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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白猜到了那是什么,顿时,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颤颤巍巍地将那东西接了过来。

那是一块满是裂痕,黯淡无光的命牌。

上面俨然刻着三个字:沈顺之。

命牌上有主人的心头血,能够感应到主人,人死命牌则灭。

所以,沈顺之是真的没了。

沈听白的手紧紧地握着命牌,方才指尖陷入肉里而冒出的鲜血此时也淌在了命牌上面。

她声音很轻道:“发生了什么?”

颜夕瑶的眸子突然变得很冷:“都是因为你。”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听白,似乎在欣赏她脸上的崩溃,也像是在透过她看自己。

她一字一句地道:“师姐在仙冢内,师尊放心不下,便横渡虚空之海去寻师姐,想带师姐回家。”

想带师姐回家......

和几个字就像是千万根针,扎在她的心脏上,让她痛不欲生。

沈顺之的身体状况她知道,就一直平安顺遂都活不了多久,更别说横渡虚空之海。

对他孱弱的身体而言,这么做无疑是送死。

为什么不等等......

再等等她就出来了,他也就不用为了她死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就这样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颜夕瑶冷冷地哼了一声:“师姐说的轻巧,事关于你,师尊能等吗?”

“师尊能有心思等吗?”

沈听白沉默了。

巨大的痛楚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对于颜夕瑶的质问,她无话可说。

终究是她不够努力,要是她再努力一点,早点从仙冢出来,爹爹可能就还没来得及......

系统却不赞同道:“除非宿主和颜夕瑶一起出来,不然都是赶不上的。”

他叹了一口气:“宿主,节哀顺变。”

沈听白沉默了。

是啊,如果她没和颜夕瑶一起离开,哪怕是半天,一天,沈顺之都会坐不住的。

而天意,就是要收取沈顺之的性命。

原书中的沈顺之也是在仙冢开启之后逝世的。

这也是剧情的正常走向。

她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颜夕瑶看了许久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似是觉得无趣,早早便走了。

沈听白看着这偌大的掌门殿,脑子里浮现的全是沈顺之在掌门殿内的点点滴滴。

那双和她极为相似的狐狸眼笑弯成了两条缝,慈爱地唤着她乖女......

“大师姐。”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声音很是熟悉。

眨了眨巴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儿,勾起了一抹笑:“奚屿啊。”

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眼底尽是空洞。

这副模样看的丁奚屿心疼不已,一把将那人揽入怀里,柔声劝慰道:“难受就哭出来吧。”

这句话让沈听白彻底绷不住了。

连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就像是得了赦足令,不要钱似的,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流下来。

那人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你还有我。”

沈听白泪眼婆娑,眼中的雾气让她有些看不清楚事物。

模模糊糊中竟然觉得掌门殿外似乎站着一个人,正在静静地看着她和丁奚屿。

系统:“......”

还是提醒自家宿主道:“那是你的未婚夫九绪。”

等她再看时,那人影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沈听白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抱着一个人哭一会,不管那个人是谁。

良久,她平复下来情绪,从丁奚屿的怀里退了出去,看着那人被自己哭湿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奚屿。”

等丁奚屿送她回到寝殿,刚一走近,两人便都察觉到屋子里有一股气息。

沈听白看向丁奚屿,一时有些踌躇。

丁奚屿也低下头,唇角的笑意不减,却丝毫没去管屋里的人,只是看着沈听白轻声开口道:“大师姐,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沈听白正不好开口让丁奚屿先行离开,毕竟那人被她抱着哭了那么久。

没想到那人反而先开口了。

当即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勾起一抹笑:“好,之后有时间去找你。”

不是她绝情无心,而是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处理丁奚屿和九绪之间的暗潮涌动了。

却不想,那人的眸子骤然一暗,盯着她莹润的双眼和泛红的眼尾,轻轻按在了那人的眼角处。

沈听白一愣,呆呆地看着丁奚屿。

却见他歪着头笑道:“大师姐,你别笑,太痛了。”

沈听白瞬间瞳孔紧缩,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

怎么办,又想哭了......

她咬住下唇,强行克制住继续哭的欲望。

往后退了一步,不让丁奚屿看到她湿润的眼睛,轻声道:“我没事了。”

丁奚屿心疼地看着那人,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还带着淡淡的无奈和悲伤:“大师姐,你难受,我也跟着难受了。”

“别担心,你还有我呢。”

声音轻到被风吹散,沈听白紧绷着身子错愕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了那人修长如松的背影。

系统幽幽开口道:“丁奚屿,还真是个小暖男啊。”

这一点,沈听白很早就知道了。

所以,很谢谢,小暖男奚屿......

收敛好心神,擦干脸上的泪水,沈听白推开了自家房门。

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桌案前的九绪,九绪也缓缓地抬起眸子,看她。

视线在她红润的眼睛上停留的时间尤为久。

他垂了垂眸子,轻声道:“我很担心你。”

沈听白笑了笑:“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

九绪嗤笑了一声:“你这还叫没事吗?”

沈听白眨了眨巴眼睛,怎么不叫了。

九绪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头,似乎在懊恼自己说出的话。

这副模样,反倒是让沈听白看得笑出了声:“放心,我可不是易碎的瓷娃娃。”

越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小。

沈顺之的去世对她的打击确实很大,但是,她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她只是介意,膈应,放不下,沈顺之的死是和她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