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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青冥衣 > 第五十章 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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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曲诧异道:“这好像确实不太好,规矩放在那里实是不能随意乱破。只是你的身体情况实在不好,再拖下去只怕不妙。不去金脉那里寻找线索的话,实在是没法子了。”

老张涨红了一张脸,仿佛一个烂熟的苹果,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于却瞅瞅沈曲,又瞅瞅蔺幽文和司空临,突然开口道:“两位洛山道友,其实这块金子你们双方还没有正式交换信物,能不能……”

蔺幽文道:“其实张道友可以随便带人去那块金脉看,我并不是想要那块金脉,只是想跟过去涨涨见识罢了。”

沈觉却摸了摸胡须,摇了摇头,叹气道:“但是这块害得张道友受伤的金子还是很关键,就算采到了其他金子,这块却也最好也让我单独研究一下。”

老张拧着手,低着头,却突然浑身一抖,重重咳嗽了起来。吓得老于和沈觉立马扑了上去,又是推拿手腕输灵力,又是掐手捏觉使术法,总算让老张喘回了一些气,不至于将肺咳出来。

沈曲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微笑,却立马转过半边身,用长袖捂住半张脸,仿佛也被惊吓到,道:“张道友?”

蔺幽文手腕撑着头,恹恹地撇了撇嘴。她已经看了出来。

“其实我也并不是非要这块金子不可。张道友还是先用来好好治病吧。”

老张闻言忙忙摆手,脸上一会红,一会白:“不……咳,不行。我答应过了咳咳。再说我也不能再麻烦沈仙子了,我何德何能能叫仙子这样帮我咳咳……”

沈曲关切道:“张道友不必这样说。我沈家来九城已久,受了此地居民十分好处,也是该投桃报李,回报一些恩情了。这和你们九城人对我们的支持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老张感动地看着沈曲,情绪愈发激动,肺果然开始痉挛起来,痛苦地弯下腰,整个身子几乎瘫在了椅子上。

“咳咳咳咳咳——”

哎呀,这又是合情合理,又是病人犯病,看起来她再不知趣些就显得像个傻子了。蔺幽文更加颓废地靠在椅背上,毫无精神地望着这几个人,心里越来越觉得没有意思。

接下来,蔺幽文就应该按照套路,陪着沈曲走下一大波流程啦!估计先是要听上三碗茶时间的互相谦虚推扯,一大波废话席卷而来之后,沈曲成功花下重金求购老张的金块。

再接着就是要花一炷香时间听沈曲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突出表现她是多么得八面玲珑,按照套路,她应该会在另一波废话之后,给自己和师兄另提供一份合算的交易,这样才能最显示出她的大方和大气。

最后,在这一套绵绵不绝的废话海之后,沈曲就能成功通过自己优异的话“术法”,赢得老张老于的芳心,抬了洛山面子,最后再拿到那块神秘奇异的金子!听起来虽然比较费工夫,但可比她每月在城里乱转一圈花大钱买东西还要赚得多。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沈曲这下就变成出了力,花了钱,好像本就应该得到这些赞赏了。蔺幽文若是再不配合,就不是很识趣了。

蔺幽文不耐烦地踢了踢裙摆,下定决心不搞任何多余的事,刚想张口直接跳到套路一半直接把金子让出去,省去许多废话扰耳,司空临却突然拉了拉她的袖子,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师姐。”他忽然大声道,“那块信牌在你身上吗?”

蔺幽文眼珠转了转,疑惑道:“什么信牌?”

在场的数人一下调转目光,看向了他们俩,就连老张也鼓着脸,强行压着肺胸的痒腻之感,压着嗓子悄悄咳嗽。

司空临展颜一笑,道:“就是我给张道友的那块信物啊,还未来得及交到他的手里,那个水五郎就来啦。”

蔺幽文撇撇嘴,道:”没见到。打起来以后周围就全是水五放出来的灰烟了,这么小一块牌子,怎么注意得到。“

司空临的话语突然打断了套路节奏。老张和老于倏然变了脸色,对视了一眼,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只听司空临叹了一声气,接着道:”没办法。这也怪不得别人,只能说是我自己没在意,才搞丢了。“

老张哆嗦着嘴唇,生怕信牌丢失惹得司空临两人不高兴,不肯取消交易,小心翼翼道:”司空道友,这块牌子关键吗,不会有事吧?“

司空临安抚地笑了笑,道:”有事确实是有事,对我来说也许事挺大。但是张道友你放心,牌子还未交到你手里就被我弄丢了,怪不到你身上。“

沈曲突然道:”这牌子要紧吗,实在不行,我可以修书一封,和令师尊说明情由,想来她听过经过后也不会太过责罚你。“

蔺幽文不冷不热道:”这只怕不可能。郗长老她向来对师兄管得严,一顿禁闭是逃不了啦。“

司空临摇了摇头,似乎是在遗憾难受,叹着气道:“唉,是我不好呀。没办法,既然信物门牌没了,看来这笔交易也算得上是老天都不看好,只怕得取消了。”

蔺幽文点点头,懒懒道:“信物既失,自然做不了交易了。”

司空临看着老张忽冷忽热,泛着奇怪颜色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异光,却又立即重重叹了一声气,道:“只可惜郭道友他伤重,不然我恐怕得立马星夜急赶回师门领罪了。唉。”

蔺幽文莞尔一笑,道:“也用不着那么急,你那么赶回去,我岂非也要赶着回去。到时候郗长老连我也一并责罚了怎么办?”

司空临也勉强笑了笑,道:“当然是我可以一个人赶回去啊。是我自作主张要用信牌作为信物,来和张道友做保证的,这也没办法啊。现在交易也没了,信牌也没了,我也没有一点办法呀。“

两人一对一答,当场岔开原来话题,有一搭没一搭说起闲话来,周围几人并无机会插嘴进来。却听两人好似越说越兴起,话头打开之后简直滔滔不绝,蔺幽文忽然又道:”只希望郭五道友能快些好起来。我们托他的事办好了,长老他们指不定会觉得我们功过抵消“

沈曲立即接口道:”沈觉来这里之前已去郭道友的房间里看过,他并未伤到筋骨,只是之前闭关时有些走火入魔,带了些内伤,这次一并发了出来。休息几日便好了。“

司空临含笑道:”那可是再好不过啦,这可是今天我听到的最好消息了,唉。“

蔺幽文看了一眼司空临,眼波流动,试探性接口道:”这得多亏沈道友人好啊。“

司空临笑了笑,接着道:”是啊,要不是沈道友及时赶到那片小路,说不定此时我们都被水五打得半死啦。“

蔺幽文道:”水五这人下手确实毒辣。“

老张脸上立马又露出一抹酡红,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满脸愧疚,吃吃道:”我应该先去看看郭道友他的……“

司空临慢吞吞劝道:“张道友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他人还好着呢,你把自己保养好了再去见他也不迟。不然你垮着身子去见,还不知道是谁看谁呢。”

沈曲勉强笑了笑,道:“是啊,张道友还是先珍重自己身体,才能好好关心他人啊。”

老张却仍旧一幅魔怔兮兮的样子,吓得老于在一旁见状立马强行将他按下在椅子上。只是他人虽然是不动了,但是嘴里却还一直念念有词,自顾自地喃喃说着什么,口齿模糊导致所有人都听不懂。

老于冲着众人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他就是这个老毛病,情绪易波动,就爱自言自语。”

司空临笑了笑,似乎已经从刚才的失落里走出。他轻松地转过话题,自然地对着沈曲道:“沈道友,你说这水五郎搞出这么许多事,会过来向我们道歉吗?”

沈曲表情突然间又稳固了下来,不急不慢道:“说不好。不过我觉得不会。”

司空临笑道:“我也觉得不会。他敢一个人在城里随便放这么威力这么强的法术,只能说明他有持无恐,一直有人在他背后撑腰。”

沈曲平淡道:“是。就是他母亲,总是惯着他。”

蔺幽文忽然道:“听沈道友当时语气,似乎从小就与他相识。”

沈曲笑道:“不过是旧日相识罢了。”

司空临微微一笑,蔺幽文懒散靠在椅背上,两人都没有继续接下话,客堂内一时沉浸于奇怪的沉默中,只有老张轻微的呢喃声似水波般隐隐回荡。

沈曲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表情,却像是有些坐不住了一般,挥手招来一个侍女,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什么,又冲蔺幽文微笑了一笑。

“蔺道友,你身体看着有些受伤,是否也要沈觉替你看一下?”

蔺幽文礼貌地笑了笑,道:“不用啦,小事情而已,我回门里了再说。”

沈曲微微向前探起身,笑道:“那也好。只是沈觉医术了得,我觉得蔺道友还是让他看看也好。这下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几位就前往客房休息一下吧。我有些事要处理。”

老张如梦方醒,颤抖着身子,眼眶湿润看向沈曲,愣神道:“啊?啊,好。好,多谢沈道友了。”

沈曲微笑道:“张道友保重身子,这金子的事情可急不可缓,待休息了一日头脑清明了些,明日必须要好好说了。”

司空临叹了一声气,道:“明日要好好想想怎么回答师娘了。”

老张左右摇着头,顶着红红的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哆嗦着手拽上老于的胳膊,心下一横装晕架在了他的臂弯里。

“唉!这,这,哎呀人晕了啊!我、我先带老张去客房里躺会吧,沈道友和洛山两位道友,还有沈觉大夫,都好好休息啊。”

老于尬着一张脸,撇着头谁也不敢看,盯着自己的脚,由着白衣白鞋侍女在他身前引路。

沈觉遥遥道:“张道友应该暂无大碍,只是要多躺躺休息一下!”

司空临看了看他,眼波流光,笑道:“沈大夫真是医术高明,说起治疗方法来字字神妙啊。”

蔺幽文道:“我也实在佩服得紧。”

两人也不管沈觉脸色尴尬,冲着沈曲行了一个礼,便由着侍女带着他们穿过客堂,走上郁郁葱葱小径。不一会便又来带一处充满奇花异草,满院芬芳的小院。

司空临冲着侍女温和一笑,眼看着她走出目径范围,这才开口道:“师姐呀,你怎么看。”

蔺幽文恹恹道:“我怎么看,我看你储物袋里的那些防止偷听的水再不泼就要着急得溢出来了。”

司空临灿烂一笑,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皮壶,拔开塞子向外一撒。这东西正是蔺幽文师父酷爱用的隔绝窥听的茶水。

水珠闪闪落在鲜绿小草,配着下午的日光,看起来悠悠可爱。司空临看着也十分舒服,满意地在院中挑了一块大石坐了下来,道:“师姐,水泼了。”

蔺幽文坐到他的身边,手指捏着碎片,手腕搭着脸,姿势越是很变扭,她就越是觉得舒服。只听她叹道:“师兄,水泼了,那话就应该说了。”

司空临笑道:“你先说。”

蔺幽文清了清嗓子,做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这才开口道:“沈曲认识这个水五郎。”

司空临微笑道:“她自己不是也是这样说的吗。”

蔺幽文撇撇嘴道:“但是她没说全啊。比如他们的关系远比他们表现出来得要好,甚至今天这事就是让水五配她演这场戏,你看,她敢提吗?”

司空临苦恼叹了一声气,道:“就是要演给我们和张道友他们看的,她说出来岂非无趣。”

蔺幽文道:“你也看出来了?”

司空临展颜一笑,道:“师姐你能看出来,我当然也看出来了。”

蔺幽文眯着眼睛道:“哦?那你说说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吧。”

司空临笑道:“你提的观点,你先说。”

蔺幽文冷笑一声,道:“那我就先说,你到时候可别说你的观点和我一样,只是被我先说了呀。这第一个让我觉得沈曲奇怪的点嘛,就是先前她说起水五的时候,总是说得太快,好像头脑转得快嘴很溜一样,其实她在说其他事的时候,总喜欢吞吞吐吐,先说一大堆场面话,完全就是两幅样子。”

司空临笑道:“不错,确实是这样。我也确实想到这一点了,师姐你别觉得我抄袭你,别忘了,就是我换了三个话题来试她态度的。”

蔺幽文眯着眼睛,转头看了看他,金色的阳光映射在她漆黑的瞳孔里,让她的黑眼看上去十分闪亮。她冷冷笑了笑道:“但是确实是我先说的。下一个该你了,你说一个,我说一个。”

司空临灿烂一笑道:“好呀,那我说第二个了。师姐你发现没有,她轿子的路线并不合乎逻辑。”

蔺幽文眼波流转,道:“怎么说?”

司空临笑道:“你看,那条小路可以说是一条偏僻捷径,只通两个地方,前面是码头,后面是集市。她是从后面过来的,只能经过集市。据她所说她是去收集法宝路上听到动静再过来的。”

蔺幽文想了想,道:“张道友说她们沈家会在住宅街道晃一大圈,随机查看有没有人卖她想要的东西。”

司空临莞尔道:“没错。集市边上确实也住着许多人。但是有一点十分维和,那就是她既然要经过集市,又为何还要挨家挨户去那些住宅街道走一圈呢。她如果想在集市附近找东西的话,那又为何不直接在集市摆一个大帐篷,等着别人排队上来兜售呢。”

蔺幽文道:“也许她只是喜欢享受在别人家边上游走,房子主人还在街边恭候着她的感觉。”

司空临笑了笑,道:“但是我们去集市时,可曾听过集市里的人议论起她将要来到这里,可曾见过有人紧张地拽着布兜,待在路边等着她来?你别忘了张道友就是没被她选上,才会打着希望到早集来碰运气。他见到沈曲惊讶不惊讶?”

蔺幽文眼波流转,想了想,也笑了笑道:“有道理。”

司空临笑道:“而且你看她的轿夫,各个都是不会法术修炼的普通人,脚程十分一般,就算她经过集市听到别人说起我们和那几个无赖吵架,看到黑烟蓬起,想要赶到小路也需要一点时间。但你想想她来的速度是不是过于快了些呢?”

蔺幽文道:“太有道理了。但是这些都是从位置地理来看。只能算你一个观点。”

司空临道:“师姐难道还有其他观点?”

蔺幽文眼波流彩,得意地笑笑道:“当然有。”

司空临好奇道:“那是什么?”

蔺幽文缓缓道:“那是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