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借寿之法。”林倩儿小声说道，“寿命不能凭空生成，而是向别人借来的。”
杨子昂皱了皱眉，感觉这法子听起来就邪门得很。
就算是修仙者，一般也是通过练气或者服用天材地宝来延长寿命。向别人借寿这种法子，闻所未闻，而且也违背了人伦和天道，必会招致灾祸。
林倩儿紧张地瞄了一眼门外，用手招呼大家围拢在一起，“那国师可是修仙之人，皇帝陛下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请来的呢！而且相国伯伯说，今天下午的仪式只是做做样子，晚上才会举行借寿仪式。那国师令人在皇陵下面挖出了水阵，还选了几百个血气方刚的精锐武士，说是通过仪式可以把战士们的阳寿借给皇帝陛下一点。”
闻言，青雪和杨子昂对视了一眼，彼此了然。
借寿是假，借命是真，至于这命要借给谁，怕是只有国师知道。
杨子昂问道：“那被选中的几百个战士，不知道仪式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皇城内选了几百个战士送命，举国上下仍是一片祥和，连今天在皇陵外监守的士兵都如此恪尽职守，这老皇帝能把风声藏得这么好？
杨子昂自己也是当过皇帝的人，知道这种事不是那么容易办成的。
林倩儿道：“国师跟他们说过，借每个人一两年寿元，都是精壮的小伙子，回去补一补就养回来了。为了皇帝陛下，士兵们还是愿意的。”
杨子昂“哦”了一声：“看来这位皇帝陛下的算盘打得不错。”
林倩儿没听出他的讽刺，解释道：“齐国的这位皇帝陛下算是一个圣贤明君了。他十岁登基，当时正值齐国内忧外患，他上位之后励精图治，一举平定内乱外患，宽以待民，任贤用能，这六十年来齐国越来越繁荣安稳。只是最这半年，先是地震，后是边境外被入侵，有了一点不安稳，不过也算是很不错的。”
“地震？幽州城吗？”杨子昂听着林倩儿的描述，心头为之一动。
“对啊，就是幽州城！不过也没有很重的伤亡。”林倩儿见杨子昂很有兴趣的样子，便详细说了一下地震当时的情景，那时候她爹爹曾给她讲过。
杨子昂确认了是幽州城地震之后，心中霎时闪过诸多念头。
当初他在巨龙湖湖底摸到金色灵气外有一层禁制，但还有一些外泄的灵气。莫非是地震的原因导致那禁制不是特别稳固，才会有灵气泄露?
齐国皇帝今年七十岁，十岁登上王座，到现在已经是六十年了。而巨龙湖底的巨龙也是六十年前飞升的，飞升后留下了巨龙福泽，现在想来，或许不该叫它巨龙福泽，而是——龙脉！
思及此，杨子昂的心跳微微加快了跳动。当初他围着巨龙湖转了一圈，想探一探那灵脉到底有多少，现在想来，既然是一国的龙脉，那恐怕整个幽州城地底下都布满了这些大小不一的灵脉吧！若是都能转为己用，岂不是直接就能升到元婴后期？
思忖间，林倩儿的声音传入耳中：“杨大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杨子昂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祭天大典还有两个时辰开始，我们可以在客栈内用了午饭再去，反正也是给我们留好了位置的。而且雪儿姐姐早上还没吃饭吧，刚好和中午的一起吃了。”林倩儿拉着青雪，往大堂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杨子昂几人用完了餐，向着城东走去。
此刻街道上汇集了不少百姓，和杨子昂他们一样，都朝着城东而去。
百姓们热闹地讨论着今天的祭天仪式，脸上喜气洋洋。
听他们的言语，好像都知道此次祭天大典和往日的并不一样，这次祭天大典将会给他们的皇帝陛下带来新生。
看着这些百姓的笑容，杨子昂只觉得讽刺，他很想知道，等这些百姓发现他们爱戴的君主将以众人的性命为引，延长寿命，会是什么反应。也或者，就连他们的君主，都不知道那皇陵下的水池是为他的兵士们准备好的水墓？
去祭台的路上，趁着没人注意，杨子昂将自己今天在皇陵周围的发现都一一告诉了青雪，包括他对龙脉的猜测。
青雪仔细听完了杨子昂的话，脸色微沉，良久没有说话，仿佛陷入了深思。
“师姐，你觉得湖底下的东西是龙脉吗？”
“听你这么说，倒是很有可能。”青雪微微颔首，面露担忧之色，“那国师和云华如果勾结起来盯上了龙脉，到时候遭殃的恐怕是齐国的百姓，就连皇帝也不会有好下场。而且修道之人不可妄动龙脉，云华这么做，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杨子昂疑惑道：“修道之人不可妄动龙脉，这是怎么回事？”
青雪徐徐道：“修道之人，修的是清净无为，修的是逍遥自在。而龙脉是人间气运，因果极大，一旦沾染，就会使道心蒙尘，陷入人间争斗之中，再也不得解脱，甚至招致天谴！”
杨子昂心中一惊，这么一来，我岂不是也只能对那些龙脉干瞪眼了？
青雪瞥过来一眼：“不过师弟你能看见那些金色龙脉，或许是与它有缘。”
杨子昂勉强笑了笑：“师姐你说得这么严重，就算与它有缘，恐怕也是孽缘，我可不敢招惹！”
青雪莞尔一笑：“如果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你躲也躲不开，不如顺应天道，从了它便是。”
杨子昂道：“不瞒师姐，我之前的确想过利用那些灵脉修行。可现在云华和国师已经先下手为强，我这时候再做什么恐怕也来不及了。”
青雪摇了摇头：“只要你有这个决心，就不算晚。龙脉是不能被直接吸收的，云华和国师布下水阵，大概是想以那些肉体凡躯为媒介，来间接吸收龙脉，如果想阻止他们，现在还来得及。”
杨子昂听了青雪的推测，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大费周章，摆出那么大的阵势！师姐你是什么打算？”
青雪道：“他们利欲熏心，打起了龙脉的主意，不惜蒙蔽皇帝，残害百姓，简直罪大恶极！就算是为了太上玄宗的清誉，我也要阻止云华，清理门户！”
杨子昂猛然点头：“好，那就让我们姐弟同心，一起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