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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景信大步向几人走去。

几个人看了杨景信一眼,继续聊着。

直到杨景信站在他们旁边,才有一名二十岁上下,脸颊消瘦的男人转过身来。

“有事吗?”

他的语气淡漠,像是强忍着不耐烦一般,问道。

杨景信看这个人的面目比较熟悉,但因前身性格内向,多不与人交往,不知道此人名字。

“我刚听到你们谈话,比较好奇,能给我说说吗?”

杨景信内心沉重,实在是笑不出来去搭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更为真诚。

“哦,我记得路口那一家猎户和你的关系比较近。”

一名中年男子接口道。

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肤色黝黑,显得皱纹更深了。

“路口那家的猎户,他儿子不是有些傻吗。今天冲撞了别人,被人打死了。”

男子语气带着炫耀,似乎看到了别人不知道的一幕,让他走了吹嘘的资本。

他自顾自的说着,沉浸在了其中。

丝毫没有发现杨景信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或者是看到了,但也不在乎。

“那个傻小子,手里提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走路那叫一个快,结果撞到了双刀帮的人。

双刀帮的人,那是我们草头百姓能得罪的吗?

当时就被几个人打倒在地上,那些人把他打了一顿后,又拿了他的钱包,就要离开。

那个傻子竟然爬起来去抢,被青面狼一脚就踹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兴许是死了。”

杨景信脸色由青变红,又由红变青。

忍不住伸手抓住中年男人的衣服追问道:“那刘石头爹呢?他怎么了?”

“你抓我干嘛?放手!快放手!不要以为你是瘸子,我就不打你!”

中年男子使劲拍打杨景信抓住自己衣服的双手,旁边的三个人一起帮忙,终于将他的衣服从杨景信手中抽出。

面色消瘦的年轻人推了推中年男子道:“你继续讲啊,我们还没听够呢,”

他和其他两个人脸上都是期待的神色,似乎是正在探索未解之谜,现在已经快要找到答案了。

中年男人瞪着杨景信,最终偏过头去,继续讲着。

“他们现在在哪里?”

杨景信的愤怒已经难以抑制,咬着牙,盯着中年男子的眼睛问道。

“你什么语气……他们在小集市门口……”

中年男子一开始还是质问的语气,但看着杨景信仿佛已经燃烧起来的眸子,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告知杨景信位置。

杨景信听到答案,转身就走,向着小集市快步走去。

他心中焦急,脚步不由得变快,甚至小跑了起来,左小腿的疼痛一点都没有感觉得到。

时间变得缓慢,四周也变得寂静,这短短的一条路突然变得无比漫长。

杨景信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穿越之初,自己固定断腿的时候。

那时候,每一秒他都数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杨景信在跑出一个街道后,两个在街道石板上爬伏在一起的身影映入他的心头,四周林林散散站着一些人。

他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激烈,他感到自己耳朵都开始发热起来。

他的耳朵终于恢复了作用,四周的嘈杂声一下闯了进来。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左小腿袭来,让杨景信的身体一晃,差点跌倒。

杨景信一瘸一拐的向着那两道身影走去。

刘石头的头无力的耷拉着,栽在混着泥污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石板上。

刘石头的脸朝着杨景信,布满血污的脸上满是惊恐,像是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比山里的野兽还要凶狠。

杨景信一高一低的身影终于走到两人身边,一种不真实感盘桓在心头,尤自不相信这是真的。

刘大爬在刘石头的身上,背上的衣服有着一个破洞,看不到面容。

杨景信用力将刘大翻了过来。

刘大的眼睛圆睁,里面还残留着抹不掉的愤怒和悲恸,不能瞑目。

他的胸前衣服也有一个破洞。

杨景信将手在两人的鼻孔前试探,没有一点呼吸。

又不死心的将手在脖子动脉处按压,逐渐冰冷的皮肤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唉,年轻人,这是你亲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有时候这就是命,我们平头老百姓只能认命,还能怎么办?”

一名头发灰白的老人蹲在他身边劝慰道,艰辛的生活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双刀帮惹不起,青面狼也惹不起,早早把遗体收回去,不然他们如果再过来,可能连你也不放过。”

老人声音变小,悄悄说道。

杨景信看着无辜枉死,身体逐渐冰冷僵硬的两个人。

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神冰冷。

“你说的对,老伯。

人生在世,各种各样的意外总是贯穿始终,一帆风顺反倒是难能可贵。

我现在就回去!”

…………

距离刘石头和刘大被人打死,已经过去了十天。

杨景信当时出钱请人将两人的遗体拉回,停放在刘石头家。

又花了三两银子,请了丧葬队将两人清洗干净,换上新衣服。

三天后,在丧葬队的吹吹打打中,将两人埋在城西的坟场里。

杨景信除了必要的时候说话,其他时间总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一瘸一拐的将两人的后事办完。

他的腿当天疼到半夜,但后面在身体感知能力的调节下,已经变好。

但他故意做出腿仍然没好的样子,甚至在站了太久后,还使用腋杖,完全就是一个腿脚不便的样子。

办完两人后事第二天,衙门就来人了,以房屋没有子女继承为由要将房子收掉。

杨景信知道,衙门的人不过看两人再无亲戚,将房子收掉再转手售卖,然后自己分钱而已。

但衙门带队的吏员态度嚣张,言语无忌,杨景信见事不可为,也不再坚持就离开了。

他也不没想过给钱,但自己没有背景,之前办葬礼已经拿出来三两银子,为这个房子打点,又至少需要三到五两银子。

杨景信没什么背景,外来户一个,属于好欺负那一类。

如果他突然拿出这些钱,衙门的人可能会将他看成一只大肥羊,敲骨榨髓,会想法设法榨干他的一切,直到破家。

其他有心人也会盯上他,毕竟他孤身一人,现在又受伤,属于那种被打劫了也没有人的类型。

在没有实力做依靠的情况下,财不露白,保持低调才是安稳的处世之道。

他慢慢想起自己养伤的回忆,虽然自己受伤,行动不便,生活中有很多麻烦。

但有石头真挚的关心,还有冒着热气的饭菜。

生活平淡,却也安静。

那时候,他多希望生活能这样一直下去。

可是生活,总是以死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