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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南宫正清秋 > 第七章 月初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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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心妠在紫苑的利索动作下,很快便收拾妥当。于是带着紫苑,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棠梨殿。

主仆俩走进殿门,发现院子中洒扫的宫人,来回走动着。院中的海棠有些还开着,有些则已经开始凋谢,倒是月季开的正盛。

祁心妠一边朝里走着,两边的宫人一边俯身给她请安道:“见过良人。”

他们的神色如常,好似这是宫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了。

快走到寝殿门口时,梁贵嫔身边的一等宦官南天竹迎了出来,说道:“祁主子在这等着就是了,奴才进去通传。”

“贵嫔娘娘怎么样了?”祁心妠问道。

南天竹正准备转身,听她这么一问,又回过身来微笑道:“祁主子说什么呢,我们娘娘好端端地,能有什么事?”

紫苑一听这话,立马脱口而出:“南公公,不是听说娘娘…”

“啊,是的,公公快去通报吧。”祁心妠打断紫苑的话,对南天竹回以微笑。

不一会,南天竹出来带着祁心妠和一头雾水的紫苑进了殿中,只见梁以山穿戴整齐,坐卧在窗边的座塌之上,一个胳膊慵懒的撑着桌案。

“嫔妾见过梁贵嫔娘娘,娘娘长乐未央。”祁心妠俯身请安,紫苑也跟在后面跪了下去。

“妹妹来了,快坐吧。”梁以山笑着,看着祁心妠慢慢坐下,又说道:“本宫身边的宫女不懂事,一大早的扰着妹妹清梦了。”

祁心妠赶紧说道:“无妨。”一边看向一旁跪在地上的秋弥,她的左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红印,脸颊上还挂尚未完全干涸的泪痕。

祁心妠再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个高贵的女人,精致的妆容盖住了她本该是红肿凸起的眼眶,珠翠满头的发髻让人全然想象不出那个一醒来就披头散发坐在床边发呆的女人。

“不过妹妹来…”梁以山说了一半,抬头看了一眼南天竹。南天竹立刻会意,带着跪在地上的秋弥和伺候的宫女们出了寝殿,紫苑也跟着一起出了殿外。

待殿中只剩下她自己与祁心妠二人,梁以山带着一些质问地语气说道:“你说,谢氏经过如此多的事情,怎么平安生下大皇子的?”

“娘娘恕罪。”祁心妠赶紧跪了下来,脸上的汗涔涔往下流,说道:“那日为了引方贵人入局,让她去了北苑,可谁知道她会出手相救呢。加之谁也没想到,圣上会不顾龙体,那样保护谢氏…”

梁以山见她越说声音越小,便更加生气,微怒道:“无用!你不是与方之斐走的最近,怎会对她如此不了解!”

祁心妠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也实在不愿意再开口求饶。她闭上眼睛,好似在等待着梁以山下旨将她处死一般的决绝。

梁以山看着祁心妠的样子,祁心妠竟然一点也不怕似的。自从她失宠于圣上以后,好似越来越将生死看淡了一样。

不过梁以山早有准备,她俯身拉起跪在地上的祁心妠,缓缓地说道:“本宫昨日派人去看望了你的家人,你的几个弟弟都已经长大,尤其是你的大弟弟,已经开始到成婚的年龄了。”

家人?祁心妠的脑海中,只有那昏暗的烛火照耀下,母亲憔悴的病容和那些牙牙学语,和尚在襁褓的孩童们。

自从她去了康王府,再到后来进宫,她再也为未见过自己的家人一面。

只是后来父亲和弟弟都有递过书信到宫里,只知道母亲在她被买到王府一年后,便因内疚和思念自己而死,信中还说了他们用这几年自己寄给家中的前置办了新的宅子和铺子之类的事情。

自己虽从未回复过爹爹的信件,但血浓于水,她还是将每月的月例寄去一部分,贴补他们。

祁心妠知道梁以山是在用自己亲人的命和生活挟制她,可她自己也拿不准,自己是否真的在乎那个丢弃她的爹爹是生是死。

可弟弟们…终究是无辜的。

“娘娘,嫔妾…”祁心妠终于缓缓开口,梁以山也赶紧对她报以笑容。

“嫔妾会再想办法,为娘娘解决心腹之患,娘娘尽管吩咐就是。”祁心妠说道。

梁以山当然不愿意与她明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裙角的暗金丝绣纹说道:“这宫里若是有些皇子和公主的生母不在了,历来都由圣上再给安排一位养母。你说,要是大皇子的生母不在了,陛下会将大皇子给谁养呢?”

“陛下的圣裁,嫔妾怎敢揣测。”祁心妠赶紧说道。

“哈哈。”梁以山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随后又说道:“本宫不过是跟妹妹开个玩笑罢了,不过也难为了韵贵人,跟你一样是个卖艺的而已,却成了大皇子的生母。这大皇子要是再大些,她恐怕就要晋升为嫔了。”

祁心妠看着她肆无忌惮的嘲笑着自己的嘴脸,已经快要忘记最初与梁以山认识之时,她的模样了。

或许现在只有圣上在跟前,她才是原先那幅温婉懂事,善解人意的模样吧。

“贵嫔娘娘若是没什么吩咐,嫔妾就不打扰了,还要赶着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祁心妠知道她一夜折腾的疲惫,断然不会这样去长生殿,万一被看出破绽就不好了。

梁以山点点头,示意她自便就是。祁心妠起身,听到动静的紫苑和南天竹他们,也跟着进来了。

紫苑扶着她往外走,祁心妠甚至连头也不想回,只听后面梁以山冰冷的声音传来:“南天竹,将秋弥的舌头割掉,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外面乱说话。也让棠梨殿的人都看看,本宫座下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擅自做主!”

祁心妠感受到紫苑的身体在抖,她反手抓紧紫苑,示意她没事,快走就是了。

紫苑明白了她的意思,扶着她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出了棠梨殿的大门。她们的脚步才渐渐慢了下来,紫苑气喘吁吁地说道:“主子,秋弥是贵嫔的陪嫁侍女啊,从小就伺候她的女使。这一下不仅要承受这断舌之痛,眼下就成了哑巴了。”

“我出身清贫,进宫前又是舞姬,故而没有陪嫁,也没有从小就伺候的人。”祁心妠说着,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虽不懂那种感情,但若是有一天你擅自做错了点事情,目的只是关心我,而不是想害我,我也不过是申斥几句罢了。”

“主子…梁贵嫔也太心狠手辣了,您不能再为她做事了。”紫苑的眼神中充满恐惧,害怕的说道。

“来不及了。”祁心妠抬起头,看着东隅的山后慢慢冒出头的赤日,近乎绝望地说道。