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为了表明自己不是开玩笑，当着姚达的面问柳霜道：“让他当宣传部经理，行不？”
“没问题，你说什么都行。”柳霜不假思索地道。
姚达哭笑不得地道：“你们可真不把我当外人，万一我有坏心思，不怕我把公司坑了啊？”
张凡随口道：“你是我兄弟，我相信你。”
姚达心中很感动，曾经他只是个职场摆烂人，只想着混工资，能摸鱼就摸鱼。
但最近他做事非常有干劲，因为他知道公司是兄弟和嫂子的。
现在这两人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就愿意让自己当部门经理，这是何等的信任和重视啊？
就为了这份信任，他也暗暗决定，一定要竭尽所能，不辜负兄弟。
“那就这么定了，下午我就让人事部为你进行职位更替。”张凡笑着道。
姚达重重点头。
柳霜这时也大概看完了合同，道：“合同没什么问题，尽快联系乙方吧。”
乙方，自然就是云佳的董事会。
云佳工作室的很多高层人员能跑的跑了，能套现的套现了，该坐牢的坐牢了，剩下的大股东也没多少，董事会组成也是极为松散，余下的股东们推选出了一名代表，叫常上营，作为董事会的话事人。
关于收购的事宜，跟常上营直接交涉就行。
柳霜已经跟常上营达成了口头协议，后面就是走流程了，所以她当下就直接给常上营打了个电话。
嘟嘟……
电话通了，柳霜开门见山地道：“常先生，收购合同的正式版本，我们已经拟定好了，你看什么时候签字？”
常上营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道：“柳总的，收购的事，要不先放一放？”
“怎么了，之前我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吗。”柳霜不解。
“呃……出了些小问题，现在我也不好决定，对不住了。”常上营略显歉意。
柳霜问道：“是价格问题吗？我们给出的价格是500亿，在这个档口，已经算是高价了。你也知道，云佳工作室现在的处境，随时可能被破产清算，若是上面不松口，云佳等于是彻底死了，一文不值。”
“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的，柳总也确实给出了诚意，但……”常上营很为难地道。
“常先生有什么问题大可以说，我们可以协商的。”柳霜道。
常上营叹了口气，道：“柳总，我对你、对你的公司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我这边被野本集团联系了，他们也想收购云佳工作室。”
“野本集团？”柳霜眉头一皱，想不到，野本集团不但威胁她，还跟常上营搭上线了。
如此一来，霜霜游戏和野本集团，恐怕要互相抬价了。
她也懒得废话，直接问道：“野本集团出了多少钱？”
常上营沉默了一下，道：“400亿。”
“我们出500亿，而且已经谈好了，野本集团出价还更低，你有什么犹豫的？”柳霜不太高兴了，“莫非，常先生是想坐地起价？”
常上营苦笑一声，道：“我又不傻，500亿和400亿，小学生都知道怎么选，可是野本集团威胁我，若我将和霜霜游戏签约，我女儿就永远不呢个回国了，我女儿刚好在昭国留学……”
“太卑鄙了吧？！”柳霜表示愤然。
这野本集团为了达成目的，竟如此不择手段。
如果霜霜游戏无法参与收购，野本集团一定还会继续压价，说不定连400亿都不会给，300、200都有可能压到。
“常先生。”张凡接过柳霜的手机，道，“你要是信我，就正常和霜霜游戏签订合约，你女儿的事我会帮你解决。”
“你是？”常上营小心翼翼地道。
张凡：“我是张凡。”
常上营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敬畏：“原来是张少。”
张凡这个名字，可以说是每个云佳人的噩梦。
云佳工作室是怎么死的？
常上营当然知道。
他毫不怀疑张凡的能力，能轻易搞死云佳的年轻人，绝不止表面这样简单。
张凡这么说，也是让常上营抓住了一线希望，道：“张少真有把握把我女儿带回国？野本集团势力庞大，那边更是他们的大本营，此事恐怕有危险啊……”
“你这次屈服于野本集团，他们一定还会第二次、第三次威胁你。”张凡正色道，“你只能相信我。”
“好，我和霜霜游戏签。”常上营深呼吸一口，道。
“那我们就中午见吧，到时候正好一起吃个午宴。地点就不挑了，霜霜游戏的会议室可以么。”张凡道。
常上营：“好，我联系一下其他股东们，虽然我是代表，但头部的几个大股东还是要在场的。”
“没问题。”张凡又道，“还有把你女儿的资料发我，我会尽快让她回来。”
“我这就发。”常上营认真地道。
…………
通话结束，柳霜有些忧虑地道：“你真要去常上营的女儿带回国？是不是太危险了，那里毕竟是昭国，而且时间上未必来得及。”
“我又不是非要亲自去，就算我再能打，光靠两条腿，也不好找人啊，万一她女儿已经被野本集团控制了，我更难找。”张凡道。
“你不亲自去？那就好。”柳霜松了口气。
“放心，最近我不会离开东海市的，我先去打个电话。”张凡拍了拍柳霜的手，然后走出了办公室，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新存不久的号码。
“小子，怎么了？”手机另一头传来庞英武的声音。
“我想二爷爷了不行嘛？”张凡笑嘻嘻地道。
庞英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道：“你还是叫我总队长吧……我虽与你接触不多，但知道你的性子，说吧，有什么事？”
张凡这才正色道：“我是霜霜游戏的第二大股东，总队长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早查过了。”庞英武道。
张凡接着道：“我打算收购云佳工作室，总队长支持不？”
庞英武思索了一下，道：“我支不支持有什么用，商业上的事，又不归我管。”
这种客套话，张凡直接无视了。
到了总队长这种地位，没什么“归不归他管”的事。
就算他不该管一件事，可若是真想管，其他部门也会给他个面子。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数学老师想跟体育老师调个课，体育老师能说不行吗？
所以张凡单刀直入地道：“霜霜游戏若收购了云佳，我有信心让公司成为游戏行业的最头部，到时候，每年的纳税额都是百亿级的。总队长，现在的云佳工作室，一年营收何止几百亿？可上税数额只有几个亿。霜霜游戏收购成功，是利是弊，你应该清楚的。退一步说，我和你是爷孙，我总比其他人靠谱吧？
庞英武略作沉思，道：“好，我支持你，不过绝不是因为私情，而是因为这事确实有利于整体利益。”
“有你这话就行了。”张凡笑着道，“但现在昭国的野本集团非要插手，我这边跟常上营都谈好了，可野本集团用女儿威胁他……你帮我个小忙，把他女儿强行接回国，如何？常上营女儿的名字和留学地点我发你了。”
张凡解释了一番，还稍微添油加醋了一下，庞英武听完勃然大怒：“什么鸟的野本集团，好大的口气！云佳是我龙国的公司，就算犯了错，岂容他肆意拿捏？你等着，三个小时内，我给你答复。”
“三个小时，这么快？”张凡惊讶地道，“不用走些官方的流程吗？”
庞英武骂道：“对方玩阴的，我们还客气什么？流程？文件？那是给普通人用的！龙组好久没去昭国执行任务了，你等我消息就行。”
“好，二爷爷真好。”张凡道，“要不是时间紧迫，我也不想麻烦你。”
庞英武道：“不用客套了，你能把虫王会的事解决掉，就是最好的回报，我先挂了，安排人手去强行带人。”
…………
打完这通电话后，张凡就回到了办公室，静静等待。
姚达不想再被虐狗，早就溜了。
一小时后，常上营就到了。
与他同行的，还有十多名衣冠楚楚的男女，有几个还是在网上经常能看到的商业大佬。
张凡和柳霜一起现身迎接，道：“常先生，各位老板，欢迎欢迎。”
常上营赶紧主动伸手，十分客气地道：“久闻张少大名，今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真是荣幸之至啊。”
“哦？之前远距离接触过？”张凡笑着道。
常上营干笑一声，道：“那日马恒被抓走时候，我就在休息室看着……远远地见识过张少的风采。”
“哈哈哈，惭愧惭愧。”张凡道。
常上营道：“不过当时大家是竞争对手，现在却即将是合作伙伴了。”
“常先生的格局很大，以后若是愿意，可以加入我们霜霜游戏。”张凡道。
常上营受宠若惊，道：“好，好，我手上还是小有积蓄的，可以用资金换股份，我很看好霜霜游戏的未来。”
能不看好吗？
连云佳都被霜霜游戏踩死了。
其他人也是纷纷插口道：“我们也愿意带资入股。”
张凡大手一挥，道：“好好，都没问题，此事等收购结束后再议。”
张凡之前跟云佳有过节，主要还是马恒的问题。
在场的这些股东都是干净的，大部分也都有钱，在商界颇有身份。
未来霜霜游戏要想做大，肯定要多些朋友。
张凡和柳霜可以保留霜霜游戏的控制权，但不可能占有100%股份，所以未来有必要吸收一些投资者。
而眼前的这些老板们，都是不错的人选。
在轻松良好的气氛中，一行人进入了会议室。
常上营小声问张凡道：“张少，我女儿的事……”
“常先生放心，只要你女儿是活人，今天一定能平安出现在你面前。”张凡道。
常上营深呼吸几口，情绪平复了不少。
张凡又小声补充道：“或者这么说，如果我做不到，其他人更做不到，你就安心等待吧。”
常上营道：“多谢张少……”
张凡接着让秘书合同递了上来，道：“大家都先看看合同吧……”
合同相关的事宜，柳霜和常上营其实早就商讨过了，双方的法务也都有参与。
现在的合同只是完善了一些细节，所以众人查看的速度也很快。
大半个小时后，常上营等人就看完了合同。
常上营赞道：“霜霜游戏真是实诚，具体合同中没有任何模糊的用词，也没挖什么坑……”
柳霜笑着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敞开了谈合作，自然没必要玩那些小花样。”
“那行，诸位董事可有异议？”常上营扫视众人。
众人异口同声道：“常代表没问题，我们自然没问题，早点把事情办妥，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那就合作愉快了。”常上营笑着道。
可正在要签字的时候，会议室外却出现一阵骚动，还有撞击的声音，似乎是办公桌倒了。
再然后，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不是正常的开，而是被蛮力撞开的，整个门都歪了，悬在半空。
张凡微微皱眉，向外看去。
只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两侧，后面缓缓走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这男人留着一撮难看的小胡子，脸上不少肥肉和皱纹，形象很一般。
然而，他明明很矮小丑陋，身上却带着一种莫名的霸气，眼神充满居高临下的意味。
“呵呵，我好像来的不是很巧？”
男人露出轻蔑的笑容，一边昂首走来，一边说道。
他的普通话大体是标准的，但还是有点口音。
张凡立即就猜到了什么，淡淡地道：“野本集团的人？”
“哦？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却还坐着不动，不应该出来迎接一下吗？”男人盯着杨羽，目光极具攻击性。
张凡冷笑一声，道：“一条野狗来了，我还要迎接？”
“八格牙路！”男人脸色一青，当场爆出母语。
下一秒他却平静了下来，继续用中文冷冷地道：“这位小青年，莫非就是大名饼饼的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