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上车
“是的。火车来了。”
偌大的火车站，偌大的新兵方阵，现在正以一字长蛇阵迅速的进入安检口。
郑凯激动了。
那是一个异世界的门，开启了！
“郑凯”
这是反季节的一道惊雷，万物开始复苏了。
在众多的人中，郑凯左盼右顾终于听到点自己的名了。
“到！”郑凯立马回复到，深怕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没有再多的言语。
此时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了。
而且也没有什么言语，跟着走就对了。
绿色通道，没有检查，直接上车。
这段路是郑凯这辈子走的最快的路。
目标明确，动力十足，轻装上阵，没有任何的心理包袱，那一句点卯就是一剂强心针，让人热血满怀。
那种喜悦，是任何时刻都不曾体会的，踏向梦想的脚步，谁能不笑。
只是现实实在是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车上非常热闹，人来人往，也是非常少见。
这类要说一下，这种情况很独特。
我们这群乘客只是入伍前的士兵，所以车厢里的纪律确实差一点。
但凡走到军列里肯定是没有的。
“水果瓜子零食有人要吗。”
乘务员推着小车，穿梭在拥挤的车厢里。
“来一份。”
“我要两份。”
“我也要一份。”
“一份，谢谢。”
“多少钱一份。”
“三十一份。”
“二十不行吗，这么贵。”
“不行啊。”
“啊，那就来一份。”
瞬间被抢光，大家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恨不能把这个流动小车买下来。
这个环境里，郑凯确实有点独特了。
一直是安静的听着别人在喧哗。
“听说到了部队，东西都要上交的，不让花钱，也不让用手机。”
“卧槽，还有这事，那还带什么钱啊。”
“部队里，管的可严了，没有机会花钱的。”
一群外行人，瞎扯淡！
在这里还有一些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那些黑部队的，我想等大家看完这部小说会有新的认识。
说这些话的人纯粹是为了营销。
可别小看这个营销，效果非常明显。
这些人手里这么多钱好像成了累赘，恨不得全花完了，水果三十一盒，虽贵却不够卖！
这水果在外面三十块钱够买好几斤的了，只是也只是在外面。
此刻的大家考虑的更多的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而是钱怎么花的问题。
毕竟一个个临行之前可都有一点点钱。
既然都有钱，那价格基本无所谓，开心就好，反正到了部队没有地方花，说不定还会被班长黑了。
于是乎，水果零食都是售空了，一个小推车的货物怎么够一车厢的人抢购？
这个营销有点腹黑了，但谁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一群不曾自己劳动获得的钱，是不怎么爱惜的。
但是那些想法也只是别人，郑凯有点不合群。
一腔热血被等待耗的差不多了，激动的心，此刻也不再那么激动了。
毕竟要面对现实，现实就是郑凯饿了！
看着一堆堆的泡面是统一提供的，而且免费随便吃。
以前小时候舍不得吃泡面，吃不起泡面，一袋调味包都能品尝很久。
但是也是因为营销，后来泡面变成了垃圾食品，一种观念一旦形成，改变的话，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但是谁能拒绝免费的东西呢？
所以不吃泡面的郑凯，现在只能吃泡面了。
尽管水果的价格降低了，但是郑凯依然没有买的心情。
尽管郑凯身上有钱。
夜幕降临，短暂的喧嚣结束了。
不得不说哄抬物价，确实有一手。
社会人套路深啊，忽悠人买水果，说的那些谣言，什么部队怎么样怎么样。
确实让人反感。
回归平静之后的情景是这样的。
二十元一盒，走过一圈没有人买了，毕竟还是有很多的人是理性的。
“服务员十块一盒买一盒。”
有些比较聪明的小伙伴发挥着口才的优势。
感觉自己很聪明。
“不行的。”
乘务员接着商量着说：
“要不二十卖你两盒。”
“行。”
一个家伙立马决定，好像是占便宜了。
“买两盒。”
这个时候，看到大家惜金。
安静时候看到的和喧嚣的时候看到的，完全是两回事。
但是都不好说。
毕竟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那些事好像过去了一样。
他们是他们，自己是自己。
其实泡面吧，吃第一桶的时候还是挺好了，至少让我知道，泡面没有那么讨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饿的。
也可能是激动了一天累的。
不管表情是怎么的冷静，始终是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
疲惫和激情不矛盾，总是同时存在的。
知道自己还要坐很长时间的火车，并且还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在火车上还是渐渐的感觉无聊了。
如果不是军列，我想我一定会崩溃，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是一直走。。。
一直走。。。
但是有些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即使到了晚上，依然是喧闹不曾减少。
即使是深夜，火车依然在行进，就像是时间的流转，根本不会停下。
不知道大家是怎么保持很有精神的。
反正郑凯是感觉有点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是晕车造成的，还是神经绷的太紧了太累了，总之感觉有点不舒服。
看着外面的世界。虽然隔着一块玻璃，但是却是两个世界。
淅沥沥的雨水在车窗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水影，似乎是这个雨水冲刷了喧嚣，渐渐的车上面安静了许多。
天南地北，祖国的疆土那么广阔，走的路是那么的远，总有那么几片地方是下雨的。
但是车里并没有那么冷，因为人比较多，相反还有点热。
坐车的人都知道什么原因。
都是从北向南过来的，郑凯见过坐车最远的人，是山东的。
为什么会记得这个事情，因为服装不合适。
郑凯穿着人武部发的鞋子不合脚，不仅仅是郑凯一个人，还有一个山东的兄弟也是不合脚，两个人很高兴的互换了鞋子穿。
巧合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合，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个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间遇到。
在同一个地点上车，没有见过大世界的郑凯，没想到会和外省的人同坐一辆火车。
相遇总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真是没有开过眼界。
或许也是因为这种情绪，此时在车上的人也都慢慢的熟悉了。
相互之间问着从哪里来的，猜测着到哪里去。
每个人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去向。
但是结果是仍然没有结果，没有和自己有关的消息，或者是有关于自己去向的消息。
因为范围太广，不知道自己会前往何处。。。
浮躁的世界，沉浮的人生，终将把曾经的激情磨灭掉。
夜深了，都累了，也都困了。
给大家一个小提示。上了火车一定要找一个舒服的地方。
因为此时大意的人才发现没有睡觉的地方。
郑凯也是其中一个大意的人。
似乎到处都是人，椅子上地板上，白天坐车，还好一点，但是晚上睡觉，在火车座位上，真不舒服。
亲身经历！
睡在椅子上还不如睡在地板上舒服。
地板上有各位的包，包里面都是被子。
没人盖被子，因为车厢里不冷。
也有的人索性直接就把包放平，当成了床。
看着大家，郑凯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在摇摇晃晃之中，颠沛流离的过了这一天。
第二天发生了什么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都在火车上，饿了就自己去泡泡面吃，吃饱了就坐在座位上，打牌拉呱。
所以，激情真的会被磨灭掉吗？
生活的最终归处是平淡吗？
答案或许是真的，平凡才是真实的生活。
第三天醒了就到上海了。
枯燥的行程。或许很多人会疑问，为什么会这么慢？
三天了，才走这么点路程？
疆域辽阔是一方面，不解释了就这种习俗。
本来这就是一趟旅途。但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发生了很多记忆犹新的事情。
描述一下，就当是给大家留一个心理准备。
在上海，是一个集中转换中心。
南来的北往的，各有各的去处。
郑凯很想很着急着走，但是真的做不了主。
只能原地等待。
早上吃的是盒饭，别以为是应付一下。
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这两天可没有怎么好过。
洗脸刷牙可都没有。
感觉实在不舒服，也就是用水潮一下面部。
漱漱口，嘴里早就充满了泡面味。
所以这个时候领到一盒盒饭是多么舒服的事情。
中午，什么饭，吃什么没有那么多讲究。
此时有没有饭，都是次要的，此时的心情不在吃的上面，而是在选兵的干部上面。
因为部队的军人开始挑选新兵。
谁都想知道自己去往何处。
所以大家就很在意去向。
然而大家心里更多的是担忧，因为很多人走了，主要走的都不是自己。
不仅仅郑凯一个人这么想，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感慨。
看着一个一个的都被带走了，郑凯心里面也是非常着急的。
很多人都在想着，现在被调走的，都是到了好一点的地方。
那这些挑剩下的，是不是就像电视里一样，发配边疆了。。。。
哎，苦逼了。
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离开，郑凯始终还在原地。
看着身边的家伙，很难不把自己归到这一类里。
“管他呢，管他去哪里，只要在部队里，我混够了十六年，混个团长我就回来。”
看着眼前的家伙，郑凯眼皮一跳。
“就你这货色也能混到团长？长的又矮又胖的呆呆样子。”
但是郑凯嘴上却说：“十六年？你要在部队混十六年？”
这家伙从哪里看也不像个军人啊。
要是这样的家伙都能当团长，那我当个司令不是轻松的事吗。
年轻啊，总是那么狂。
虽然这个言论不对，不符合实际，但也给郑凯宽心了不少。
殊不知这个又矮又胖呆呆的家伙在不久之后就非常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