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魂烛初成显佛光
“……是时，忉利天，雨无量香华，天衣珠璎，供养大日如来及地藏菩萨已，一切众会，俱复瞻礼，合掌而退。”
诵读完一万七千字的《地藏菩萨本愿经》之后，裘先身周顿时大放妙音，炼化了大片黑云，化作纯净玄光，落入裘先体内。
整部经文形成的佛法加持，能够达到一等道行。
所以即使并未强化声带，裘先最后爆发出的煌煌妙音，也来到人阶高段，助力脑海中的魂烛轮廓，描摹出了第一道密纹。
多少让裘先感到，自己的意志得到增强，对妙音的控制力度又有提升，不由得连连点头。
只要再描摹八道密纹，魂烛便可初步成型。
而玄光秘境的持续时间，要超过十二个小时，裘先如今朗读一遍地藏经，已经缩减到了一小时又一刻钟。
因此哪怕不用功德强化，也能在限定时间内，读完九遍地藏经，完成魂烛内部的密纹描摹。
另外裘先还注意到，落在烛芯上的混沌玄光，亮度非但未曾减退，貌似还比刚开始明亮了一点。
按理说，混沌玄光应该不断变暗，最后随着外界日落一并熄灭。
裘先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便准备重头诵念地藏经文，结果耳边传来了白羽的疑惑：
“萍水庙祝未曾掌握佛光？”
这个问题，白羽早就想问了，炼化黑云的最好方法，就是施展玄光与佛光。
然而裘先从始至终用的都是妙音，对迷蒙玄光的效炼化效果，至少比佛光差了一倍。
虽然白玉念珠也能辅助炼化，但效果终究不如出口生佛。
再者，裘先的道行也不对。
昨日比试时，连白羽都能感受到，裘先自身拥有人阶中段的佛法修为，结果今天就剩下了初入人阶。
怪怪怪！
本来白羽没有探听旁人隐私的习惯，但他实在是看不透裘先，便抓住对方休息的空档，问出这个憋了好久的问题。
“不错，小僧偏科比较严重，专精妙音，佛光目前还未涉猎！”
裘先如实答道，反正只要长眼睛，都能看得出来。
白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能把妙音修习接近到【磬声玉振】的境界，已是殊为难得，恩师在世时，便当着我的面，夸赞过萍水庙祝对妙音一道的过人天资。”
“过奖了！”裘先微微一笑，“灵鹤道长也是小僧见过的道士中，一等一的厉害人物，只可惜……天妒雄才。”
“唉。”
闻言，白羽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不再分心，继续诵经。
裘先发现自己无意中把话说死，也没去有意补救，赶紧投入新一轮的密纹描摹。
又一连读了四轮，才停下休息。
尽管有些口干舌燥，裘先却是格外振奋。
因为当魂烛内部的密纹数量达到五道之后，他便可以自由控制妙音威能，想大就大想小就小。
虽说还是无法引动佛光，但依旧令他尤为惊喜。
同时裘先也彻底确认，混沌玄光确实在变得明亮。
现在已经像极了魂烛灯芯上的一点明亮火星，仿佛只要再加点热力，便可燃起烛火！
裘先对此格外期待。
不过坏消息也不是没有，裘先的道行基本未曾寸进，还是停在初入人阶。
这一点，他其实进入秘境前就有所察觉。
离开方石乡的时候，裘先的道行便已经达到人阶初段，固然刊印本的《地藏菩萨本愿经》，效用不佳，以他的佛学潜质，读了整整一个月也不至于毫无长进。
那么消失的道行去了哪里？
显而易见，加速了魂烛勾勒！
但裘先一点也不心疼，毕竟对他来说，提升道行，可以直接用功德点数兑换真文，勾勒魂烛，却只能耗费大把时间。
在玄光秘境诵读精校本地藏经一个小时的成果，等于在外面拿刊印本诵读足足一月！
要是裘先没有参加比试，没有获得秘境资格，得等到明年六月，才能完成魂烛描摹。
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考虑到魂烛的潜在功用，他无比甘愿浪费掉这次十分难得的玄光秘境。
可是甭管再怎么着急，也是要填饱肚子的。
一连读完五遍本愿经，裘先有些头昏脑涨，虽说炼化黑云的过程，没有超度魄尸那么累，但架不住时间太过绵长。
每次开头五百字、品末、卷末，以及经末，都会产生佛法加持，在大量炼化迷蒙玄光的同时，也会加速裘先的各种消耗。
于是他立刻打开包袱，拿出恶娇娘给他准备的高能食物，就着清水吃吃喝喝。
与此同时，白羽也开始默默进餐。
自打裘先把天聊死，两人就没再有过一句对话，裘先本来想问问他提升了多少道行，也只能作罢。
白羽手握极品法剑，坐在牵引阵之中，以人阶巅峰的道法修为大量炼化迷蒙玄光，效率远超裘先！
即使他的出口生玄也持续不了多久，而且还得时常休息，待到秘境临近关闭，他在修为上的预期收获，也能达到裘先的十倍之多！
何况白羽还能获得玄光增益，在规模和亮度上，已经比昨天明显好了很多。
“这就是差距啊！”
裘先有些羡慕，白羽能够把玄光秘境的价值利用到极限。
但这更加激励他发挥自己的优势！
裘先赶紧狼吞虎咽，准备在吃饱喝足后，立刻重启魂烛描摹。
然而吃着吃着，他就发现远方有两道人影结伴而来。
赤琳渡和碧琳真！
“他们两个不帮自家师傅晋升修为，来这里做什么？”
裘先面露异样，白羽也微微凝眉。
走到近前的紫琼门人，见两人面带警惕之色，领头的赤琳渡，便立时抱拳笑道：“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那是来干啥的？”
“十月一，琼郡郡城按例举办【寒衣法会】，两位可有参加的兴趣？”赤琳渡昂首抬头，朗声问道。
裘先对此一无所知，便听白羽淡淡说道：“向来只有紫琼派、纯阳宫与自在庵的弟子，才有参加寒衣法会的资格。”
“呵呵，今年与以往不同，除却两大道门与一座佛庵，琼郡的一郡九县也能派遣僧道参与！”
赤琳渡微微一笑：“两位皆是难得一见的道佛骄子，与我们师兄弟一起，代表岐县参会，定能脱颖而出，赢得法衣！”
闻言，白羽展露了一些兴趣，但并未立刻给出决断：“时间还早，等等再说吧！”
赤琳渡扭头看向裘先：“萍水庙祝呢？”
“我也再看看，确实还不急。”
“好，那我们师兄弟先等着两位的好消息，告辞！”
赤琳渡点了点头，带着碧琳真转身就走，仿佛真的只是来邀请的一样。
等到两人彻底走远，裘先才发问白羽：“寒衣法会究竟是干啥的？”
他倒是知道十月一的寒衣节，和清明节与七月十五的中元节，并称三大鬼节。
岐县这边每到寒衣节，会到各大煞地举行法事，压制阴煞。
“琼郡郡城之外，曾经发生过一次惊天动地的人妖大战，亡者以十万计数，根本来不及超度，便形成了【万鬼煞地】！”
白羽旋即做出解释：“因为有大妖于秋日呼风唤雪，导致大量将士死于失温，郡城为了祭典阵亡将士，便会在每年的十月一，清理万鬼煞地，找出其中的大晋将士，将超度后的尸体和一件寒衣，一并烧尽，以告慰其在天之灵！”
“所以这寒衣法会，就是比谁超度得多？”
“不错！”白羽点头，看向裘先，“你有兴趣？”
“很有兴趣！”
裘先重重点头，又是一次大赚功德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没有兴趣？
而且获得优胜，还能拿到一件法衣，就更让他跃跃欲试了。
法衣，便是衣衫型法宝，制作难度远超宝兵，和乾坤袋一样稀有。
但是岐县百宝斋接受乾坤袋的订购，却没有订购法衣的选项，原因是有资格制造法衣的门阀宗派，联手将法衣做成了垄断生意，每一件都能卖出天价。
恶娇娘依靠神宵买到的无缝天衣，便是法衣中的珍品，价钱自不必详说，反正即使她砍人抢钱的本事独步天下，也是在打劫了横山水寨后，才攒够了银子。
白羽淡淡说道：“万鬼煞地十分凶险，纵然只在外围比试，没有人阶中段的实力，也不建议冒险进去。”
“人阶中段？”
裘先算了算，一个半月的功夫达到人阶中段，确实比较困难，不过再加上孽力化身，至少在筋力等级上，能够达到十二点的境界门槛。
“反正我是肯定去的，你呢？”裘先问道。
“再说吧。”
白羽还是没有给出决断，继续埋头炼化玄光。
裘先也不再浪费时间，收回精力着眼当下，继续一遍遍的诵读本愿真经，不知不觉，第九遍也快要接近尾声。
此时，玄光秘境已经开启了十一个小时，就算意志坚韧如裘先，精神状态也略显萎靡，但他看到即将成型的第九道密纹，还是坚持着继续诵读到底。
而白羽这个时候，则早已停止炼化迷蒙玄光，甚至把布阵用具清理完毕。
纵然他的修炼境界和修行境界双双达到人阶中段，也难以承受意识上的大量消耗，一个小时之前，便已经无力支持。
他之所以并未直接退出玄光秘境，就是想看看裘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意志强韧得不可思议！
便是白羽在裘先身上发现的第三个奇怪之处，而这恰恰是所有修道学佛之人，最为欠缺的东西。
白羽不得不承认，若是裘先拥有灵根能够练神，必然能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成就佛门大德。
“难怪苦海鳞族不惜血本也要招揽，这萍水庙祝确实不俗！”
白羽暗自点头，而就在这时，玄光秘境的昏暗天空，响起了炸雷般的一声狂笑。
“哈哈哈哈！不枉贫道费尽心血，成了！”
皱着眉头看向天空，白羽意识到金琳子得偿所愿，令道行达到地阶中段。
别看只是往上迈了一小步，却能让金琳子在道门中的地位显着提升。
“估计消停不了多久，这紫琼宗师又要开始作妖了。”
白羽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金琳子，而等他回过头来，继续看向裘先，却是蓦地瞳孔一缩。
只因裘先身周，竟然绽放出了宁静深远的昏黄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