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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文娱:越是倒霉人气越高怎么办 > 第九十二章 探索式记录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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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暂且把这个村子,称作山沟村。

山沟村在隔壁省,距离金陵大概300多公里,需要先坐高铁,再换乘公交,再打摩的。

冯广健等人分开回家收拾东西,带上身份证、充电器、笔记本、换洗内衣和洗漱用品,因为计划只待一个晚上,所以东西不多,每人只背了一个背包。

在高铁站碰面后,三人登上最早去往邻省的列车,突如其来的旅行,带给人们的更多的是幸福,而非恐惧。

三人很是兴奋,坐在联排座位上,一起打牌,一起看电影,一起买火车上的盒饭吃,45一份,巨难吃,但他们依然吃的有滋有味,你夹起一筷子我的西红柿,我尝一嘴你的蒜薹,饭盒中的菜品其实都一样,他们只想尝尝谁的更难吃。

2个半小时后,高铁到站,他们穿越熙熙攘攘的客流,避开吵闹揽客的黑车司机,登上去往地级市的公交车。

公交车一路从大城市开到地级市,说是地级市却犹如县城,汽车站站牌上布满锈迹,不远处的火车站只是一座低矮的平房,并且早已停用。

公路上的车虽然串流不息,但路面却皲裂严重,左边一个坑,右边一个凹陷。公路两旁的人形道肮脏不堪,积满尘土,臭水坑隔三差五就有一个。

冯广健他们最终改变了打摩的的想法,租了一辆面包车,100块,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接他们,再给100,商量好了,他们便乘坐面包,从地级市一路开往山沟村。

司机40多岁,看起来有些木讷,说话也有些口音,但人却很健谈,他以为冯广健三人去山沟村探亲,自称是邻村的,问他们要找谁,说不定他认识。

冯广健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山中小子’的人?”

司机咧嘴一笑,门牙缺了一颗:“姓山中?霓虹人?山沟村有霓虹人?”

冯广健解释说,这是网名。

司机则摆摆头:“你这人真爱说笑,网名谁认识谁?我网名还叫痴情一棵草,你跟我老婆打听,她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人还挺幽默。

冯广健向司机打听山沟村风貌、历史等等,这些都可以用在节目里。

当然,他最主要想问的,其实是山沟村那些毛骨悚然的事件,不过,这些还不急。

金敏浩和王喜凤都是老综艺人,从上车开始,Gopro和手机便一直在拍摄。

一番打听之下,冯广健等人吃了一惊,虽然山沟村的名字其貌不扬,但竟然颇有历史。

从人们古老相传的记忆中,山沟村隐约分为上村和下村,上村被称为文状元村,下村被称为武状元村。

什么意思呢?

说山沟村有一老太爷,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擅文,三儿子擅长武术,二儿子早夭,擅长什么没则没有留下记录。

三儿子最终中了武状元,而大儿子则中了文状元,在古代,文状元要比武状元含金量高太多,因此虽然文武状元的后代生活在一个村子中,但流传下来的事迹,更多是关于文状元的。

这文状元名字叫做王锡岭,字梦都,号寿岩,青朝西江府安武县山沟村人,着有《小藤花厅笔录》、《燕山客话》、《燕山杂吟》、《寿岩杂志》诸书。

这个王锡岭和山沟村密切相关,因此稍微介绍一下。

王锡岭生于青咸丰辛酉年九月二十四日,即公元1861年,出生在西江彰德府安武县山沟村,距“廉颇墓”,“紫金书院”三里地左右,地杰人灵,自然风光无比美好。

他的太高祖润洲于青中叶迁至此处,曾祖学厚为太学生,祖父钧武庠生,貤封中宪大夫,父亲文萃廪膳生,诰封中宪大夫。母亲钟氏,诰封恭人,县廪生鸿胪寺序班钟良贵女,可以说祖上很阔,是该地区富甲一方的豪门,个个具有功名。

据说他家耕读传家,乐善好施,家资巨富,良田四十余倾,两省交界皆有土地租种,因此形成在两省三县纳粮的奇景。

某年,王锡岭参加乡试,中了第七十四名,覆试时又中了第一等第六名,其间回乡,在佛光禅林寺中避暑读书,寺内方丈静持惊异地见她长得齿白唇红,眉清目朗,气宇轩昂,便夸赞道:“盛夏观南山神牡丹笑逐颜开,预知贵人驾到,施主前途无量也!”

光绪乙酉(1884年)拔贡,不负众望,以优异成绩朝考一等第五名,覆试第二等第四名。签分山东试用知县,“效力于河工三年”。

己丑(1889年)上贤书,光绪十六年即1890年三月初,殿试第二甲第二十七名,朝考第二等第一百二十名,登庚寅科进士第。光绪帝钦点“吏部考功主政”。

然而,本以为高中一等进士,未来的路必定一番风顺,甚至扶摇而上,然而,所有人都没料到,这已经是他,或者说王家最高光的时刻。

第一件发生的惨案,就是中进士这年,王锡岭的表弟的来京城看望哥哥,结果因为偶然接触并参加维新,被砍了脑袋。

事实上,有心人从现在往后看,或许能发现一件神奇的巧合。王锡岭出生于辛酉年九月二十四日,正好是“青朝辛酉年政变”,这注定了王锡岭一生,犹如青帝国一般,风雨摇曳,世运唯艰。

王锡岭中了进士之后,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甚至花钱为当地的百姓修桥铺路,甚至流传了这么一件不像真事的故事。

说这一年,王锡岭看到百姓生活疾苦(你是当地最有钱的人,百姓为啥疾苦你不知道?),便向上级官府讨要钱财,周济穷人。怎么要钱呢?说是百姓出行苦难,需要建造一座二百零一个孔洞的桥,于是上级官府便拨银万两,王锡岭也很快建造了一座名为“二柏担一孔”的桥,什么意思呢?就是一座一孔小石桥,桥身中央种植两颗柏树,因此名为,二柏担一孔桥,谐音二百零一孔桥。

然后,王锡岭便把剩余的银子全部分给了父老乡亲,以至于被贬官为民。

不知道为什么,从现在的角度,总觉得这种事,倘若真的发生,要么得归类于诈骗,要么只能算作上下串通吞吃工程款,最后由芝麻绿豆的小官王锡岭担责。

总之,不管为民的心到底是真是假,这座小桥确实流传到了现在,并成为了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青朝时的两株小柏树,现在已然长成了参天大树,据司机说,他小时候去过那座桥,爬过那株树,树上挂着红布,树下布满香灰。树确实很粗,五个人也抱不住,只能说,的确历史悠久。

听司机说,现在的“二柏担一孔桥”已经不能再称为“桥”了,因为桥下河水已经断流,河床已经干涸,就连行人和车辆也都绕行到旁边宽阔平坦的柏油路上,修路线规划选线时,考虑到保护这座古桥,公路绕开了它,但这座被放弃的桥和两端的通路仍然连接在线路上。这个线形就像一张弓,公路选择了弓背,古桥留在了弓弦上。

或许因为表弟惨死,或许因为修桥事件,总之王锡岭经此事后,便断绝了为官的念想,在山沟村安心当他的富家子弟,最终在三十六岁那年,因病暴毙。

而他的后人,以及山沟村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听了这样一番漫长而悠久的故事,冯广健他们对这个村子有了更多的认识,但也凭空增添了许多不解。

原本以为,发生那等残暴事件的乡村,应该像国外电影一般,荒凉、残破、没有文化,哪知道,竟然有这如此悠久的历史,和如此丰富的故事。

不但如此,竟然还出过进士!真的和预想中的村子的面貌完全不同。

司机却觉得很普通:“现在能活下了的人,哪个祖辈不是有钱有地的富余人家?没啥用,该没落照样没落。老话怎么讲?富不过三代,穷不到五服。穷人活不到五服,为啥呢?绝后了。”

“我不知道以前没落的山村什么样子,但现在山沟村的年轻人全部外出打工了,村里剩下的都是年迈的老人,一进去就安安静静的,这个村离‘五服’,也没多远了。”

“不光山沟村,我们村也一样,都一样的。”

明明之前很开朗的司机,现在却一份落寞的神情:“咱已经四五十岁了,就跟这村子绑在一块,没办法,从小繁荣,看它到现在这样子,没啥好说的……你们瞧瞧路边这些人。”

司机忽然指向路边。

车内三人一起扭头,只见马路牙子上出现一道道奇景,各种摆摊算卦的人。

摊子前隔三差五有人坐在上面,认真听摊主的诉说。

“牛的。”金敏浩不由感慨。

司机说:“碰见事了不知道咋办,只能问他们。这些人真假不论,但能给人个安慰。”

冯广健点点头:“某个社会学家也说过,某种意义上,他们是乡村的心理医生。”

司机感叹了一句:“说的真好,这人真有文化。”

王喜凤说:“要不要看一下?”

她在眨眼。这种所谓的看一下,就是就是拍摄一下的意思。

素材嘛,多多都不嫌多。

冯广健叫停了司机,打算去照顾一下路边摊的生意。

司机叫住了他们,一脸严肃的低声说道:“这些不准,都是骗人的。你们要想找好看家,我有认识的,比这些骗子强多了。”

刚才还说“不准”,现在直接骂人“骗子”,转变也太快了。

冯广健笑着拒绝:“我们就随便转转,没打算信。”

司机皱眉,喃喃道:“这玩意也能随便?”

冯广健来到一处摊位前,胡乱诌了一通,说自己想出去打工,有两个地方,一个北上,工资少,离家近。一个南下,工资多,离家远。不知道去哪里好,让摊主给看看。

摊主带着墨镜,似乎是个瞎子,从身边拿出一个黢黑的签筒,递给了冯广健:“你抽一只。”

冯广健随意抽了一根,竹签和签筒一样黑乎乎,油腻腻,签子上写了两个数字,18,3,6。

一般的签子上,不都是什么“中平,上上”这些字样吗?18,3,6是什么意思?

冯广健看了看站在两边,正在偷偷摸摸拍摄的金敏浩和王喜凤。两人都是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也看不懂。

摊主突然说话:“签子上是什么?”

声音突然,倒把冯广健吓了一跳:“额……18,3,6,啥意思?”

摊主从自己的黑色布包里掏出一大叠卡牌,一个个往下摸,最后准确的找到了背面写有18,3,6的牌,然后把它递给冯广健:“看看。”

卡牌上也是一层油腻,摸着有些粘手,冯广健有些恶心,但强忍住翻滚,把牌翻了过来。

然而一翻过来,人却吃了一惊。

为什么呢,卡牌正面是一副线条画,称其为线条画,是因为其中的人物,表情只用寥寥几笔便勾勒出来,极为传神。

然而,这画又不能简单的称为线条画,因为画上也上了颜色,虽然粗陋,但却很鲜艳,有一股自然的颜料的美感,就像东北大花棉袄,这种矛盾却和谐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确是让冯广健产生了一丝敬佩。

“这是啥意思?”冯广健问。

摊主说:“这人认识不?”

冯广健说:“你的画,我咋能认识?”

摊主说:“你真是文盲。这画的是哪吒削肉还父,削骨还母。”

冯广健问:“我问的是就业,去北还是南,这又削骨又削肉的,太吓人了,而且我跟哪吒也没关系,这到底啥意思?”

摊主说:“现在的哪吒,只是小屁孩,但在削骨削肉,还报父母后,被太乙仙人用莲藕重塑金身,最后被封了神,算不算事业有成?”

好家伙,真能强行关联。

冯广健点点头,捧着说道:“没错,这就暗示我事业有成呗?那我应该去南还是北。”

摊主说:“哪吒去往太乙仙人的住处寻求的帮助,而太乙仙人住在极为北边的太白山菩提洞。哪吒去往北被封神,所以你也应该去往北边。”

“哇……”

冯广健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真能胡诌呀!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因果关系,听起来却很有道理,以至于现在他真的想去北边看一看了。

摊主一伸手:“15块钱。”

这么一会功夫就挣15……

冯广健递出一张20的。

摊主把钱揣进兜里,说道:“我这儿没零钱了,你再算一卦,给你打折,一共算20。”

身后的金敏浩和王喜凤已经“噗嗤”笑出了声。

冯广健一阵无语:“强行算可还行,这样不会遭报应?”

摊主一指自己的眼睛:“我已经快瞎了,还能遭什么报应?反正这钱找不出去。你要么再算一卦,要么你后边俩人算一卦,要么你们就走。”

“算了,这种卦不算也罢,这钱就当做打发要饭的了。”

冯广健站起身准备离开。摊主说:“不送。”冯广健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还是给我算算吧?”

摊主勾了勾嘴角:“问什么?”

冯广健说:“姻缘。我现在相中两个姑娘,一个叫艾丽热娜另一个叫韩幂,但我不知道该选谁,你帮我看看。”

“哈哈哈哈哈”

金敏浩和王喜凤笑得很大声,他们以为冯广健在开玩笑。

摊主却不露声色的递出签筒。

冯广健抽出一只,上面的数字为“1,1,1”

真是令人吃惊。

摊主从皮包里拿出最上层的卡牌,轻轻一番,图画的内容是:大闹天宫。

冯广健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摊主说:“还不清楚吗?孙悟空想做齐天大圣,天庭不想让他做。两边势力打了起来,天庭打不过,请佛祖,然后佛祖把孙悟空压在了五行山下。”

冯广健问:“所以呢?”

摊主说:“孙悟空既没有当成齐天大圣,又被佛祖压在了五指山下,而他被困了500年,最终跟随唐僧才脱离了困境。这就说明,你刚刚说的那两个女孩,她们是类似天庭和五指山这样的存在,虽然出现的早,但都不是你的良缘,你的好姻缘,还在后边……”

冯广健一阵激灵,竟然愣住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这人明明满口胡言乱语,明明都是胡说八道,却像似乎误打误撞,从另一个视角,给冯广健展现了不一样图景。

不过,也只是让他对不同的图景恍然一撇罢了,此时此刻的冯广健,又怎么会轻易对自己的感情生活产生怀疑?怎么会质疑几乎确定关系的身边人。

冯广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真是莫名其妙,什么天庭五指山……咱们走。”

三人重新回到面包车上,金敏浩和王喜凤似乎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事情,满脸兴奋,冯广却一脸沉静,若有所思。

面包车缓缓起步离开,冯广健扭头看向摊位,发现带着墨镜的摊主仍然直勾勾地看着他,脑袋一动也不动,仿佛视力恢复了一般。

真够古怪的。

之后的一路上,冯广健便一直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情绪里,没有再怎么说过话,倒是司机嘴不停,一直在吐槽这些人多么混蛋,多么坑人。

金敏浩他们随声附和着。

面包车在一片片肥沃的田地中穿梭着,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座村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