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硝烟
推特群【友爱一家人】
【超级无敌美少女】（姬野）：今天我和小小红休息，有人去看电影吗？
【长山小夏】：我我我！我和厨子都有空。
【早川秋】：不要叫我厨子。
【长山小夏】：厨子！
【努力赚钱】：啊！啊！我没有钱……
【超级无敌美少女】：没关系，我请你！那零和秋也来吧，还有电次！反正他不是在上学吗？随便请个假就行了。
【早川秋】：请假很难的，现在学生的课程都很紧张。
【长山小夏】：和班主任说电次他妈昨天死了就行了。
“长山小夏”拍了拍“早川秋”的脑袋
……
今天天气晴朗，和电次死了妈那天一样晴朗。
早川秋臭着一张脸被电次拉着衣袖走，他还为和降古零吵的一架而生闷气。
准确的说，是他单方面的生闷气。
“你怎么可以这样利用别人的母亲呢？没有一点尊重吗？”早川秋的脖子都爆出了青筋，他气极了。
早川秋的父母和弟弟，都被枪之恶魔杀了。他每年都会回老家一趟上墓。
降古零大大咧咧地瘫坐在沙发上，什么衣服都没穿，手里捧着一杯哈根达斯，表情纯然地问：“电次，你妈死了吗？”
“呃……”电次想了下，“可能死了吧。”
毕竟他从来没见过他妈，怎么知道他妈死不死。
“那就得了，死了的人重新利用有什么不对？”降古零的眼神很直率，仿佛在他的世界里，是天经地义的真理。
早川秋被一大一小憋得说不话来，掷下一句话后甩门回屋，“反正这个电话我绝对不打！”
电次抱着波奇塔，敲了敲早川秋的房门，很快房门就被打开，早川秋的脸色十分阴沉，“做什么？”
“你生气了吗？”
“我没生气。”
明明就是不开心的表情啊，电次想了想，说：“那我妈还没死，你不要生气了。”
早川秋：“……”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降古零用特别开心的语气在客厅说话，“喂~~~老师，电次他妈死了！他明天不能去上课了！啊？你说上次请假也用这个借口？不是啦！这不是借口，这是电次的后妈啊！死了一个又一个嘛！就这样了！再见！祝你早点死啊！”
电次看到早川秋的脸变得十分精彩。
“喂~~~在这里！”在电影院门前等待的姬野朝他们招手。
另一个小小红也很不好意思地摆摆小手。
姬野穿着一身简朴的白色连衣裙，腰间一束绿色封腰，显得盈盈一握，带了几分清爽的妩媚。
小小红穿着黑色连衣裙，样式简单到好像是某人随便捡了一块黑布做成了连衣裙的样子。
姬野上下打量电次，“你怎么不穿女装了？”
电次呵呵了一声。
上次出门穿女装被早川秋看到，后果让他仍然记忆深刻。
总之直播穿女装赚钱已经是早川秋能够容忍的最大底线了。
快到电影开播的时间了，众人进入电影，看了重置版的《亚当斯一家人》。
性格古怪、行为古怪的一家人，住在孤僻偏远的城堡里，过着快乐自洽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们的家产被一个外人盯上，于是一个怪异又精彩的故事开始了。
电影里的观众为里面的桥段捧腹大笑，直到善良的一家人终于把他们的财产抢回来，观众们才松了一口气。
电影片尾曲开始播放，大家心满意足地从座位上起来，带着被性格怪异却善良的一家人安慰的心走出了电影院。
在电影院前，姬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然我们合个照吧。我们好像从来没有拍过照。”
她以前的搭档在死前，都会和她合影一张，那些照片都给她锁在抽屉里。
最近她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却无法找到这种感觉的源头。
大家纷纷赞同。
姬野拿出了手机，所有人凑在一起来个自拍合照。
在照片上，降古零抱着电次高高举起，早川秋不知为何摆着面无表情的脸，小小红拘束地比了个V，她则朝镜头露出了开朗灿烂的笑容。
“厨子，我有事先走了。”
降古零摆摆手，就将脸更加臭的早川秋甩在了脑后。
城市的声音像一个单调的无限循环播放器，成为了人们习以为常的背景音乐，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刻入了人们的生活。
车流、人流、天上的流云，一切都在流动着。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一切，这个城市的颜色像淡漠的天空一样，无论怎么变化都只有几个颜色，让人拥有一种安全的乏味。
这个城市仿佛是一架老式针式留声机，他是安静地躺在上面的一张黑胶唱片，细针随时放下，随时就会播出一首熟悉的曲子，单调却不至于让人感到无趣。
也许就这样融入这个世界也不错。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降古零，干着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将过去的一切都遗忘掉——他站在一扇门前，这扇门的存在总是在提醒他：
“你已经在这个角色里了，你无法摆脱过去的控制。”
他扭开了门把手，迎面而来是把他扑倒的十几只大狗，四处撒乱的狗毛钻进了他的鼻孔，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他一边搓着鼻子一边揉着大狗，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把头伸到他的掌下，他用小小的声音说：
“玛奇玛，你说的不对，在虚无面前，我选择了面对。”
就这样融入这个世界，做一个正常人也不错。
他已经厌倦一直扮演一个疯癫的角色，如果这样的生活能够继续下去，大概他真的会变成性格正常的人。
不过他从这样的平静中感觉到一丝微妙的不安，大概是因为他想不明白玛奇玛已经死了，为什么她的房间还会被保留，十几只狗也没有人处理，仿佛——背后有人在等待着玛奇玛的回归。
湖面的波光粼粼，和心情一样平静，宁静的幸福像湖面上的微光一样小小地闪耀着。
十几只大狗乖巧地坐在降古零的脚边，他安静地看着湖面，和所有来这里散心的人一样。
有人悄然无声地靠近了他，伸手——
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零，最近过得很悠闲啊。有个任务交给你。”
降古零听到这个声音，不知为何他已经知道，他要在这个世界做个正常人的梦想还未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我很忙，没空，”
“没关系，我这个任务一点都不占用你的时间，你就像养狗一样养着她就可以了。”
岸边朝另一个方向招招手，一个小女孩从树后面露出脑袋，黑色的短发，右眼下有一颗泪痣。
她从树后慢腾腾地挪出来，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黑长袜，黑色小皮鞋，琥珀色的眼眸在大狗狗的身上打转，最终跑过来抱住了大狗，一副绝对不撒手的样子。
“她是那由多，是支配恶魔的转生，我刚刚在大街上散步时捡到的，暂时寄养在你这里了。”
“……”降古零已经懒得吐槽了，“寄养费呢？”
“……”岸边思考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要不你就喂她点狗粮好了，反正都能活，不费什么功夫。”
那由多骑在狗背上，转头看着岸边，似乎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岸边的良心微微有点发胀，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纸币，丢到了降古零坐着的长椅上，匆匆走了，好像在逃避什么。
降古零把纸币捡了起来，发现这个数目就算用来买狗粮也买不了多少。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岸边突然又返回来，用两只黑漆漆的空洞眼睛望着降古零，“我们可能要和米国打仗了，你做好准备。”
“？？？”降古零露出一脸疑惑，“打仗和这个世界的画风是不是不太搭？”
“只要有利益纠纷就会有架打，你还记得你从耶路撒冷带回来的失忆恶魔吗？”
“烤熟了？”
“她的记忆里有很多很多东西，你知道现在的黑客技术这么先进，有些人会觉得无论用什么方式保存资料都不安全，于是就动了脑筋。”岸边指了指他的大脑，仿佛那里有个可以令人致命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失忆恶魔的价值到底有多高，总之到现在为止，高层死都不肯放她回去，一口咬定了不在这边。”
“你在这里说这些话不要紧吗？这是机密吧。”
“不要紧，全世界唯一能够监听我的不就在眼前吗？”
那由多朝岸边比了一个V的手势，还真是聪明，什么都能听懂的样子呀。
“你知道我为什么暗杀了岛国首相还能活着，像这样跟你讲话吗？”岸边干脆坐在长椅上，伸直了两条大长腿，掏出一个小酒瓶，晃了晃。
“因为你妈是岛国首相的老婆？”
岸边拔开酒瓶，让酒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过了这么久，他依然隐约记得在黑暗中那股味道——他连忙灌了一口威士忌，让酒精冲冲厕所，不对，是冲冲大脑。
“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替死鬼，在需要的时候会推出我，我就是那个被献祭的羔羊。”
“酒酿羔羊？”
岸边又灌了自己一口，“其实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我已经任性够了，想要做的都做的，所以为国家牺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我实在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选择。”
降古零望着那由多，开始想一个人要吃多少狗粮。
“你知道……耶路撒冷那件事是谁做的吧，也知道玛奇玛那个时候想要做什么，你觉得其他国家会容忍这些事情吗？无论是玛奇玛的自作主张，还是高层早就合计好的，都无所谓了。一切都已经变成了我们的错，而所有人、全世界都会觉得我们应该付出代价。”
“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的能力这么强，高层已经看在了眼里，除非你逃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否则你没有选择。”
——你要逃避吗？
——彻底逃避自己吗？
他仿佛看到了火焰中的女人微微一笑，那是一种她已经胜利了的得意笑容。
降古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朝金毛“汪汪！”了两声。
那由多也“汪汪”了两声。
“做好准备吧。岛国需要你，零。”
岸边抛下一句话后走了，留下降古零一个人心情阴暗。
为什么每次当他想要做一个正常人时，总会有人逼着他不正常？
这个世界有病，还是他有病。算了，两个都有病，一起死吧。
降古零朝那由多招招手，“过来，我们一起去买狗粮。”
那由多一脸抗拒地瞪他，不要以为她听不懂狗粮是什么意思。
……
“总统大人，岛国那边一直回绝我们的请求。”
“他们一直扣押着失忆恶魔意欲何为？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不想再当我们的狗了。”
“呵，他们真的以为失忆恶魔的记忆里面有什么吗？其实大多数都是我们散播的错误消息，他们如果以为能够翻身做主人那就错了！”
“总之！当小狗不听话了，我们要给予惩罚！”
“对！惩罚！”
总统大人一挥手，做了决定，“那就散播消息，说岛国得到了我们秘密研究恶魔的核心资料，知道了如何量产恶魔。”
“这其他国家会相信吗？”
“信不信都不重要，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吞食岛国的借口而已。反正——现在谁都想要岛国封印的那些恶魔！”
米国、得国、古国、苏国、岛国，世界五大国，当初一起分了封印恶魔，得到了利用、研究恶魔的基础条件。
当时米国最强，岛国是最弱的，只因为是米国的小弟，才勉强分了一点封印恶魔。
后来出了一个玛奇玛，岛国马上就能了起来，一副我不服老大，我要自己打天下的摸样。其他国家暗戳戳地想要弄死这个玛奇玛。
这五个国家堪堪勉强地维持着平衡，但一旦其中一个国家出现了弱点，就会面对其他四个国家虎视眈眈的局面。
现在这个暴露出弱点，还毫无知觉，甚至还以为自己得到了机会的就是岛国。
此刻，它就是一个抱着金砖招摇过市的小孩，更重要的问题是，它不知道自己抱的金砖是假的！
“电次，这是你的妹妹那由多，以后她的投喂就由你负责了。”
降古零将用岸边的钱买的狗粮丢给电次，就一个人洗澡去了。
那由多望着沙发上抱着一只小猪的少年，开口说：“我，不吃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