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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纸旧的没错,可字迹很新。”晓亮说:“纸上沾着水,如果早就放里面,那纸已经烂了。”

红星没声了,广山不知道说什么。

“所有迹象显示,金南纸刚放进去。能接触到棺材的,有刨坟的黑脸汉子,绑绳索的青年,还有就是徐侦探和刘侦探。”晓亮说。

“刘侦探我知道,他推开棺材盖时,周围没人,可徐侦探什么时候碰过?”红星问。

“忘了吗?当时绳子断掉,棺材掉进坟坑,他跪在地上,往里探头,还让人训斥了?那可是个好机会。”晓亮说。

“可为什么是他们两个,不是黑脸和青年?”保说问。

“原因很简单。”晓亮说:“就是刚刚发生的事。”

“刚刚?发生什么了?”广山问。

“钉子和金南纸字迹不同寻常,我们就在讨论这个。我们既然能发现,那两个大人,还是侦探,怎么会发现不了?所以,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晓亮声音沉稳有力

屋外突然起风,梧桐树摇头晃脑,枝叶摩擦,哗哗作响。屋内,树影张牙舞爪,像在恐吓谁。

红星叹口气:“也不能告诉家长。他们不信还好,信了肯定不让管,说不定,又要关黑屋。”

晓亮点头:“所以,只能靠我们自己。”

广山说:“如果侦探和......一伙的,我们又怎么能,一群怎么能......”

晓亮说:“那你要放弃?等死?”

广山摇头:“太危险了,如果害得你们......”

红星说:“放臭屁。那我们干看着你死?”

晓亮说:“不用太担心,我只是不相信,不能真的证明什么。而且,就算是侦探放的,顶多二人之一,另一个说不定糊涂了,毕竟当时现场那么乱。但是,保险起见,我们只能暗查。以后白天正常上下课,假装不再关注这件事。等天黑,不,最好等半夜,我们悄悄碰头。”

广山想起那天晚上,埋人时碰到的人,不由一阵哆嗦:“不行,太危险了,要是你们遇到什么......”

红星一脸兴奋,打断广山:“太棒了,少年侦探团!那怎么确定时间?在那里碰头?你有侦探徽章吗?”

晓亮瞪了一眼:“这不是小事,不要当玩笑。”

“放松气氛嘛。你看广山,怂兮兮的。”红星说。

“不是我怂,这真的很危险,哪怕查不出来,也不能......”

晓亮拍了拍广山:“表哥到底怎么死的,我们不清楚。所以‘8775,你是第二个’到底代表什么,也不能确定。但是夏村丢了,薛松丢了,表哥查着事,然后人没了。一切的一切证明,这件事的确棘手。而你又收到‘8716,你是第三个’的预告,你面临的危险更大。想帮你,我们都要冒些险。不可能在家看动画,玩游戏,等坏人自己投降。广山,放心吧。我们万事小心,三个人在一起,不会出事的。”

广山想起埋人那晚,偷人人见到两人,就不再追。表哥说过,他太谨慎。所以如果三人一直在一起,村子又这么熟,应该确实不会出事。

可表哥的日记上说,好多好多人,谁都不可信。这又怎么回事?如果不止牵扯一个人,那照样很危险啊!

广山想再提醒一番,两人却不再理他。

晓亮说:“集合地点就在我家门口,离你们都近。集合时间的话,就用电子表对时。我们一人买一个,和广山手表同款的就行。”

红星说:“那敢情好!原本我还舍不得,五块钱呢。广山,你手表呢?拿出来看一下。”

广山一愣。手表?从水库回来,自己好像再没见过那块蓝色塑料手表,丢了吗?

午夜,狗不叫,鸡不鸣,村子寂静无声。

晓亮前面开路,广山紧跟其后,红星在队尾。四周一片黑暗,远处零星几点灯火,模糊闪烁。

没人说话,似乎沉浸在寂静中。他们的目的地,打谷场,是表哥死地。

广山脚步一深一浅,呼气急促短暂,却和另外两人同步。如果附近有其他人,说不定,会以为只有一个人。

半晌,打谷场漏出身形,和周遭黑黢黢相比,显露不规则一片白,靠近广山这段边界,电线横穿而过,瞧不出掉落痕迹,显然,已经让电工接上。

打谷场就在村南部,隔着一圈荒草,周围都是民居,和所有村子一样,红砖墙围成院子,瞧不出里面模样。

一条黄土路隔开民房,穿过荒草,直通打谷场。广山三人就站在土路尽头,打谷场边上。

12月的空气颇为寒凉,一呼一吸间,肺部仿佛灌进凉水,广山有些瑟瑟。

晓亮一挥手,往荒草中走去,两人紧跟其后。黄色枯草左歪右倒,显然饱受践踏。没几步,荒草呈现出一片竖长,那是表哥最后的土地。

三人蹲下身,抬头上看。四条电线就在头顶不远,瞧不出什么区别,不知道哪根曾经断过,哪根害死表哥。

晓亮左瞧右看,不知找什么。红星直搓手,似乎很冷。

表哥就死在这里吗?不久前,姥爷姥姥,表哥广山还在打谷场忙碌,那时这里人声鼎沸,机器轰鸣。谷壳飞扬,漫天黄尘,谁也看不清谁,空气混浊,带着黄土和谷子味,不好闻。大家个个满头大汗,脸鼻全是脏,却喜笑颜开,不管收成好坏,能聚在一起,似乎就很开心。一年快要到头,忙完这阵,终于可以安心歇息。

表哥死在繁忙后,消逝在忙碌之地的边界。人可真奇怪,在这里生,在这里死,在这里笑,在这里哭,好像永远也出不去。

“找什么呢?我们帮你呗。干蹲着,光受冻,还不如忙活忙活。”红星小声说。

“真奇怪。”晓亮说。

“哪里奇怪,我们听听,帮不了你,转移下注意也好。这鬼老天,突然降温,也不打声招呼。”红星说。

“天气预报说了的,你没看而已。”广山说。

“跟电视打招呼,又没跟我说。”红星说。

晓亮不理二人闲扯:“电线脱落,你表哥电死,可这荒草却没事。多奇怪?我上次看新闻,邻县一个村,也是电线脱落,烧起好大一片火。这里草这么多,又干又密,竟然没点着。”

“兴许落在人身上,只电人,不电草。而且,电工懂得不比你多?有危险,肯定把草都锄了。”红星说。

“有道理。”晓亮点点头,罕见地同意红星。

红星瞪大眼睛:“你没事吧?我其实胡说的,就想抬杠。”

“抬到点上了。”晓亮站起身,在草丛中翻来翻去。

“找啥,能说说不,我们来护法,放风的?”红星说。

晓亮摇头:“不知道,就想找找。咱们认为表哥不是死于意外,一定有人把他放到这里。说不准,会落下什么。”

“我帮你,冻得受不了。”红星也开始翻找。见两人都动起来,广山也不闲着,扒起枯草。

草虽然早黄了,可边缘却很利,扒了几下,广山手上就一道道红印,又痒又疼。手原本就僵硬,这下更难受。

广山把手夹在咯吱窝,用脚左右踢。四下只有哗哗翻草声。

“好疼,这烂草长嘴了吗?”红星嚎着:“还是有什么小动物。”

“什么动物都让你吓怕了。小点儿声,大半夜的。”晓亮说。

听到动物二字,广山脚上动作变慢,草里不会有蛇吧?要是顺着大腿往身上爬......

正出神,草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影。广山一下叫出声:“有蛇!”

红星跳起来:“在哪?别吓唬我!我最怕蛇了!”晓亮摸索着走近:“胆小鬼。咱们这只有草蛇,没毒,咬不死你。而且这日子,都钻地底下了,你眼花了吧。”

广山确实没看清,听到晓亮的话,虽然害怕,但还是安心不少。他小心翼翼,用脚轻轻翻开草丛,一张白色人脸躺在那里!

“啊——......”广山如坠冰窟,刚喊出一个字,嘴巴忽然一阵冰凉,接着紧紧堵住,压得腮帮子酸疼。

“嘘!小声点,想把人都叫过来?”晓亮轻声说。广山这才明白,那冰凉的事物是对方的手。

身后一阵响动,红星声音响起:“这是什么?”

晓亮松开广山嘴,捡起白色人脸:“面具?”

广山终于放下心,不是死人就好。定睛一看,人脸面具整体白色,眼窝处一片黢黑,两腮各有三条黑色弯刀形条纹,像戏台上的曹操。伸手摸了摸,冰块一样。

“不会是哪家的玩具,丢在这里的吧?”红星说。

“不知道。”晓亮调转面具,一根黑绳子绑在两边,从中间断开。面具背面黄色。晓亮敲了两下,“咚咚”,像木头。

“和表哥有关吗?”广山问。

“会不会谁带着面具,把人抬到这里?”红星问。

“不知道,这面具很少见,没看到哪里有卖。最近半年,也没听说有戏班子。”晓亮说。

“总算有点儿收获,先收起来,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红星说。

晓亮点点头。三人刚要重新翻草丛,不远处,“吱扭”一声,一扇门轻轻打开,一个人影轻轻闪出,慢慢走过来。

晓亮急忙摆手,卧倒在草丛。广山瞧见,也赶紧趴下,枯草叶包围过来,纷纷划着脸,往鼻子钻去,广山脸疼,想打喷嚏,用手堵住口鼻。

脚步声停住,似乎立在枯草边,半天没有动静。广山心跳加速,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这人想干什么?轻轻转头,人影就在近前不远,不过没看草丛,只是看着夜空。

广山放下心,打量起来,对方个头似乎没有自己高,脑袋后面两个影子,似乎是两条辫子,女孩子?

大半夜不睡觉,来这枯草边瞧什么?看样子不像好人。不过,自己好像也一样。

又过了片刻,“呜呜呜呜——”声响起,女孩竟然哭了!

周围安安静静,只有哭声,特别吓人。

哭声不断,一直持续,广山身子越来越冷,脚快没了知觉,他越来越烦躁,难道在这里趴一夜?红星四周的草正小幅度晃荡,想来也快受不了。

自己不会冻死吧,要不要直接跑?一个小姑娘,也不可能追上自己。如果真一动不动,明天这里恐怕会有三座冰雕。

正胡思乱想,女孩竟然边哭边说话了:“我对不起你......广山......”

广山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红星身边的草停住晃动,看来他也听见。

女孩又呜咽着说:“广山......别怪我!”

广山一阵蒙,怪你?你是谁?为什么要怪你?你做了什么?而且女孩的声音,好熟悉啊!

忽然,另一处的院子里“哐当”一声,接着有人骂道:“他娘的......”

哭声瞬间止住,女孩抖了抖,静静听着。过了一阵,声音又全部消失。

女孩似乎放松下来,抬起手,按了按,绿色荧光点亮,照在脸上,那是......那是小茹!王茹!

小茹摸了把脸,悄悄走回木门,“咔吧。”门锁住了。

又过了一会,四周再次安静。红星颤巍巍站起身,走向广山:“你可真行,瞒着我们,做了什么好事?”

广山爬起来,拍着身上草枝子:“啥事,她说的啥,我一句没听懂。”

晓亮也靠近:“不是吧,还瞒我们?手表都送她,还说丢了,这就叫纸包不住火。”

广山一头雾水:“什么手表?”

红星锤了一拳:“还装?那个蓝色手表,我们看一眼都不让,这会王茹拿着,你有什么话说?”

广山头疼起来,他只想着女孩说的话,没注意对方拿着什么。但是......但是手表真丢了!怎么可能在王茹手上!

广山躲在一棵大松树后,紧紧盯着不远处。王茹和几个人站在水泥路边,张望着道路尽头,似乎在等车。上午阳光明媚,女孩的脸渐渐透出粉红,睫毛一张一合,如春风抚动柳叶。

正瞧出神,红星从一侧探出脑袋:“直接上去问问吧,干等有啥用?”

晓亮声音在身后响起:“还不是广山,突然停下,躲这儿一动不动。以为你有什么主意,结果像个傻子,一动不动。”

本来大家商量好,今天到公司,仔细问问王茹,昨晚的手表哪里来的,为什么说对不起广山,和表哥有没有关系,都要调查清楚。

结果早上经姥姥提醒,才发现今天周六。急急忙忙汇合晓亮和红星,要去王茹家里,结果半路远远瞧见她,于是一直跟到大路上。

“直接问?不太好吧,万一她不高兴怎么办?”广山收回脑袋。

“天能塌了不成?我还不高兴呢,怎么不担心我?你不去我去。”红星抬腿就走。

广山赶紧拉住:“别,我去,我去。可该怎么问?她现在也没戴手表。总不能说,咱们偷听来的。”

“怎么是偷听?咱们趴在草里,她自己走上来,叽里咕噜,一通言语,也不看看周围,能怪咱们?”红星说。

“总归咱们先藏的......”偷听女孩说话,还质问人家,万一讨厌自己怎么办?广山虽然这样想,但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借口。即便普通聊天说话,他也没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