”奥丁眼神漠然,仿佛在诉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路明非浑身火焰骤减,黑色的盔甲骤然消散,露出了他那黑色的鳞片,在这全是白茫茫一片的巨塔中,路明非仿佛一块万年寒冰,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奥丁,我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生物来破坏我的梦。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我永远在追逐着幻影。在卡塞尔的生活,与师姐,与绘梨衣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我一直在追逐着幻影,却早已沉浸在其中。而你,虽然清醒,却活在一片茫然之中。与绘梨衣的美好时光,我绝不允许被打碎,不管你是人还是神,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路明非的目光渐渐聚焦,背后那黑色的骨翼展开,两柄刀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滑落在路明非的双手。

一片白茫茫之中,两双明亮的黄金瞳互相对视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奥丁,来赌吧。看是你先化为灰烬,还是我先握紧‘权利’”话音刚落。

言灵?刹那发动!

路明非的言灵?炽翼可以使所有的言灵效果翻20倍。也就是说,如果言灵?湿婆业舞原本可以毁灭一个国家,那么在言灵?炽翼的增幅下,就可以毁灭半个世界。

路明非施展的言灵?刹那乃是最高阶段,此刻的他,已经化为一道黑色的光点,一闪而过,向着奥丁飞扑去。

奥丁的黄金瞳急剧收缩,他右手一挥,两滴黑色的鲜血,已经向绘梨衣与诺诺飘飞而去,比起路明非的速度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滴黑色的鲜血几乎是转瞬就已到了水晶缸的上方,而路明非的身影,却离水晶缸还有两尺之远。

尽管这两尺是转瞬即逝,但是路明非也来不及救起任何一人。那短短两尺的,仿佛一条生与死之间的永隔,纵使路明非能毁灭天地,也跨越不了那生死的永隔。

这一刻,路明非的眼里真正一次的出现了绝望的神情,自己总是在赌,可是这一次,自己赌输了,彻底的输了。

路明非多么希望,此时站在死的那一方是自己。不管是绘梨衣还是诺诺,都已经替自己死过一次了,又一次,这一次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哪怕是路鸣泽。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顿了。路明非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滴黑色的鲜血,朝着绘梨衣一点,一点接近,难道这一次,自己还要失信吗?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绘梨衣死在面前吗?

不!绝对不!

如果绘梨衣死了,我就让这世界,给她陪葬!

下一瞬间,一团金色的火焰忽然出现在了两滴血的面前,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飓风。

言灵?君焰发动!

言灵?风王之瞳发动!

两股攻击瞬间迎上了那两滴黑色的鲜血,君焰迎上了奔向绘梨衣的那一滴格外浓郁的黑色鲜血,而风王之瞳则迎向了奔向诺诺的那一滴。

那两滴黑色的鲜血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它们在空中扭曲着,想躲开这恐怖的攻击。

就在君焰和鲜血碰撞在一起后,那鲜血竟然没有立刻被蒸发,而是像能量实体一般与君焰纠缠在了一起。但是这只是一瞬间,那毕竟只是一滴鲜血,就算活了,又能怎么样?下一刻,鲜血已被蒸发殆尽。

强烈的飓风在接近的过程中,化为了一道道细小却威力无穷的青色风刃,以万钧之势向那道鲜血席卷而去。

那看似普通的风刃,内部却并不平静。无数道混乱的气流流淌在风刃的内部,毫无规律的气流互相碰撞,产生新的,更强大的混乱气流将内部内蕴的空气席卷而空。

两道黑色身影也在两道攻击接触到两滴鲜血的时候,电射而出,紧随在路明非的身后。高速的移动,吹起了他的一头金发,飘扬在背后。

“轰!”的一声巨响,几乎在黑色身影电射而出的那一刻,路明的已经赶到了水晶缸前。

言灵?魔刃发动!

他的右腿泛出了一道红光,从脚腕一直蔓延到了小腿,形成了一个红里泛黑的魔斧刃。

路明非猛地跃到空中,在空中一个后空翻,将右腿魔斧刃的气势提升到了极限,猛地朝着下方劈去。

“轰”的一声,响起了镜面破碎的声音。金色的迷雾随着这声破碎的声音蔓延,一直蔓延到路明非的身前,却并没有将他笼入迷雾之中。

路明非的身体凝固在空中,右腿下劈在水晶缸的上方,金色的瞳孔里的执着与疯狂,几乎是从没有变过,但是现在,却多了一丝痛苦。

下一瞬间,路明非的右腿上的黑色鳞片几乎是寸寸爆裂,一道深的可见骨痕的金色伤口出现在他的右腿上,带着灼热的痛感,侵袭着他龙化的身体。

路明非没有低头去看伤口,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冲入了金色迷雾之中。

那看似平和的迷雾,对他来说却是剧毒。

迷雾不断的从路明非的伤口涌入,灼烧感随着迷雾的涌入越来越重,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在迷雾里高速移动,任凭那灼烧的感觉侵染自己。

“路明非,诺诺我已经找到了,但是在她的头上有着一个黑色的三角烙印,怎么回事?”呼呼地风啸声中,路明非忽然听见了这个声音。毫无疑问,这是恺撒通过他的言灵传给路明非的。

路明非刚想说话,却感觉到逆血上涌,不受控制的喷出了一口黑色的鲜血。

那雾气沾到了这口鲜血,却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疯狂的朝路明非涌来,灼烧感也以先前的十倍加剧着。

“走!带她离开这里!”路明非嘶吼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路明非感觉到眼皮越来越累,身体也渐渐开始不受控制。

“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倒下,一切就完了。”

他突然间抬起炽翼,猛地插入手心中,剧烈的痛觉将他那渐渐对疼痛的神经猛地一惊,黄金瞳重新闪亮,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绘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