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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青石屋檐散落下斑驳的月光在那高挂在廊下的灯笼上。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长廊那镂空的墙壁之上,路过的阴影映衬在那长廊下的灰墙之上,夹着寒凉的夜风。

倒是叫人生起了一层薄薄的寒意来。

入了正屋,秋韵取了那搁在黑漆黄花梨木圆桌上的火折子,将屋内的油灯逐一点亮。

宋锦悦身子疲乏地靠在软榻上,示意秦绾同那几个嬷嬷落座。

待屋内彻底亮堂如白昼,秋韵这才至小姐跟前伺候。

宋锦悦轻声吩咐道:“取五两银子来,每一位嬷嬷都赏一两银子。”

几位婆子相互对视一眼,忙起身行了一礼,一个个笑着推拒道:“二小姐,这些都是老奴们应当的,不必这么……”

宋锦悦正了正身子,垂着眼帘摆了摆手,“这些是我赏给嬷嬷们的,嬷嬷们且安心收下,也好叫我安心。”

一句话,叫几位嬷嬷一时笑着连连称赞了几句“二小姐宽厚仁善”,这才又行了一礼各自从秋韵手中接过了一两碎银。

嬷嬷们平日一月的月钱也不过才五百文,这一两是她们几个人两个月的月钱,如今得了这意外之财。

心下难免窃喜,揣在怀里的碎银仿佛冬日里头用来暖手的手炉,这股子暖意直直暖入心坎。

又道了谢,这才告辞退了出去。

宋锦悦只觉得眼皮重重地往下拉着,一双素手掩在唇间,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可她还不忘嘱咐秋韵道:“秋韵,先带秦小姐下去歇着罢。”

秋韵原本想伺候小姐歇下后再带着秦小姐回去,既然小姐发了话,她便只好回道:“婢子这就带秦小姐下去歇着。”

秦绾也知宋锦悦今日确实累着了,故而行了一礼,跟着秋韵从正屋退了出去。

宋锦悦眼皮沉沉茸拉下来,侧头靠着身后的软靠,意识渐渐迷离。

狭长的余光里瞥见了了门口那一抹来势汹汹的寒意,叫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一下子便精神了起来。

“二小姐今日可是好大的威风!”沈氏一入门,冷嗤了一声,话音里阴阳怪气。

宋锦悦缓缓起身,慢悠悠理了理裙摆,垂下手时,恭敬朝沈氏见了一礼,“母亲大晚上的怎地过来了?”

沈氏“哼”了一声,搭着赵嬷嬷的手自顾坐到了主位上。

宋锦悦缓缓转过身子,垂下眼帘坐到了沈氏下手的位置。

“啪”!

沈氏一手端过桌上的青花瓷茶盏就朝地上砸了过去。

宋锦悦微微挑眉,看着那溅了一地的青花碎瓷片,她屋中的茶盏可都是宫里的巧匠做的,在京城市面上并不曾流通。

姨母曾说,她既然生在这金玉软枕的国公府里,自然用度也要同旁人不一样些。

其实她明白姨母的用意,只是不想叫外头有心人知道她得喜好罢了。

她年幼丧母,府中那时还没个继母,亦没能料理后宅的管事,故而姨母担心她被旁人撺掇着。

学了那些话本子里的故事,不过是些养在深闺的小姐们受了花言巧语的蒙骗,同旁人私相授受。

可到底吃亏的是小姐。

这些话,姨母不便明说,可为着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无不防患于未然,她以前不懂,后来经历多了,这才恍然大悟。

姨母为了她,真真是用心良苦。

“母亲,这青花瓷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宋锦悦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擦了擦白皙的玉手,眼睑都未抬一下、

她只垂头自顾瞧着裙摆,可那语气里便带了三分寒意。

沈氏心下一跌,轻咳了两声,没有接话,因着方才大女儿在她屋里哭闹了一场,又听说这小贱人回来了。

这才怒气冲冲寻了来,她抱了十足的把握。

可才到明筑轩,见春婵同云杏两个婢女跪在地上,抬眼再往上看去,只见地上那断成了三五截的黑漆木门。

沈氏的心头的血便直冲头顶,明筑轩那可是近百年的黄花梨木!当年章氏生下这女儿时,国公府上下欢喜。

国公爷特意从外头寻来了难得一遇的这近百年的黄花梨木,拢共就那么一颗!

最后全用在了明筑轩上,如今门坏了,不用她说,国公爷自然发话要命人来换上新的。

可如今的行情,这近百年的黄花梨木那是有价无市!还极为难得!

如今国公府沈氏当家主母,花的虽是公中的用度,在沈氏眼中,那都是她的,更是她的夕儿的!

如今要添上这么一大笔的支出,怎能不叫沈氏一时气昏了头?

“母亲也是气恼了,这才一时不察失了手,悦儿就不用同母亲计较这些身外俗物。”沈氏眉眼淡淡。

话里话外不提皇后一句,却字字句句扯到宋锦悦身上。

她这是摆明了,若是宋锦悦计较此事,便是不将她这嫡母放在眼里,砸东西的是沈氏,可最后按着沈氏的意思,反倒叫宋锦悦自己忍下这莫名其妙的怒火。

宋锦悦唇角挂着笑,可那眸底寒光犹如隆冬里的厚雪。

叫她忍了?

笑话!

“母亲,我这屋里的一应物品皆是在姨母宫中登记在册,如今缺了、少了,自是要回禀入宫的。”

沈氏气的后槽牙直打颤,这小贱人如今怎么是越发不好拿捏?

“怎么?你莫不是希望母亲入宫请罪不成?”沈氏的音调也冷了几分,眼底透着寒芒。

宋锦悦微微抬头,看向沈氏,笑着摇头,缓缓说道:“女儿哪敢……不过外头采买添置的东西,难免叫女儿有些不喜……”

沈氏眼睑突突直跳,她这意思是同自己要钱?

沈氏没有吱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听闻母亲屋里有一樽上等的白玉观音,可否赏了女儿?”宋锦悦一双杏眸弯如月牙,面上没有半分不敬。

沈氏方才听她说了前半句,面上才浮现的笑意,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竟然打的是那樽白玉观音的主意!

“不成!”沈氏脱口而出,眼里的光渐渐淡了下去。

宋锦悦俯身,白皙纤长的手臂在那湖水青色的袖筒中若隐若现,葱葱玉指轻抬,从脚边捡起一块碎瓷,将其把玩在纤长的指间。

全部的视线也随之落在那上头,眼底涌起丝丝哀愁。

“姨母瞧见这碎瓷盏倒是不打紧,可若是知晓了大姐姐……”

宋锦悦猛地抬起头,看向主位上的沈氏,“母亲,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