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轰轰轰——
还不等他探头望去，公路上的钢铁巨兽就开火了。
十多颗不断旋转的金属炮弹，直直飞向无眼男。
在电子眼的高清视觉下，秦九能清晰看到从远处开来的钢铁巨兽，是最新服役的主战坦克。
他只感觉太疯狂了，电子眼又转向十字路口的无眼男。
只见十字路口每个方向，都有炮弹打向无眼男，几十颗金属炮弹，全都被无眼男用精神力控在半空，根本打不到无眼男。
滴，滴，滴，滴——
不知哪响起的滴答声，无眼男眉头一皱，刚感觉不对劲，几十颗悬在半空的金属炮弹纷纷爆炸开来。
轰轰轰……
炮弹炸开后，飞溅的弹片四处乱射，周围的水泥路面又被犁了一遍。
至于玻璃？
早在空空导弹轰炸的时候，早已碎了一地，现在哪还有一块完整的玻璃。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哒——
在金属炮弹爆炸时，每条路口的坦克都开火了，根本不给无眼男喘息的机会。
这次不光主战坦克的主炮开火了，就连坦克上的重机枪也开火了。
还有十字路口四周大楼上，之前就隐藏在大楼里的黑西装，他们都开火了，他们身边可是放着一个小型军火库。
不管是单兵火箭筒，或是手持式突击步枪，还有机枪与手雷，全都朝着十字路口下方的无眼男集火。
嗒嗒嗒——
看到这么恐怖的火力，秦九不由缩了缩脑袋，咽了下口水，可他刚缩回脑袋，天上快速掠过的武装直升机，就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加入了战场。
这些火力，他感觉打一场局部战争都够了，一条主道六辆主战坦克，四条主道就是二十四辆，差不多一个坦克营。
还有武装直升机编队，三架战斗机，以及隐藏在大楼里的黑西装。
他刚才扫了眼其他大楼，面向十字路口的落地窗，基本都有两至三个冒火的枪口。
驱魔司的这种驱魔方式，只能说，他伤不起，这帮家伙太残暴了。
要是他被集火？
‘咕咚，’他暗暗咽了下口水，手脚都在打摆子，后背更是直冒冷汗。
想都不用想，他已经能感觉到那样的场景了，现在的楼下就是。
他只知道，就算他是一个机器人，也经不住这么猛的火力糟蹋啊！
他是真的怕了，小手枪根本上不了台面，之前的驱魔都是在过家家，这特么才叫驱魔。
他也不敢吹牛批了，他承认，他怂了……
对于楼下的无眼男，他只能说对方是真的牛批。
就算他怂了，但录像还是不会少的，这种大型驱魔场面，他得录下来，让其他人也看看，这特么才叫驱魔。
就这样，驱魔司就这么全力输出了半个多小时，他耳朵都听麻了，这场狂轰滥炸才结束。
而战场，哪还有什么战场，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
“哎，早知当初，何必现在呢！”
秦九身旁突然出现一声叹息，吓得他心头一跳，他扭头看去，不远处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身体的老头坐在大楼一角，看着下方的战场硝烟，嘴里不断说着惋惜。
看到这个老头的瞬间，秦九只感觉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浑身一个激灵，一股冷意直冲天灵盖。
那种危机感他说不上来，只能感觉到这个老头很危险，他急忙换上人类身体，希望老头的关注点不是他，对方什么都没看到，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最好了。
“小兄弟，哪的人啊？”
但最怕什么就来什么，老头还是注意到了心里很慌的秦九，并出声询问秦九。
“我？”秦九立即起身立正敬礼，这么一个头发花白，垂垂老矣的老头，在枪林弹雨的情况下，还敢出现在这里，还能来到这里观战。
怎么看这老头都不是普通人，他的回答当然也得正式。
“报告长官，我是杂物科科长，秦九，我来这里解救人质，出不去了……”
“嘿嘿，别紧张，我听小林子说过你，你很不错……”
‘别，千万别，求你了，千万别看上我，’秦九心里疯狂吐槽，被这种大人物盯上，他心难安啊。
还有对方的笑容，看似和蔼可亲的老头，笑声听着怎么那么渗人呢！
“年轻人，有空再聊……”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秦九后，纵身一跃，就从三十多楼的高楼跳了下去。
果然，大佬都不走寻常路。
秦九探头向下望去，老头几个纵跃，脚下轻点，踩着墙面突出的阳台，一瞬间就没影了。
看到老头远离，他不由松了口气，他差点就没了。
就算是无眼男，给他的压力都没那么大。
而这老头，那种危险的感觉说不上来，就好像不经意间，对方就会偷偷在你腰子上来一刀，就是这种感觉，犹如芒刺在背，片刻都不得放松。
估计又是一个老阴币，一个极品资深老六。
随着老头的离开，他又将目光重新投向战场，周围的路灯早就被打爆了。
驱魔司早有准备，在每栋高楼上都架设了大灯，一束束强光向下打在十字路口，被集火的无眼男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
还不等战场上的硝烟散去，那一道狂笑声又出现了，声音之大，都出现了音波。
以十字路口为中心，音波一层层震开，将战火后的硝烟吹向四方，无眼男张狂的身影露了出来。
黑伞没了，黑色礼帽也没了，黑西装破破烂烂，略显狼狈。
不过，他却抗住了一场局部战争炮火的洗礼，虽然有些狼狈，但他做到了，他有资格笑。
“哈哈哈，来啊，哈哈哈……”
“哈哈哈，老头子，怎么停了？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我会从你手下的战士开始，将他们全部吞噬，助我踏上从未触及的高峰，他们应该感到很荣幸才是，哈……”
砰——
还不等无眼男继续笑出声，一颗重狙的子弹，朝无眼男脑门打去。
然而，事实证明，驱魔司手里的热武器，对于无眼男来说，是没有丝毫作用的。
一发20毫米口径的子弹，飞到无眼男跟前，动能基本已被精神力削弱，最后被无眼男控在身前，根本不得寸进。
砰，砰，砰——
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重狙的子弹，依旧不得寸进。
这些子弹失去动能后，纷纷掉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无眼男的精神力，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根本就消耗不完，被狂轰滥炸了半小时，子弹还是打不到他。
与此同时，无眼男还派出了黑影兵团，就是收割人类死后残存能量体的黑影，朝四周大楼涌去，目标正是对他开火的黑西装。
面对这群无影无形的黑影，它们只需把手刺入活人身体里，握住活人的心脏，然后再轻轻一捏，活人就会心脏骤停而死。
这种时候，手握手雷的黑西装，就会松开自己握住的闪光弹，与这群黑影同归于尽。
每一栋大楼，每个房间，时不时闪烁的强光，就是这群黑西装最后的绝响。
他们都是普通人，但他们死得并不普通。
文明之所以能延续，不就是因为有一个个这样的个体，甘愿为此前赴后继的普通个体，不求回报的牺牲，才创造了更好的未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强光亮起，无眼男皱着眉，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早晚要被驱魔司耗死。
不管是精神力，还是他手下的黑影。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想先清理掉这里的有生力量，再让黑潮吞噬全城，助他成神。
可在这样一换一下去，他的黑影兵团很快会被换掉，他这么多年积攒的家底，难道要在这里被驱魔司消耗光？
沉思片刻后，无眼男又舒展了眉头，拼消耗而已。
他的黑影都是冰冷的机器，老头子的战士可都是活人。
他倒要看看，老头子还有多少人。
“你还在等什么？等你好不容易夺来的小蘑菇么？”
忽然，无眼男脑海中响起一道呼声，这道声音无眼男很熟悉
秦九也熟悉，因为刚刚才从他那里离开。
“老头子，那东西早就被你做了手脚，我根本没指望那东西，”无眼男也在心底回应了对方。
“呵呵，长进了嘛，如果你不走，我这个位子早晚是你的，何必呢？”
“少废话，老头子，活了几千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只有融合才有未来……”
“哎，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一旦融合，人类还是人类么？”
“哈哈哈，老头子，收起你的怜悯之心，人类太弱了，该抛弃就抛弃，他们不值得……”
“科技不是一直在进步么，要相信年轻人，他们会创造一个更好的未来……”
“呵呵呵，老头子，你在说笑么？好好看看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多少年了，都多少年了，哈哈哈……”
对此，老头默然无语，他无话可说……
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候么？
他不知道，但他见过，他见过茹毛饮血的时代。
总比这个时代，要好太多了。
所以，在糟糕的局面，在老头这里，都还不算太糟糕。
可年轻人没有见过那样的时代，他们不理解那种时代下的生存法则，总会表现得有些激进，听不进去。
年轻人朝气蓬勃，太激进，老一辈太沉稳，死气沉沉。
究竟谁对谁错？又有谁知道呢？
“老头，我不与你鸡同鸭讲，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不杀了我，我就屠城……”
“哎……”
老头只留下一声长长叹息，声音就从无眼男脑海中消失了，没有继续在与对方争论。
噗噗噗——
掉落在地的子弹中，有几颗子弹忽然喷出一股灰雾，逐渐弥漫在无眼男周围，吸入这些迷雾后，无眼男立即感觉到了些许不适。
砰——
又是一颗20毫米口径的子弹飞来，这次无眼男阻挡得极为吃力，他释放精神力时，还有哧哧声，子弹都贴近了身体，他才让子弹停下。
子弹停下后，失去精神力控制的子弹掉落在地，又继续喷出灰雾。
无眼男意识到，这种灰雾能压制他的精神力，如果吸入过多，或是动用精神力，也会被这种灰雾消磨掉，他将会失去精神力。
果然，身为异能者研究组织的驱魔司，怎么可能没有压制精神力的方法。
砰——
又是一枚重狙子弹打来，这次无眼男不敢硬抗了，身影一闪，迅速远离了灰雾弥漫的区域，躲开了子弹。
轰——
精神力瞬间爆发，他抬手生成一股龙卷风，把空气中的灰雾连同地上的子弹与碎石，全都卷走，包括隐藏在众多子弹中，能释放灰雾的子弹。
没了灰雾的压制，他的精神力又回来了，又能放开了，还有给他带回能量体的黑影，正逐渐壮大他的精神力。
轰轰轰——
就在他刚停下时，又有三颗金属炮弹飞来，是主战坦克开火了。
但三颗金属炮弹瞬间被无眼男抬手定住，当他再次挥手，金属炮弹掉了个头，直直朝主战坦克飞去，他想用坦克的炮弹，炸坦克。
可坦克打出来的金属炮弹，都装有遥控引爆装置，就是为了防止敌人劫持炮弹，反打自己这种事情发生。
三颗金属炮弹还没飞向坦克，就被遥控引爆了。
哒哒哒，哒哒哒——
坦克的重机枪又开火了，还有在大楼间穿梭的武装直升机，之前打空了导弹，现在打的是机载30毫米机炮。
看到飞来的炮弹与子弹，无眼男用精神力挡住坦克的炮弹与子弹，抬头看着空中的武装直升机，精神力集中在直升机上。
直接把正用机炮扫射他的武装直升机定在半空，就连高速旋转的螺旋桨都停了。
咔嚓，咔嚓——
他慢慢抬起手臂，手掌轻轻一握，被定在半空的武装直升机，就被捏成了一团，变成一颗金属疙瘩。
他放开精神力控制，金属铁疙瘩落下来，直接砸在下方的主战坦克炮塔上，炮塔被整个砸凹了下去。
与此同时，他顶着坦克的金属风暴，派出黑影去干掉坦克驾驶员。
钢铁巨兽说到底也需要驾驶员，没了人类驾驶员，就只是一堆废铁而已。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