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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子,节目组和学校领导顺利完成沟通,将于周四到学校录制节目。

当天,班主任特意支开刘笑,嘱咐其他学生,《挑战》要来学校拍摄,主持人会扮成代课老师,整蛊刘笑,大家要配合。

学生一听不用上课,还有好戏看,自然乐得拍手叫好。

紧接着,冯广健也提前出现,和其他学生们见了面,打了招呼。

同学见到真的是《挑战》的主持人,是电视里的名人,顿时又惊讶,又兴奋,个个拿起手机,准备拍摄,但却遗憾得被班主任严厉制止。

冯广健讲述了整蛊大概的流程,拜托大家演好戏,并且承诺,只要整蛊成功,拍照录像都没问题。

毕竟他也没损失。

同学们连连答应,你一嘴我一嘴,询问刘笑和他的关系,询问他和《挑战》的关系,询问他和艾丽热娜的关系,询问艾丽热娜在哪里,询问艾丽热娜会不会来,询问能不能和艾丽热娜合影,询问能不能拿到艾丽热娜的签名……

总之最后,对冯广健的关心全部变成对艾丽热娜的关心。

虽然他明明什么都没损失,但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虚伪了。

嘱托完成,等摄制组布置好隐藏摄影机,大家就离开了班级,一起等待刘笑的现身。

其间,通过监控发现,班级的学生上课都不认真,空气里酝酿着某种期待。

很快,刘笑回来了,仿佛明星一般,所有人都在看她,都冲着她笑。

这把刘笑吓坏了,她急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裤子,看看是不是哪里粘上了红色的脏东西。

班主任则严厉呵斥,要他们集中注意力。

终于,度日如年,千等万等之后,当天语文课,冯广健出场了。

冯广健粘着马思克一般的大胡子,戴着眼镜和帽子,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腹部又贴了一层海绵,装作大肚子。

他腋下夹着一本语文书,手里掐着烟,晃晃悠悠来到班级门口。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紧紧注视着冯广健,他们不确定这是不是他。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没见过如此嚣张的教师,竟敢在班级门口抽烟。

冯广健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吐出蓝色的烟气。

任何抽烟的人都明白,这代表烟没过肺,不算真正的吸烟,因为经过肺部的烟气会变成白色。

他只是在演戏,并不是真的嚣张。

冯广健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跺着脚进入了班级。

教室里雅雀无声,大家都在看着他,一股烟味随风飘了进来。刘笑的座位靠近门边,她连连咳嗽了起来。

“神魔意识?”(什么意思)

冯广健伪装成浓重的方言,假装教训刘笑,以竖立不好惹的形象,

“里爵德握抽验应向妮?”(你觉得我抽烟影响你?)

刘笑急忙摇头,一脸惶恐:“没有没有……”

“煤油里磕神魔?”(没有你咳什么?)

后排有个男学生忍不住抢答:“你抽的不是华子。”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刘笑外,其他学生偷着笑了起来。大家已经明白,这个胖老师就是冯广健伪装的。

“躲罪。”(多嘴。)

冯广健说:“我是你们这节语文课的代课老师,因为就教你们一节,所以我不会好好讲,你们也不用好好听,明白了吗?(方言)”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来因为问题的前提太诡异,而来,他们有一半都没听懂。

“肿么兜不缩画?”(怎么都不说话?)

冯广健转向刘笑:“泥停明摆乐嘛?”(你听明白了吗?)

刘笑也不懂方言,之前的对话,她连猜带蒙,观察表情眼神和嘴型,隐约弄明白的。

“明白明白。”她慌张极了。

之前和冯广健称兄道弟,像个小大人,现在面对“陌生的老师”,这才回归小姑娘的本性。

冯广健说:“蓑衣泥补打酸任真亭江?”(所以你不打算认真听讲?)

刘笑的眼中流露着迷茫:“认真,认真。”

她只能重复自己听懂的词,却不知道这位老师在说什么。

其他同学有点低头,有的捂嘴,有点捏脸,都在憋笑。

冯广健见铺垫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了整蛊第一项。

点名。

如何用点名整蛊?

先说什么是整蛊,就是用意料之外的方式,令对方丢脸倒霉。

如何用点名的方式整蛊刘笑呢。

很简单,冯广健待会找借口,用普通话点名,但唯独点刘笑的名字时,再换回方言,以此作弄她。

“看来你们感受不到优美的方言,那我还是换成普通话吧。”

冯广健压着嗓子说着普通话:“现在开始点名。”

一般的高中,学生位子是固定的,因此讲台上会有座位表,方便老师随时抽查提问,所以上课前不会点名。

做事得讲逻辑,他既然课前要点名,就必须得解释一番。

“至于为什么要点名,因为我乐意。”

冯广健随口念道:“姜保山。”

“到。”

“张一鸣。”

“到。”

“徐茂。”

“到。”

“六肖。”

没人回答。

果然没人回到。

冯广健也要快笑出来了,他扫视整个班级,大声重复:“六肖。”

还是没人答到。

冯广健的余光看到,刘笑正一脸茫然的左顾右盼,完全没想到和自己有关。

但这个整蛊环节,已经跟其他学生提前透漏过,因此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大家都各自用自己的办法,都在克制笑容。

冯广健第三次大声喊道:“六肖!”

这其实是个信号。

刘笑的同桌用胳膊肘碰了碰她。

她一愣,指着自己:“我?”

冯广健看向她:“逆势不适六肖?”(你是不是刘笑。)

刘笑咬牙轻声道:“我不叫六肖,叫刘笑……”

这孩子竟然反抗了!

冯广健心中偷着乐,表面却更加严肃,用普通话说道:“你在跟老师叫板?”

刘笑低下头,摇了摇:“没有……”

冯广健说:“那你是不是叫六肖?”

刘笑抿了抿嘴:“都行。”

“什么叫都行,你自己叫什么自己不知道?”

刘笑说:“我叫刘笑。”

冯广健说:“你知道你叫六肖,那我刚才叫你名字,你为啥不答到?你在给老师下马威?”

刘笑犹豫了潘片刻,终于说:“您方言太重,我听不懂。”

就等着这句话呢。

接下来就是点名整蛊的第二部分,冯广健将会用“方言”点名其他学生,而这些学生提前说好的,都是他的共谋,都知道会点到自己。

大家会以此来证明,冯广健老师的方言根本不重,刘笑在“故意作对。”

冯广健假装生气:“你看不起方言?!”

刘笑缩了缩脖子:“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冯广健说:“那你就是看不起我!”

刘笑急忙否认:“不敢不敢,没有没有。”

冯广健说:“那为什么你装作听不懂方言?”

刘笑说:“我没装,我真听不懂。”

冯广健说:“好,我看看其他的同学是不是都能听懂。”

“损喘防。”(孙传芳)

“到!”

“胀动量!”(张东良)

“到。”

“朝颜!”(赵妍)

“到。”

冯广健再次转向刘笑:“都是一个班的,怎么别人都能听的懂,就你听不懂?”

“我不知道啊。”

刘笑满脸迷惘,看了看其他同学:“你们啥时候练的方言?咋不叫我?”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大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一个整蛊可以到此为止,毕竟只是玩笑,因为听不懂点名就咬着不放,完全不必。

当然,也因为还有第二回合。

冯广健说:“行了,坐下吧,好好听课,别再跟老师作对了。”

“我没有作对……”

刘笑小声的嘟囔。

冯广健心里在笑:“今天上课之前,先测试一下你们的基础知识,随便提几个问题,看看你们水平如何。”

“语文课代表。”

一个竖着马尾,戴着眼镜女生站了起来。

“你是语文课代表,语文知识一定掌握的很全面吧?”

女生说:“还凑合吧。”

“真谦虚,那我考考你,可别把把你难住。”

女生点点头。

这个环节也是设计好的,大家甚至对过稿子。

底下的学生有些骚动。

冯广健拿起课本,里面藏着提问纸。

看着课本里的插画和内容,他一时间有些感慨,毕业这么多年,高中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像一个永远不愿意再重复的童话世界。

他调整着情绪,咳嗽了一声,说道:“我问的问题和《醉翁亭记》有关,你能回答上来吗?”

《醉翁亭记》是北宋文学家欧阳修的名作,写于他被贬到滁州(AH东部)做官的两年,表现的是他寄情于山水的乐趣和其中难言的苦衷。

这篇文章里的很多字意,都是考试要点,比如“环滁皆山”的“环”是什么意思?“若夫日出而林霏开”的“若夫”又是什么意思,诸如此类。

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老师的常用话术)。

语文课代表语言谦虚,眼中却闪动着自信,当然,这种自信也来源于“作弊”。

“当然可以。”她说。

冯广健点点头:“好,那我可要问了。”

语文课代表说:“您问。”

沉默笼罩教室。

“哗啦——”

冯广健翻开一页书,他在故意制造紧张气氛,

“那个……”冯广健说:“欧阳修……姓什么?”

语文课代表说:“姓欧阳。”

“回答正确!”冯广健大声说。

刘笑的嘴巴张的老大,眼中满是“什么玩意”这四个字。

“坐下。”

冯广健换了个人:“薛凯。”

一个瘦高的男生站了起来。

冯广健问:“欧阳修……的儿子姓什么?”

薛凯说:“欧阳。”

“回答正确。”冯广健说:“坐下。”

“真棒啊,你们班学生的基础知识很牢固,令人惊讶。”

其他同学都在偷着乐。

刘笑满脸不可思议,就差把“惊讶个屁”说出口。

冯广健的目光扫视全班,然后一寸一寸,缓缓落在刘笑脸上。

“刘笑。”

他念她的名字。

刘笑站了起来。

冯广健说:“我问你,你这篇课文学的怎么样?”

刘笑说:“还……还行。”

她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但她害怕了,这是动物敏感性。

冯广健说:“还行就行。我提问提问你,欧阳修的……老婆姓什么?”

“谁……谁?”

刘笑好像听不懂汉语,呆滞地望着冯广健。

“噗嗤——”有同学已经笑出了声。

更多的人依旧在努力压抑,但无论怎么努力,笑容还是爬到了脸上。

冯广健说:“就是他的大老婆。”

刘笑机械的摇摇头:“欧阳修有几个老婆?”

冯广健一愣,随即佯怒:“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咱俩谁是老师?”

刘笑说:“你是。”

冯广健说:“那就该我问你。你说,他大老婆姓什么?”

刘笑说:“不知道。”

冯广健说:“那二老婆呢?”

刘笑说:“也不知道。”

冯广健说:“那三老婆呢?”

刘笑震惊:“他有三个老婆?”

冯广健说:“你别管他有几个,就说你知不知道姓什么吧?”

刘笑说:“不知道。”

冯广健说:“你咋啥都不知道呢?你怎么学的习?上课干什么了?”

刘笑说:“老师也没教人家老婆姓什么呀。”

“没教吗?”

冯广健转向其他学生:“你们说,欧阳修的大老婆姓什么?”

学生们仿佛就在等这一刻,集体大声说道:“姓胥!”

“啊?你们咋又知道呀?”

刘笑满脸委屈:“啥时候学的?为啥不带我?”

“哈哈哈哈哈啊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班同学彻底控制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看着大家好像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她一个人蒙在鼓里,刘笑愈发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呀?”

冯广健恢复自己的正常声音,说道:“欧阳修的第一夫人姓胥,伍子胥的胥,欧阳修有一首着名的诗歌,就是描写她的,叫……”

刘笑听到“语文老师”突然变了声音,又惊讶,又困惑,又熟悉,但又无法将这些感觉用一个答案串联起来。

“这首诗就是,‘月下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冯广健一把扯下自己的胡子,露出了真实面目。

刘笑先是一惊,等看清楚“大变活人”,顿时激动得涨红了脸!

“是你呀!”她笑着大声说。

“你真来了!”她满脸惊喜,望着冯广健,但笑容逐渐消失。

“我还以为代课老师故意针对我呢……”

她小嘴一憋,泪珠哗啦啦流了下来。

“你欺负我!”

她哭了:“哇——”

冯广健愣在原地,像个木偶般手足无措,不知该怎办。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班上的同学们却终于得到了解放,笑得更欢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