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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正站在朝堂上走神如何去贴补家用,就听得身后的郁相亦唤我“栗王,陛下在叫你。”

我缓过神道“陛下圣明。”

身后的郁相亦噗嗤一笑,朝堂上其他大人见开了头也都随着他笑了起来。

女帝坐在上面也笑了起来“栗王,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我老实交代“并未听清。”

“罢了,退朝吧。”

我舒口气,双手垂在身侧。郁相亦在我前面和哪位大臣聊的正欢,我慢步跟在身后。

我刚出大殿,就被一名侍卫拦住,我识得她唤作御风,是锦城的贴身侍卫

从在时斋读书,他就一直被锦城带在身边。

御风将一张纸条塞在我手里,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离开。不用想都知道,这纸条上的话一定是锦城传给我的。

我一转身鼻尖就触碰到了绸缎衣裳,满眼紫色,我淡定向后一退看清了这人面容,轻描淡写道“郁丞。”

郁相亦笑眯眯的看着我,从前我只当他冷漠,相处半月才发现,这家伙是个笑面狐狸。

虽是狐狸,但还是只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满口利齿的狐狸。

他看着我没有来得及收起的纸条道“前朝后宫,还是少些干系方可明哲保身。”

这么光明正大的提醒我,真奇怪。他又打的是哪个算盘?我习惯性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他能在我这里得到的好处,和我依傍他可以得到的好处。

这么一算下来,他没必要和我交往。

我将纸条撕碎团作一团,瞧了他一眼离开。

走出宫门便把纸条沿路扔了,确保没有人能看到。说我的确也好奇写了什么,可更加觉得不想招惹锦城这个麻烦。

曾年少无知沉迷情情爱爱,现在看来,生死一瞬面前,那些都是小事。

我现在不想被人卷入什么纷争,多生事端。只求安稳度日,多为傅成竹续命一日便熬过一日。

上了马车我就靠在车板上歇歇我的腰,赶车的是我的老仆人陆叔。

他是自我年幼便陪我出来立府的管家的丈夫,我不在盛京时,都是他夫妻二人替我管理王府。

他毕竟岁数大了,我想养着他,可他偏偏要做事。无奈之下,成竹只好安排给他这个赶车的职务。

陆叔在车外说着“王爷,这几年您在徽州过得怎么样?”

我挑起车帘“本王过得不错,虽然徽州偏僻的些,但好在傅成竹陪着我,比盛京城中温暖的多。”

陆叔背对着我,可他说话哽咽了“栗王殿下虽然这么说……我知道殿下心里苦。”

“陆叔,我只是愁啊,明明都是王爷,为什么本王比不得他们富裕……”我尽力在打趣自己,不想让陆叔觉得我悲惨。

陆叔被我逗笑说“那俩王爷咋能和我家王爷比呢,赫王贪污腐败,闽王靠着王妃奢侈无度,也就我家栗王,励精图治镇守边疆。”

我不再说话,云柔和云澈的难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别人看的都是风光,其中心酸几人能知。

我搭话“陆叔,我记得陆兄比我大三岁,他现在成亲了吗?”

陆叔嘿嘿笑了“成亲了,婚事还不错。”

“那便好,找个人安稳度日也是极好的。”我还记得这位陆叔的儿子一直很天真善良,我在时斋读书时,他陪过我一阵。因为人太好,总是被那些贵族子女取笑,我怕她们得寸进尺便还了他的卖身契,让他自己找了营生。

又路过时斋,我让陆叔先驱马车离开,自己又进了时斋。

一进时斋就看见在镇店画作面前驻足的青蘅君,我靠近他,也许是我脚步轻了,亦或是他看的太过入神,根本就没发现我站在他身边。

我开口“青蘅君喜欢这幅画?”

他被我吓了一跳连忙行礼“栗王殿下安。”

我让他免礼随即盯着美人图“本王问你,喜欢这画?”

青蘅君忐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本王早年读过画本,有个故事说的是,一书生对画中人念念不忘,夜里画中人跃出画作与书生相会,圆书生心愿,成就一段佳缘,”我笑盈盈问“青蘅君可会有那种机缘?”

他惶恐连连解释“我并非觊觎画中人,而是……而是……我觉得画中美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处见过。”

“也许,你们真的是相识的。”我不再多言话锋一转“平日总是看你和何清平一同出现,你这一个人出现倒是少见。”

他立即恭敬回答道“我本就是长兄的伴读,那是应当的。”

听这话我感觉自己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心中笑起来。何清平都多大了。还要伴读?还要自己的弟弟做伴读,真是过分。

青蘅君突然盯着我的脸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眉头微蹙,他连忙低下头说“我唐突了,只不过我看栗王殿下的脸……”

忘记了冉落月打我这事了,我的脸估计还肿着呢,不过应该比前几日好多了。

他接着说“闽王妃的确做的过分了些。”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摇摇头无奈的去挑选上好的毛笔,虽然我穷,但好歹我也是个王爷,还是买得起的。

我在一边挑毛笔,他在一旁盯着昂贵的狼毫笔,几经犹豫选了其他结了账准备离开。

我将两支狼毫毛笔买下,结账后唤住他,他向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问我“殿下还有事?”

我将装着毛笔的木盒递给青蘅君,他非池中物,只是被困在一滩死水之中,这毛笔总会有一日真正与他相配。

“本王肯定画中人不会出现,但本王能圆你心愿。”

青蘅君捧着毛笔呆愣愣,手紧攥木盒眼眶微红,欲对我行大礼,我提前扶住他的手臂“不必如此,作为清平的弟弟你也该有他所具有的傲气。”

回了王府傅成竹坐在院中品茶无奈道“殿下是个王爷,总爱步行,别让人看了笑话。”

我哦了一声将毛笔递给他,他打开看了并未体会狼毫珍贵,只当作一件寻常礼物。他收起毛笔道“我看你近日走路姿势有些怪,可是腰伤又犯了?”

“没事。”

傅成竹嗔道“你说没事,说的就是你还能忍这种疼痛,我已经让铃兰去给你熬药了。”

我和傅成竹说了几句话就回了书房,我的桌子已经被换了,我无奈轻笑傅成竹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可如何是好。

我拿出宫中警卫图放置在桌面上,卫尉萧婧让我和她一同探讨宫门轮班换防问题。我对边境的事熟悉,对盛京城这事不是特别知晓,但也知道这不是小事。

有空闲时间我就在熟悉换防图,可有个问题。这个金甲卫不归萧婧管理,可她们竟然也在换防名单里。

我若是没记错,金甲卫是殿上警卫。归郎中令所管辖,现在怎么也还和宫门警卫混杂在一起?

两个混杂,势必混成一团。

说句难听的话,若有人起了异心,宫门守不住还有殿上警卫扛着。这混在一起,要是叛变,可全都站在了对立面,宫中就没有反抗力量了。

女帝怎可如此儿戏?若不是萧婧给了我换防图,这就埋下了一个大隐患。

退而一想,萧婧把这事捅给了我,且不论她到底是不是担忧皇宫安全问题,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卫尉大人的权力因为这事儿受到了削减。

女帝,究竟知不知道?

这些人在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做这些事,真是让我有些恼火。

如今管着金甲卫的是哪位?这萧婧是怎么被迫“心甘情愿”把宫门让出来?这些都是问题,我虽然不想管太多事,可这事可大可小,绝不能允许任何对女帝造成危险的情况存在。

要想解决问题,还是要了解朝廷情况。最快速的方法,请教朝内懂得多的老人。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御史,可我需与她避嫌,再者,多做接触也怕何清平误会我对他有意。

元王爷?母帝的妹妹,她这些年已经退出官场,怎么会为了我这个小辈出山,再者,她最是厌烦我。

英国公,前些年我把他倒卖到徽州的粮草没收了,那老太太可记仇了,不会帮我。

李少府?他和生意人太熟了,听说好像和皇商冉家交情匪浅,冉落月刚和我闹了一场,算了算了。

……

这么一想,我认识的还肯对我多说几句的,竟然没有。

嗯……看来只剩下了那个人,郁相亦。

他虽官场浮沉不久,但却是丞相,如若他也拒绝我了,那便只能去哄英国公。

顾虑太多,哪个都要慎重,我与郁相亦交往也不可深交,否则免不了落得个拉帮结伙。

想的太多头略疼,我看外面天黑而我晚饭也忘记吃了,这时候才饿了肚子。自己悄悄到厨房找剩饭剩菜时,厨房门被人关上,我警惕暗自握紧拳头。

“殿下?”响起的是霜晨的声音我这才松下心来,霜晨把许多烛火都点了起来,厨房内终于亮了起来。

我这才看清厨房全是些瓜果蔬菜,哪里有现成的让我吃。霜晨将佩剑放置在一边走过来说“天气便热,留不住菜。”

她说罢走到灶台边挽起袖子开始和面,揉面团。

我拉过一个小凳子坐在上面,想起了那时候在时斋读书,我长身体总是吃不饱,霜晨经常熬夜给我做夜宵。有时候我还会叫上皇姐一起,简简单单一碗面条就是我一天的期盼。

我看着她依旧熟练的手法心想,霜晨武艺高强,就连厨艺也厉害。

“霜晨,我带回来的那两个人怎么样?”我支着头问她。

她点点头“都很好,我已经送回了王夫身边,她们留在我身边多有不便。”

“嗯,做的好。成竹不知晓我身边还有许多人协同你做事,这才为你添了麻烦。”

我等待过程中想起徽州的事物,问霜晨“云澈大哥安全到达临阳郡了吗?”

“到了。”

“沈放接到了我信了吗?”

“接到了,已经回信,正打算拿给殿下看。”

我心总算安了下来“你看过就不必再给我了,他信中说了什么?”

“他会派人护好闽王,同时告知您徽州边境安稳,并无异动。”

那便好,徽州事物有沈放我放心。

面做好时我已经饿的饥肠辘辘,霜晨又做了我最爱的鸡蛋卤,这下子感觉回到了从前。

我递给霜晨一双筷子“陪我吃饭。”

在徽州她经常陪我吃饭,可回到盛京她却很少和我一起吃饭,每次都是推脱,只有几次推脱不了才坐下吃饭。这次,她又犹豫了。

我手就悬在半空,她不拿筷子我不放下手。

她看着我笑了“好。”都说我笑容少了,可我对亲近的人还是爱笑的。

可霜晨,连对我的笑容都渐少。

皇位之争,始终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谁都放不下五年前的血腥。

我俩各自捧着一碗面,就像以前的日子,安稳且满足。

霜晨也被牵扯到了回忆,她吃着面突然说“我还记得你说日后成亲,定不舍的让王夫受一点委屈,现在果真对王夫极好。”

她一向不对我生活作出任何评价,只护卫我的安全,能这样罕见评论一句着实不易。

我对傅成竹百般好千般好,可终究不是全部的好。

我叹气道“盛京城中的日子难熬,我们也该找点乐趣,明日休沐,我邀请郁相亦去郊外野猎,你陪同。”

霜晨点点头,眼中都是欣喜。想当年,霜晨的射术是盛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唯一比她强的是我那位二皇姐云艺。云艺当年服毒自尽,现在盛京中恐怕无人及霜晨。

这几年戍守徽州,她自己几乎没有闲暇时光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一身本领无处施展,想必十分郁闷。

回到房中傅成竹已经睡下,我站在床边看着他良久终究是转身离开。我最近时常考虑,对傅成竹的好究竟对是不对?

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我站在庭院之中,霜晨果然在院落角落里站着,我望着她忽然泪目。无数的日夜,她就是这么守着我。

我轻声道“你去休息吧,没人伤的了我。”

她不言语,依旧站在那里,站在她应该在的地方。

她心里的顾及我知道,徽州她曾经失职过。那时我在徽州抵御七秦散兵侵扰,深夜我让霜晨休息,她离开后几个七秦高手对我动了手。她们着实厉害,但是也没在我这里占到便宜。只不过那时我伤了腰,留下来了一辈子的伤痛。

霜晨对我内疚,可我一点都没有责怪她,她为我做的太多了。

我回书房在地上铺了毛毯躺下,地上硬硬的,不一会儿我的腰就开始疼了。我侧身蜷缩一团,夜深人就喜欢多想一些,我突然怀念起我张狂不曾收敛的日子。

是夜的梦,做的漫长。我听见锦城在我耳边说“若是你成了女帝,你的帝后只能是我。”

还有母帝的斥责“你简直是胆大妄为!”

最后,竟然是云艺充满鲜血的脸,她愤怒的指向我“云笙!你会后悔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