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全都晕倒，叫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办嘛？”杨俏刚露出的笑脸瞬间凝固。
杨俏眼睛直直地盯着山上的满天尘土，再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姐姐杨阳。嘴角向下咧了咧，又向上扬了扬，表情精彩变幻几下，一跺脚，抹了抹眼泪，单手一掐诀，变出一团烟雾托起杨阳，向山上飞奔而去。
……头晕、头痛、四肢乏力……不知过了多久，杨阳慢慢地睁开眼。看到了天边火红的晚霞。她此时正躺在一个山顶的平台上，半山腰处，妹妹杨俏正在肖凡的大脸上爬上爬下，一边给清理肖凡脸上的血渍，一边揪扯肖凡的胡子，而肖凡此刻正满足地昏睡着，胸膛忽而剧烈震动几下，发出嘿嘿的笑声，似乎正在做一个很开心的梦。
“俏儿。”杨阳艰难地坐起来，冲着杨俏喊一声。
“姐姐，你醒了！呜呜……”杨俏回头看见杨阳，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俏儿不哭，放心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动用法术了。”看到杨俏委屈的模样，杨阳有点心疼，为了证明自己的战力，杨阳将双腿盘起，双手在胸前开合几下，一团带着寒气的烟雾出现在两手之间。
“姐姐你先别动用法力，快念咒把这个大家伙弄醒吧，可累死我了。”杨俏抹了把泪，又开始跺脚。
“肖凡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此刻应该是最疲惫的时候，让他多睡一会吧。”杨阳看了看沉睡中的巨人，脸上露出笑容。
一个时辰后，肖凡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两个少女，一咧嘴：“我们赢了！”
“是的，肖凡真棒！”杨阳面带笑容，对巨人竖起大拇指。
“切，棒什么呀，姐姐你也不看看他被揍的那熊样。”杨俏不屑一顾。
“那也是赢了，是我们三个人精诚合作的结果！”杨阳对战斗结果进行了肯定，随后转头对恶魔道：“你说对不对呀？”
“对的，话说那个家伙怎么打着打着就消失了呢？”肖凡从地上坐起来，有些问题一直没想通。
“那是因为恶魔法则，恶魔在人间只能维持一炷香，一炷香时间到，立刻被空间之力挤压回魔界。你不一样，你是仙界来的，不受一炷香的时间限制，所以，只要你不死，笑到最后的，就一定是你。”杨阳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所以你用心灵感应叫我坚持，就算是被他打死不能认输？”肖凡只是个读书人，文质彬棚，但是刚才那场恶战，他竟然和一个恶魔抱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肖凡咬了恶魔的耳朵，恶魔咬了肖凡的肩膀。想想就恶心。
“幸亏你没认输，虽然你不受一炷香的时间限制，但我不确定恶魔法则其它的条款会不会对你起作用。”杨阳表情复杂地说道。
“还有其他条款？”肖凡身体一哆嗦，差点跳起来。
“是的，适用于恶魔术的法则一共有九条，前半部法诀只记录了四条，后半部五条，我们没有后半部，只知道前四条。”杨阳惋惜地摇摇头。
“前四条是什么？”肖凡瞪大眼睛。
“恶魔法则第一条，忠诚法则。修士一生只能召唤同一只恶魔。恶魔在执行任务期间必须尽忠职守，死而后已。若恶魔战死，则即刻被传送回魔界，一年后复活，获十点嘉奖，等待下一次召唤。若恶魔不战而降，亦即刻被传送回魔界，永久失去被召唤机会且永不轮回，但修士却可立即另行召唤一只恶魔的作为补偿。若恶魔经修士允许投降，则不奖不惩。”杨阳咬了咬嘴唇，表情复杂地说道。
什么鬼？有点绕的样子，让我消化消化。肖凡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满脸疑惑地说：“有点明白了，如果我战死了，我有奖励，如果我投降了，会受到惩罚，但是你马上能换一个恶魔过来继续帮你打架。那为什么不让我投降呢，这样对你没有坏处呀？”
“说你傻，你还真是个傻子，你虽然不是魔界来的，但毕竟是姐姐用恶魔术召唤来的。你在人间你不受一炷香的时间限制，万一其他条款应验了呢？我姐姐怕你投降以后被传送到魔界去永不轮回，所以宁愿不换恶魔，也不肯换你去受苦。”杨俏指着肖凡的鼻子边跳边骂。
“但如果我死了，没人保护你姐姐，她照样会被抓走的。”肖凡更不明白了。
“姐姐的心思你这个傻瓜哪里会懂，如果你死了，她宁愿自杀，也不肯让他们抓走的。”杨俏不跳了，改成跺脚。
“所以，我死了，你一定会死。我投降，你会活下来。但是你不让我投降，宁愿死，也不愿我被传送到魔界，为什么要这样？”肖凡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重新望向杨阳。
“如果不是我冒冒失失使用恶魔术，也就不会把你召唤过来。你不但不是恶魔，反倒是一个连打架都不会的仙界凡人，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我心里已经很不安了。如果再因为我的缘故被传送到魔界去受苦，那我别说在修仙路上会不断遭遇心魔袭扰，就算是不修仙，也会被良心谴责终生，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去死。”杨阳面露忐忑的表情，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面容却越来越坚毅。
“你……你竟让我无言以对，不说这个了，快说恶魔法则的第二条。”肖凡有点小感动，赶紧摇摇头，问出下一个问题。
“恶魔法则第二条，召回法则，修士一生召唤恶魔的次数为五到十五次，每年只能召唤一次，且只能出战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到，无论成败，恶魔都会被传送回魔界。”杨俏又抢着说道。
“原来一炷香的时间便是第二条，我们就是利用这一条才坚持了下来。杨俏你短时间内不能召唤你的恶魔，想必也是这个原因。”肖凡露出沉吟的表情。
“恶魔法则第三条，随机法则，修士第一次召唤恶魔时，外观可可选，但实力随机，无规律可循。恶魔实力的强弱与修士获得的助力成正比。”杨俏飞快背诵完这些话，又补充道：“恶魔外观有五个选项：貌美无比、貌美、普通、丑陋、巨丑无比。”
听到这五个选项，巨人眼前一亮，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咧嘴挤出笑脸对杨阳问道：“那，我的外观，你们选的哪一项？”
“你……属于……这个，这个”杨阳仔细看了看肖凡的脸，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然结巴起来，肖凡的心无来由向下沉了一下。
“你属于巨丑无比的，我让姐姐选的。”杨俏也有点慌乱，但她一跺脚，一挺胸，勇敢地昂起脸，她比较喜欢用跺脚来掩饰内心的紧张情绪、或是做出某种重要的决定。
尽管肖凡心里已经有种不妙的感觉，但是亲耳听到杨俏说出来，心情还是沉到了谷底，刚挤出来的笑脸也僵在了那里，随即双手一拍地面，身体离开地面，就要向远处飘去。
“站住，你要干什么去？”一见肖凡要起飞，杨俏赶紧跳起来，抓住肖凡的黑色长袍，但是她的重量根本无法阻止肖凡，被带到了空中。
抓紧了，你会摔死的。肖凡怕杨俏掉下来，赶紧用手托住杨俏，“我去湖边看看自己长啥样。”
“天还没黑，你这个样子飘过去，会吓到别人的。”杨阳也单手前伸，左右摇晃，也做出阻止的动作。
“可是等天黑了，我根本看不清楚自己长啥样呀，每次都是晚上在湖面上飞，那么大的湖面当不成镜子。”肖凡无精打采地重新坐了下来。
“你当真要看？”杨阳准备妥协。
“当真要看！”恶魔明确了态度。
“那，好吧。”杨阳叹口气，双手一上一下在胸前做出抱球状，很快，一团带着寒气的白雾旋转着出现在两手间，双手开合之下，雾团雪球一般越旋越大。“疾”杨阳大喝一声，双手猛然向左右拉开，雾团竟瞬间被拉扯成一面巨大的薄冰，像镜子一样立在肖凡面前。
“啊……鬼呀”巨人猛然看到镜，浑身剧烈震动一下，转身欲逃，随即想起在镜子里照见的是自己，又转回身凑到跟前仔细看了看，面部肌肉抽动几下，最终停在了欲哭无泪的表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